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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战俘 ...

  •   “是你所说独自一人静坐重修枯燥乏味,不如来收一些小妖怪练手。”石染看着地上翻腾打滚的鲤鱼,“我帮你抓来了,你来练手。”

      “喂……”他随口说说而已,想他这么懒惰的人,说这话当然是想要变着法的偷懒了,难道是真心想要努力不成,“妖怪嘛,遍地都有,本大爷现在困得很没心情,不如你拿去煮汤给我进补一下我会考虑。”

      鲤鱼翻腾得更卖力。

      石染想了想,打水回来倒进脸盆,将鲤鱼放进水里,在盆底贴上符咒,一面脱掉身上湿漉漉的夜行衣,一面道:“既然如此,我把它困在盆里,等你明日有了精神再用它练手不迟。”

      时白什么好心情都没了,心情沉重的翻个身面朝内装睡。

      天明之际,石染醒来,见时白还在睡,确定鲤鱼精还在,定坐修行。时白醒来,见他入定,眼珠一转,穿上衣服抱起盆来下楼,送去厨房要求加菜,等吃饭的时候,石染见有一锅鲤鱼汤,不由心中此起彼伏:“师叔,修道之人怎能开荤?”

      “没让你吃。”时白用筷子戳下一大块鱼肉放入口中,鲜香口感回味无穷,“我现在反正也是没修为的假道者,偷着补一点点有什么关系。”

      自从八岁入了逍遥津,时白就至今不再识肉香滋味,如今回想还真是作孽。

      只要话沾“修为”二字,一准能让石染缄口无言,果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安静的吃完饭,石染想起鲤鱼精来,在盆中一找,哪里还有:“师叔,那条鲤鱼精哪里去了?”

      “腹中超度呢。”时白打着饱嗝。

      石染怅然。他曾认得一位修为甚高的道者,也是一朝修为尽毁,那位道者宁可自尽都不能接受,不愿重修,可见毕生修为对一个道者而言,并非是可以失掉重来的东西。他绝对不能让师叔有任何偏差。

      石染定了心神,再次出门。时白本想问他去哪里,怎料他跑的太快没来及让他问过。石染离开没多久,李员外家派人送来帖子,邀请他们两人再次过府一叙。送帖子的人刚走,石染便回来,手里提着一盏破破烂烂贴着一张符的灯笼。

      “白天还拿灯笼,装瞎子也不是这种方法。”时白用手中的帖子指那灯笼道,扫见那张符,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石染放下灯笼。

      “纸啊,看不出吗?”时白晃一晃道。对上石染那认真求知的视线,他无奈道,“李员外送来的帖子,叫我们过府吃饭。你呢,你提灯笼是要做什么?”

      “给你练手。”石染道。

      阿娘喂,你还真专心致志我这身修为,还特意找来个不能入口吃掉的。时白扫了眼帖子上写的时辰,忙道:“练手先丢一边,吃饭要紧,李员外相约是午饭。”

      瞧见两位柳公子踩着午饭的时辰到来,李家有点发懵,李员外道:“老夫相约的时辰是晚上,两位柳公子这……”没做你们的饭啊。

      石染重重的看一眼若无其事的时白,猜他必然是故意的。

      “既然我们都来了,想来员外也不会把我们撵回去等晚上再跑一次是不是?”时白笑眯眯道,“既然之则安之,饭厅在哪里,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哥俩到底是多穷酸,一顿饭也不放过。李员外心里再苦憋,面上还得一派大方的叫下人去通知厨房多做一些饭来。期间坐等无聊,李员外又偏好问问家世啊背景啊,家中妻妾几何这种话,时白倍感无趣,扔下石染与李员外聊天解闷,又尿遁而逃,在院子里溜达打转,掐花喂鱼,拔草逗蝶,正惬意,一只黑猫从花丛中扑出来,一爪抓破时白的手。

      “时黑?”一个水灵灵的小姐自黑猫跃出的地方跑出来,迎面碰见时白,双颊一红,“你……你是何人,怎么会在我家园中?”

      时白一把抓住那只黑猫,拎起来,面色百转千回,终是难看:“这只猫叫‘时黑’?”

