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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鸾殿凤】七箇国六瓣银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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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静谧的太极殿充满着摄人的气氛,还有赞叹的眼神。
有些听过传说的人,都知道这伽什叶极其洁癖,又爱华丽衣裳……而且似乎有预知神力,当年疏勒国正值皇位争夺,疏勒国国王有皇子二十三人,但伽什叶却是不出声,也不表明支持哪个皇子。
据说有人曾问他为何如此,他只是漠然道,“我只是在等我该侍奉的王……”
直到这些皇子自相残杀得只剩下六人的时候,他却独独拥立庶出的无权,无势的么皇子,而这皇子能活下来的原因,据说还是因为他是个“痴儿”,不管伽什叶用了何手段,他却是成功得让这些皇子一个个消失,而那“痴儿”也成了疏勒国的王,而他自己最终独揽大权——只是,这次他的目的到底为了什么?
青烟也仔细打量起伽什叶,看他头戴朱砂面纱,似阿拉伯人的模样,而身上一袭袍衫半敞口裸露挑逗,且以银朱织成青绫孔雀纹,朱砂色袖口缀着白色翎羽,彩裾绣着双对翻飞金凤,未了还附以红萝莲枝——浓郁、鲜活的色彩,真叫华丽精致,而且这织绣倒不似大唐服饰,明显的番国特色,而且还是疏勒国这种消失在历史的朝代,如果按照现代织绣在国内拍卖市场看好,这种绣品更是“年久价高,量稀为贵”。或许比起珍贵的龙袍更加引人注意。
不过比照他华丽的穿着,看来他在疏勒国的地位,尊贵非凡——只是真的如李恪说的只是来学桑农的么?看他的神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尤其刚不是说他位高权重,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亲自走上这么一遭?除非有什么阴谋?光是看他嘴角噙着的似笑非笑的样子,这人绝对是只笑面虎,青烟不禁想起传说中那几位人物,自己还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待他们站定,这伽什叶却突然朝着青烟望去,递来意味深长的笑意……而且带着诡异的妖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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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不由莫名其妙,心里暗忖,想必他是听说了她的事,眼溜向曜月,看他一副神定的模样,知道他不是那种嚼舌根的人,还有他递过来的无奈眼神。青烟的嘴角不尤浮现出隐隐的浅笑,想来也只有那个“可爱的南沫少爷”了,那小子肯定是逮着机会说个不停了,看来以后这绛珠古记的宣传,就改让那南沫少爷担当了。
当然青烟也没忽略李恪跟伽什叶眉目之间传递着什么信息的样子。难不成这两人也是旧识?其实自己心里也奇怪,刚才这伽什叶看自己的眼神未免太过诡异,还有看唐太宗的神情,这事情似乎不简单啊——
青烟微微瞥向龙椅上的明黄身影,看着他一脸的高深,如俯瞰尘世的神,只是……似乎有点看戏的意味,看来自己倒成了他眼中的戏子,也罢,反正也是要走上那么一遭。
这时伽什叶饶有兴趣地又瞥向青烟,像是看透了她般,似乎自己是赤裸的……而他的眼神依旧邪魅。
青烟这下可真要把他归类到不可小看的人物,眼见他拢着衣袖跪恩扣谢,那行云流水的姿态,倒真叫人惊艳,耳际传来他不吭不卑的声音,朗声道——
“鄙属国疏勒国,特献羊脂白玉一对,羊脂玉佛一尊,七箇国六瓣银盒一套,羊毛锦毯千丈,及时令瓜果哈密,琉璃葡萄,千子石榴十锺……”一大串的贡品,珍奇之物被献上来。
但大殿上窃窃私语的东西却只有一样,“这……七箇国六瓣银盒,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峻刻着七国图案的银盒?得到它就能征服这些国家的神物?这东西怎么会在疏勒国?他又怎么会愿意把这东西赠送给我们大唐?”
