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天阑》利夏尔

17、17

　　他的话在联盟看来以离经叛道来说也不为过，艾欧里亚紧张地盯着哥哥的唇，小心地揣测他下一句要说什么。穆则是以好整以暇的目光盯着他。
　　“就是这样。”艾俄罗斯深深地呼吸一下，继续说出了那些被认为大逆不道的话：“我见过使用圣光的亡灵，也见过被黑暗之力腐蚀的人类。然而统治者们会出于这样或者那样的想法，将所有可能会动摇他们统治的东西严格地保守起来，并将统治者所认为的秩序传承进无数张空白的卷轴中。圣光，只是一种能量罢了，只要人对这种能量有足够的控制能力和信任，它就会保护你，不然，为什么那些狂热的血色十字军也能使用圣光呢？在你们看来，十字军采取一切手段消灭异端的行为，难道不是邪恶的吗？”
　　“血色十字军……是的，国王陛下命令我们要援助血色十字军，上个月，他还在圣光贤者金度先生的建议下派出了远征诺森德的援军。”
　　艾欧里亚说。
　　“估计他们早已喂鲨鱼了。”卡妙将法袍整了整，神情冷峻地说。
　　“是的，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艾俄罗斯温和地笑了起来：“撒加还是一如既往地狠呐，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断掉了血色十字军的总部以及援军。能不能为我们讲解一下这个战例，以军事研究的角度。”
　　“对于军事研究我确是外行。”卡妙平心静气地说：“不过我可以说，我们的战斗和一般人没有什么两样-----用自己的优势打击别人的弱势，注意补给、天气、地形、兵力、士气、上层将领的团结以及判断力、经验……外加好运和直觉，就是这样。”
　　“不愿意说就算了。”米罗兴味索然地插了句嘴。
　　“我派人护送你去奎尔萨拉斯首府。”
　　尽管艾俄罗斯没听到想要听的东西，有些遗憾，但他还是准备人手和给卡妙写通行证。加隆和米罗的身体还没复原，因此他们留在城里休息。
　　穆、沙加、艾欧里亚和阿布罗狄依然讨论今后的去向，阿布罗狄尽力招徕他们加入部落：
　　“部落的血精灵也有圣骑士的，何况他们需要指导。”
　　“如果你们加入部落，部落的人就不至于在平均美貌程度上被联盟的人甩出好几十条街啦……”
　　“还有还有……我们的待遇可不低……”
　　几人面面相觑。
　　“传说中的黑暗德鲁伊就是这个德行吗？”面对着唧唧喳喳不停的德鲁伊，半晌，还是最不怕死的沙加低声说了一句众人都想说的话。
　　米罗没有加入众人的讨论，他对艾俄罗斯口中“使用圣光的亡灵”感到很有兴趣。
　　“那是一个死亡骑士。”艾俄罗斯·舞风看出了他的想法，介绍道：“幽暗城的统领。”
　　“女公爵雅典娜么？”米罗兴味索然地嘀咕道：“听说她是个缝合起来的死亡骑士，脸是孩子的，身体却是成年女人的……真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
　　“你没有听说过吗？雅典娜正是已故老国王宙斯·乌瑞恩的非婚生女儿，之前是一个牧师。”艾俄罗斯对于一切八卦都很有研究。
　　纳克萨玛斯悠然穿行在冰冠冰川寒冷的空气中，表面镌刻的符文闪闪发光。冰冠冰川常年阴霾，纵使有阳光也异常薄弱。天空很低，仿佛深青的帐幕，洁白中带有晶蓝的千年雪覆盖在地面上，仿佛自天地生成时候它们就存在一样。
　　纳克萨玛斯下方，是规模庞大的冰冠城堡，超过十万的亡灵聚居在此，它们除了可怕的外表之外，生活和常人并无二致，亡灵不怕寒冷。冰棺城堡里也有大型图书馆-----巫妖们生前大多是博学的魔法师。
　　只剩下骨架和灵魂之火的巫妖、拿着弓箭枪刀的骷髅兵、驼背的丑陋食尸鬼、肥胖沉重，令人生厌的憎恶、面无表情的僵尸、飞舞的石像鬼和妖灵、女妖等在冰冠城堡里大摇大摆地出没。还有许多部落的生意人，裹得像个大面包的他们来冰冠冰川以魔法原料、书籍和机械发明换购千年不碎冰以及一些稀有的，亡灵制造的魔法物品和毒药。死亡骑士们骑着骨架马在训练场上来回练习冲锋。
　　此刻按照人类的时间算正是早晨。
　　撒加·碎星者站在纳克萨玛斯要塞的会议室窗前。亚历士·霜泪站在他身旁，两人像是漠不经心地望着窗外，银白光线从浓重云层的缝隙里洒落在地上。
　　“卡妙回信来了。”撒加开口道：“奎尔萨拉斯还在讨论。”
　　“等他们讨论完毕，人类的大军早已兵临城下了。还有巨魔的部队。”亚历士冷笑道。
　　“没办法，他们还是那样子。”撒加摊开手说：“他们可以慢悠悠地开会讨论。我们必须在人类大军赶到银月城时候到达那里。”
　　亚历士懒洋洋地哼了一声，半身斜倾在窗前，抬起手托住下颌，几缕亮泽的黑发落到他的眉前：“你好像很照顾你的弟弟。”
　　“那个问题我可以给你解答了。”撒加思考了片刻，开口道：“我们之所以还以令人厌恶的亡灵的形式存在于这个位面世界，是因为这个世界有我们割舍不下的东西。正因为……为了这些可以称之为执念的东西，纵使在亲人的眼中，自己已经变成了怪物也无所谓，纵使艾泽拉斯的定律告诉自己应该远离也无所谓，就是与整个艾泽拉斯为敌也无所谓。”
　　“你的执念呢？”
　　亚历士饶有兴味地做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亡灵不用吃喝，不用休息，所以在物质方面所需极少，你的执念应该不在于物质。”
　　撒加对着他，露出一个清雅苦涩的微笑。
　　他的执着……也许就在于自己的弟弟加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