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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想 ...

  •   迟池平时也和那班小孩多有交道,此时拿了钱,手儿一挥,极有眼色的小鬼头们便齐心用力推起车来,待到车轮的辘轳滚滚声正常起来后,许太监的脸色才好看起来。-------这女子说话虽滑头,但不是奸的。

      等到车轮子上了轿头,迟池叫那班都撤了回来,等他们撤回来后,整齐地围在迟池跟前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迟池好气又好笑,拿出那串钱,给他们一人分了十一枚。

      “不...是说....好十个钱的吗?”平时和迟子最好的马大祥忍不住开口,却不料脑袋被旁边的王二宝给拍了一下。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马大祥抱着瞪着王二宝。

      只有傻子才嫌钱少,王二宝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迟池笑着对马大祥说。“我讨了七十枚,你们六个人一人十一枚,就是六十六枚,剩下的四枚就当是你们买东西送给你们的迟子弟好不好?”

      “好!”多一枚钱,有什么不好,况且又能博个好名声,小鬼们自然争先恐后的开口,生生地把马大祥的声音压了下去。

      坐在车里的许太监听着一群小孩的笑声摇摇头,原以为那妇人是个市侩的,却不料是个世故的,连小孩都能拿捏的住。

      可是那妇人身上看着也是个穷困至极的人,但却能如此舍弃到手的钱,为自己儿子周全的铺好关系,怕不是一般的妇人。

      这种想法只在他心里略略一过,倒是想起西山皇庄里的秋嫔,才过了那么一两日,她身子不好的消息就传了过来,有人说是从前死去的秋海棠在地下寂寞的紧了,要召她去呢。

      据皇庄里头的人说,瞧日子也是这一两天的事,本来这种事,也不用他出来,只是秋海棠夜里嘴巴里不停的念着秋海棠的名字,又说是秋海棠先不仁,她才不义的话。

      这样胡言乱语的口风也不知如何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即命他过来再问仔细些。

      这就是皇帝,千万不能被他盯上。

      哪怕病的快要死了,只要有一线儿马脚,哪怕只是嘴里无意识的一句话,立马又会被死盯上。

      眼看着雪经渐渐地止了。马车出了城门后没过片刻,便又纷纷扬扬下了起来,道上的雪越来越厚。

      有些坑儿被雪盖的和平地一样,驾着车的人根本看不清,哪里会陷进去,哪里是平地,于是乎马车也越来越难过。

      可叹周边的人家也不少,却甚少和那边桥上的人家一样,想出个推车挣钱的主意,少不得要马车上的人下来去推车。

      出了有暖炉的车厢,雪花片片飞到人的身上,很快渗进了骨子里,但是心中更焦急万分,恨不得立马便插翅飞到西山,到天黑时,马车终于赶到了西山的皇庄里头,门扉却紧闭。

      许太监下了马车,用力拍打,半晌才见门被打开,有人有些不耐烦地探出了头。“谁啊!”

      天气冷成这样,大约是人都希望能窝在屋子里,除了御命。况且此时人正窝在屋子里生着火烤着肉再喝一口酒地逍遥着,忽然听见外面大门口传来经久不息的拍门声。

      语气自然除了不耐烦,还有三分的烦燥,许太监抱着肩,把雪踩得咯吱咯吱响,听如此的语气,一个窝心脚就踹了过去。“没长眼睛的家伙,不知道是爷爷我啊!”

      许太监拜在太监总管子房的门下,平时子房瞧他嘴头儿乖滑,又像是个有眼色的,才派了这个能在皇帝面前露脸的事给他,他自然一心想办好。

      “是宫里来人了!”

      开门的人立刻听出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懒意一下全没了。急忙大开了门,一叠声地不住念叨:“是爷来了!只怪雪下得大,把小人的眼睛都给遮了。”

      “老货,就你嘴皮子快!”许太监命开门的下人把灯笼打高,照在他自己的脸上。“秋娘娘如何了?”

      “不好,才一过来,整个人是神神叨叼,又要纸,又要笔,说是要画东西驱邪呢!”来人笑眯眯道。“可是画好后,只挂在墙上,拿刀去戳,拿针去扎。”

      见他念叨不停,若是从前,对这种事儿也存有一二的八卦笑话之心,只此时却没这心情,脑海里只转着念头。“她画的可是一位貌美的女子?”

      下人望着思索了一会,有些不解的样子。“先前是画了一位貌美的女子,可是又撕了,画了一位拿着篮子的妇人,穿得破破烂烂的,这般叫人不入眼的人物,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娘娘了。”

      许太监盯着灯笼,心中也不解起来,如果秋嫔是画是秋海棠的模样出气倒也罢了,偏偏又不是,这里头到底是个什么事呢?