“好精致的珍品……那上面的图案,真乃神图,据说“预知”都描绘在这些神图里,只可惜当今无人能猜透……”如此唏嘘的谓叹,让人不尤惋惜地看向那“神秘”的银盒。
看着青衣太监拘谨地垂首,双手捧着那明黄的绢布,上面就摆放着六瓣银盒,盒身呈现六瓣狀,蓋面高隆,饰鎏金鱼子纹,而黄、绿、褐,紫四色浓重的色彩变幻莫测,像暗夜里闪烁着的缤纷烟火。底子上按有喇叭形六瓣圈足。盖面与六瓣面上描画着代表着七箇国的神秘图象,——“婆罗门国,疏勒国,昆仑国,高丽国,吐蕃国,勿邓国,乌蛮国。”正是当前大唐境边之七国。
“那僧人的权杖所指的方向为左,不知道代表了什么?左为东……而那旁边站立着的谦卑询问人,当指那些属国,中间放置着的大腹方瓶,瓶口又有如火花狀散开的纹路,不就预示我们大唐将开枝散叶……”
“当中的六角形内的鏨骑象人,可是预示这骑象者身份高贵,应属意我大唐……”
“那二人驱赶一牛,牛体肥壮,四蹄奔腾,应是预示着这一小国如日升天,牛为土,二人驱赶为开播种田,那么当是指吐蕃国?……如今这吐蕃确实为一大患。”
迦什叶对于这些私语与猜测,只是报以人畜无害的一笑,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开端,这六瓣银盒只是自己的一点“心意”,正所谓鱼饵总该是要诱人美味的……
这趟大唐之旅,似乎超出自己意料的有意思,——那女人,就是他所爱的人么?骄傲如鸾凤般的神采,确实让人着迷……那么,如果夺走她,就该让他伤痛了吧——据说今天是他的封妃大典?
想到这,迦什叶,邪气地看向那美丽如初的脸庞,如今依旧神情淡漠——只是这样美丽的脸,生气起来,该是怎么样的动人呢?
唐太宗挑着英气的浓眉,抿紧了唇,顿时唇边现出两道精悍的纹路,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些东西,沉声道,“呈上来!”威严的声音穿透在大殿。
只见那太宗旁边站着的着青衣老太监,噔……噔……踩着韦履,走下丹云阶梯,双手接过贡物,双手却一颤,心里暗诧异——这东西好刺眼,似乎像是要扎人……但不做多想,回身跺上丹云阶梯,恭敬地奉予龙椅上的天子。
当唐太宗修长的手指摩弄着六瓣银盒的上面的精致纹路,那种透骨的冰冷,瞬时从指尖传递过来,不由一惊——似乎有什么东西咬住自己般,为了压下自己的惊诧,霍然开口道,“辅国侯,这银盒是何来源?”
细微的风,撩着朱砂面纱,露出淡银的发色,迦什叶带着一点点高傲且难以捉摸的笑意,道,“陛下不是要这东西让吴王妃鉴赏么?或许她可以告诉你这东西是何来源……”
自己可是特意“问”过那带路的太监,这皇帝在这个时候让曜月带自己上殿,似乎是要那吴王妃“鉴赏”一番某些古董,看来这大唐天子,是有意为难那吴王妃呢——那么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还不若顺水推舟……虽然,他不是故意为难美人。但——他真的很好奇……
只是这话却让大殿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吴王李恪俊美的脸目一僵,恼怒地看向迦什叶,这家火在搞什么鬼,看到他嘴角的挑衅——他是故意的!
就连曜月大人也不置可否地看向迦什叶,这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他就这么想惹怒恪?这几年他时不时就飞鸽传书给自己,而且每次高调打着“属国友好关系”的名义,拐歪抹角地打探恪的消息,一听说恪要回长安——他倒真“巧合”,马上亲自来这里,照他看啊,肯定那疏勒国太无聊了,他才跑过来吧,至于专走小路,肯定是顺便游山玩水……
至于大殿上众臣,则是鄙夷地想着,一个女人能知道些什么?