      “……是。”小姐伸手抱回黑猫,脆生生道,“你还没说你是谁。”

      时白哼一声,抢过黑猫,敢和我起配对的名字,看我不拿你炒菜。小姐一看是个抢猫贼,登时急起来,上前与他争夺。时白一面护着猫,一面道:“男女授受不亲,小心我一个不小心压倒你。”

      话没落地,那小姐脚下一绊,将他压倒在地。时白脑袋磕在地上,嗡嗡的疼,手上一松,被那黑猫挣脱,那黑猫倒不急着逃,咬他两口,才扭身钻进花丛里。时运不济的倒霉啊。时白不知道是该先哀伤被猫咬,还是被姑娘压倒,此时,那姑娘突然捧起他的脸,低下头来吻住他的嘴。

      完了,晚节不保!时白脑袋一空,小姐干脆连舌头都卷了进来,时白想要挣脱这八爪鱼似的苦苦纠缠的小姐,却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晕,眼前景物越来越模糊,眼皮一重,再抬不起来。

      摔到头果然是了不得的事情……失去意识之前,他这样想。

      待他醒来,眼前没有花红柳绿,没有蝶儿翻飞,没有娇俏小姐,只有暗不透光的地牢似的房间,浑身被捆着刻着咒文的铁链,面前坐着一个肤色苍白像死人,双目血红似血滴的旧相识。时白留意到他身上那身和园中偶遇的小姐一模一样的衣服,登时明白是被摆了一道,悲从中来:你都不会趁我昏着把衣服换了,专门这么穿着恶心我呢是不。

      “看什么?”他嗓音沙哑难听,听他发音出来的艰难程度,比起口不能言只差一点点。他顺着时白的视线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笑的难看狰狞,“你是想问……”

      每次看他笑,时白都会觉得他是笑神经有问题,永远笑的都是吓死人的难看。

      “别说话,我不想听。”时白哀怨的闭起眼,力求眼不见为净。要他承认自己亲过这个东西,还不如叫他去死。他闭上眼,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和小姐刚照面的时候小姐脸上那一抹飞红,他睁开眼开,欲言又止,“十四,你亲我之前是不是脸红了?”

      那头直接一拳头冲他敲过去。昏倒的那一刹那,时白看到十四惨白的脸色上又出现一丝丝诡异的红润,不由欲哭无泪:石染啊,你在哪里,快来救羊入虎口的师叔我啊……

      时白不省人事之后,十四追加踩他两脚泄愤。

      时白转醒,首先想到的是要不要指责十四虐待战俘。睁开眼来,眼前不止是十四,还惨兮兮的又多了旧相识昂九霄。阿爹喂,这次要被抽筋扒皮了。时白闭起眼睛,今年是不是犯太岁,怎么这么一连串的倒霉。

      昂九霄抓着他的衣襟将他高高提起,令他脚不能着地:“装死是吗?”

      不能呼吸了……时白装不得死,张眼挣扎:“咳咳,虐待、虐待战俘是不对的,你要想想有朝一日落在本大爷手里的时候,会因此遭到多么惨烈的挟私报复……”

      昂九霄将他扔回地下:“我倒不觉得会有那么一日。”

      时白咳嗽几声,想用手摸摸喉咙顺气,无奈身上捆的结实动弹不得:“世事无常,乾坤莫测,不一定啊。”

      “这话如数奉还。”昂九霄坐在椅上,冷眼俯视时白,“偷我的东西,是时候还回来了。”

      “什么啊,我清清白白一世做人,怎么会做出偷东西这么丢脸的事情来。”时白正狡辩,昂九霄轻轻的一抬手,一股无形之力将时白狠狠打出去,撞上墙,摔回地上,时白吃痛吐了口气,觉得肋骨大概是断了十根八根,闷声道,“好吧,我偷了你那么多东西,你想要回哪一样?”

      “我的元丹。”昂九霄道。

      元丹?这种东西深藏体内的东西到底是怎么被偷的。十四茫然间脱口而出。

      昂九霄的脸像是急冻三层。时白喘着气摇头:“这种事,你不会想要知道的,哎哟——”昂九霄一个扬手,时白被拍在屋顶,重重的摔落下来,呕出一口血来,“好吧,我是把你的主人灌醉之后,开膛破肚挖出元丹来的……哎哟喂……”

      昂九霄隔空殴打似是不爽,上前一脚踩在时白背上:“你的废话太多!”

      这一脚令修为尽丧的时白几乎断气,好半天才缓回气来,自觉大概是脊骨被踩断了,无奈道:“你究竟是想要我说出来还是不想,怎么我不管说不说都要挨打……”

      昂九霄看着地下那一口时白呕出的鲜血,微微皱眉,挪开脚,探手一试他的内息,不由一愣,继而冷笑:“果真世事无常,天都要收你。”

      “走背字这种事,当然是老天爷的过错,难道怪我八字不好不成。”时白浑身散了架似的哪都疼。

      昂九霄不再对他下重手:“我的元丹现在何处。”

      “吃了。”时白瞧他抬脚又要踩,忙转口,“我藏起来了,藏起来了,那种令人消化不良的东西求着我我都不会吃下肚。”

      “藏在何处?”昂九霄又道。

      “这个……哎哟我浑身都疼,想不起来了。”时白自知那元丹对昂九霄来说无比重要,自然拿来换条件。

      “哦,是吗?你都哪里疼,我帮你砍掉。”昂九霄太熟悉他所中意的把戏,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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