      一时四周寂静无声,倒是外头一颗落满积雪的树上掀起了一阵呼啦啦的声音,兴许是鹰儿归去,但是月亮下却是一群寒鸦扑棱棱展翅腾空而去,带起积雪四溅,迷了人的眼睛。

      下人一边呸出嘴里的积雪,一边让许太监先进屋来。“外头怪冷的,又有不懂事的畜生作怪,大人先进来吧!”

      许太监随他进去,可是神色间却一直带了丝迷惑。

      他忽然腿一软,脚下被一团积雪盖住的坑所绊,收不住势,眼看着整个人便要扑着摔到了雪地之上,下人急忙抢上一步将他扶了起来。

      “没事吧!大人。”

      下人一边拍着他身上沾来的雪,一边笑道。“秋娘娘刚进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摔了一跤,所以早上才特特地扫干净,谁知晚上又盖住了。”

      许太监此刻也顾不得别的了,有些急促道:“快带我去瞧娘娘吧!”

      下人见他急慌慌的,也不好多嘴去问,便匆匆把他往秋海仙暂住的房子带去。

      秋海仙从宫里带来的小宫女坐在床边一副累瘫了的样子,但仍挣扎着用布巾换掉秋海仙额头上的另一块布巾。许太监见躺在床上的秋海仙脸色惨白,双唇干裂,双目始终紧闭。

      原先从师傅子房嘴里吐露消息是恐秋嫔装病借死脱逃,如今看来竟不像。

      “你......”小宫女咋见房里多了一人,吓得手里的布巾掉下了地。

      带许太监过来的下人急忙摆手道。“这是宫里来的人。”

      小宫女定睛再仔细看,心里对他隐隐约约有些映像。

      许太监看了她一眼,又把她掉在地上的布巾捡起拿盆子里洗干净后换掉秋海仙额头上的布巾方道。“娘娘怎么样了,万岁命小的过来看她呢?”

      “昨天过了一条轿后,娘娘就发昏了。过来了后好不容易醒了一回,但时间不长又倒了下去。”一说起这些事儿,小宫女的眼圈发红,喉咙已是哽咽了起来。

      “无妨,明日有太医过来瞧她呢!”许太监出声安慰了一会,嘴里又问道。“娘娘醒时做了什么事才倒下的。”

      放下了心事的小宫女打了个呵欠。“画两幅画,撕了一幅,骂了一阵脱了力才倒下的。”

      “你也累了,去歇着吧,我来看着娘娘。”许太监脸转向一边,嘴角露出一抹笑。

      “不用了。”小宫女闭了闭眼说道。

      许太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道。“你要是不放心你主子,就在一旁趴一会。”

      小宫女看了眼他。抿抿嘴也就同意了。

      也就一会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睡意就开始朦胧。

      模模糊糊间,一件衣服搭在了她的身上。

      原来宫里头的人不一定都是坏人。

      念头一起,她就沉沉地睡了下去。

      许太监站在一旁含笑不语,等好一会后,又喊她。“姑娘,不如躺在榻上睡吧!!”

      回他的却是一阵呼声,看来是累极了。

      许太监轻手轻脚的去开箱拉柜,一番动静后,才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一张画儿,他欣喜若狂,才拿了起来,却发现画上人像的脸被针扎的看不出样儿,可是...........这画像怎么看起来有点熟呢!!!

      许太监瞬间心中一阵狂跳。但这是谁呢??他在脑海里想,那么重要的人物,怎么会想不起来了呢?

      一顿狂想下来,登时觉得口干舌燥,从桌上的小炉里倒了杯温水喝下,又坐掀开帐子看了秋海仙一眼。那自额头沁出的汗水流下她的脸,流到了她的唇上没在了下巴里,这种样儿不但不惹人嫌,倒叫人多了几分怜惜。

      连属阉人的许太监都忍不住拿了汗巾细细的擦掉汗。

      绣花帐影里的如斯佳人怎么就不讨陛下欢喜了呢。

      要是宫里新人辈出倒好说,可是这几年后宫稀稀落落的很。

      到底做了那么几年贵人,居养体,移养气,眼下虽然落魄着,可是瞧着模样到底比一般的民妇要好上许多。突然他的脑袋灵光一闪,今早上那个黑脸的无赖妇人不是有几分像画上的形态吗?

      怪不得想不起来,那货一身粗俗,哪能入他的眼。

      可是秋嫔为什么画他呢,倒叫他惊奇了一番。

      正瞧的入迷,却听到有人在说话,定睛一看原来是那睡着的小宫女,嘴里嘟嘟嚷嚷说着梦话。“过个桥怎么就昏了。”

      许太监心中好笑,连忙把画装回柜子里头去。

      想必秋海仙过桥时也被那妇人狠狠敲了一把,他自以为是的推敲着,原本秋海仙被遣出宫己是郁伤,可是没料到,出了宫后又是一场虎落平阳被犬欺,气极之下方有此举。

      如果真是如此,这秋海仙也是个眼浅的,和一个世俗的妇人计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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