青烟恼怒地看着这个“孔雀男二号”,这该死的家伙哪壶不提,偏提这个做什么?而周围的不善的眼神,让她更加火大起来,冷静——绝对要冷静,这里不比现代,自己要是一个“火大爆发”,可就是要死无全尸,虽然自己不怕死,可是那种砍头的残忍死法,可不是自己想要的死法。
心一冷静下来,倒开始注意其他的东西,自己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先摸清这大殿上的流派。
青烟余光里瞧着魏王李泰,此刻他倒沉着了气,不过青烟可没忽略他眼底下微微狰狞的阴影,他似乎还恼怒自己刚才的失意,单单李恪刚才那些话语,确实足以把他给比下去几成。
这时他似察觉到了什么,眼光突然向青烟扫过来,未了,嘴角还扯起一抹讽笑,似在说,“你也别想好过!”
青烟看穿了他的嘲讽,知道他的意思,等会这鉴赏就是自己的难“坎”,不尤恼怒地瞪他看了,他却得意起来,笑吟吟移开眼——这女人倒是有趣得紧,自己都要忘记了被女人这样直视的滋味了,确实新鲜,难怪连李恪那呆子都要心动。
不过都这关头了,稍有不慎,父皇可是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按他对父皇的了解,怕是不怎么满意这婚事,也好,等会要是有这么个机会,自己就讨她来侍寝好了,尤其刚才再次见到她的那瞬间,自己的心似乎更想得到她,或许带回府中珍藏?……似乎也不错……。此刻魏王李泰,素来阴沉的眸子里,浮出一丝温柔,妻子——呵……
旁边站着的吴王李恪,瞧在眼里,顿时冷冷地看向魏王李泰,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如利剑惊天动般劈出寒光——“她是我的……”。
李泰双眼眯成了危险的弧度,带着一丝嘲讽,“是么?未必……”
两人眼一转,寒光迅速收敛殆尽,可是这两人偏还装着一副无事的样子,募地别开眼——
青烟暗下一怔,这两个人,此时倒像是孩子似的,一想到这两人未来的悲剧,心里不由同情起来,其实照她现在的观察,这李泰倒也不是那么令人厌恶,只是他的野心,还有他的嫉恨,是他的悲哀——骨肉相残,自己不也是曾经亲身经历过,这其中的卑劣本就是没有道理可言,但这嫉妒往往就是最可怕的导火线,至于最后,成王成寇
连殿中唯一可着明黄服饰的太子李承乾,此时的他下颌微微扬起,倒有几分太子之威,而其他皇子似乎是习惯了这场景般,都萎缩起来,一副怕死鬼的模样,但瞧着青烟的时候,那眼里可是看戏的成分更多——看来,这些人似乎都不看好她,等着看她出丑么?
长孙无忌看起来一脸的“春风满面”,看来他是为李恪娶的是个没什么地位,后台的自己,而高兴得紧,虽然李恪刚才的确实不俗,倒也无损他的好心情。
而那些看来似乎都是些“历史名臣”的人,此刻——满脸的不赞同,却也没人出来说一声,现在可是封妃大典,这样慎重的场面,却偏招一个外朝人看笑话,莫不是对自己这个未来王妃非常不同意,尤其封妃时间上如此仓促,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王妃到底是何来头,那个“兰若茶会”不是说很多大臣都希冀把自家的女儿,孙女之类的嫁于这“三皇子”,想不到半路杀出她这个程咬金——他们自然是不甘,或许他们根本就期望这不是封妃大典——而是废妃大典。
青烟心里冷笑起来,这些人虽然没什么用,倒让自己开始对这“王妃”这头衔莫名感兴趣起来,本来自己确实不甘心迫于形势下这么轻易接受“王妃”这头衔,不过——哼!现在,这王妃的位置,自己是要定了,至于未来这皇位?这些人最好别得罪她,要不然她倒不介意创改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