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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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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池小心翼翼抬头偷望了皇帝一眼,皇帝若无其事地抚着女儿的头道,“快回去。外面风大!”
安喜或许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抿着嘴儿笑。
这会子倒不好马上就回去。
见女儿不进去,皇帝连迟池都顾不上理会,催着她回屋。“这孩子,着了凉就该你受的。”
其实皇帝也是一位父亲。
况且女儿不同儿子。
像对待儿子,必须要让他狠狠的跌倒,才会省得下次要小心。
娇滴滴的女儿家便不同了。何且是转了那么弯才回自己身边的女儿,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见安喜还不进去,忙道。“你这孩子也糊涂了!何必出来,任凭什么天大的事,又值什么呢?你的身体才是紧要的。”
顿时大家都不说话了。
好一会安喜突然狠狠的扑进父皇的怀里。“父皇,孩儿舍不得你!”
看着女儿哭着鼻子,皇帝拍着她的背不禁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舍不得父皇,等看到你的夫婿,就不知道把你的父皇扔到脑后头去了。”
安喜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不依地跺脚。“父皇说得什么话。又来笑话女儿了,凭他怎么好,又怎么要紧得过父皇。”
“真的?”皇帝又笑道。“不过你真的不想知道你夫婿的模样?”
这话让安喜又是脸红,又是踌躇。
“很快,朕的宝贝女儿就能见到他了。等见到他后,就该知道,女人就该和自己的夫婿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而不要替旁人操心。”皇帝看着自己宠爱的女儿。“相信父皇的眼光,朕的安喜会平安喜乐过完这一生。”
依然跪在地上的迟池眼神一闪,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那头皇帝很快摆架走了。
而跪在地上的迟池也终于能站起来了。
她拍着自己有腿,带着几分羡慕道“陛下对公主殿下真没有话说。”
安喜一听,脸色的喜欢顿时就浓上了几分。顿时抿嘴笑了,“那还用说!”
说罢看了迟池一眼。
从前在浣衣局,只觉得能吃饱喝足便算了,如今变了身份,身边来往的人,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一心向上爬不怕冷脸的许冰冰,男的则是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皇,但实则下手绝不手软的天子,还有哥哥,那面上看着明润如玉的小君子..........如果如他真是君子的话,又怎能在宫中平安的生存........这些人手掌生杀大权,让一个人消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她忽然烦躁地叹了口气,喃喃地问迟池,“迟姐姐真是的哥哥让你过来的吗”
说到这事,迟池也沉默了一会,才道,“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来的。”
说完这话,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安喜的神色顿时柔和了下来,漫不经心地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迟池笑着跟在她的后面,进了金碧辉煌的殿里。
宫外,银装素裹的广阔天地引人入胜。
此时放眼看过去,目之所及处都是把树枝裹亮堂的雪,似乎把原本的憋闷和烦躁都一扫而光。
跟去的人都欢喜得不行------这一群贵族子弟平时被人拘得紧,哪怕出门都被一群人围着,何曾这样跟着一位更大的主子,光明正大的轻装上身。
郑福、葛朗更是难得,两个人都兴奋得脸通红,骨头似乎都舒展开了,吆鸡喝狗的胡乱叫,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旁人要去拦他们。
捏了捏眉心的宋荣轩一挥自己的马鞭子止住他们。“孤也想那样尽情的乐呢,只是不行,就让他们代了吧!”
有了这话,那两人更是不消停,骑着马撞风似的,胡骑乱转。
惹得旁人忍不住垂下马鞭儿,拍手哈哈大笑。
可是马走了一程又一程。
宋荣轩却不曾说要去干吗?做什么或去看什么?
他们开头的兴奋,很快被一直向前,却不知何时停下的结果给茫然了。不停地问,“殿下知道我们出来是什么事吗?”
况且葛朗又惦记着,“晚些回去,不知道迎福楼的酱肘子还有没有?”
郑福笑他。“不若你现在就回去吃肘子算了。还出来干吗?”
一边说,一边又偷看宋荣轩的神色,似乎在计较葛朗这话说出来是什么个下场。
葛朗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红色,嗫嚅着说,“不是为了送公主出关的事,惹恼了老爷子,所以才想着........”
“好了!好了!”宋荣轩把马停下后,把鞭子往地上一扔,跟在后面的侍卫连忙上前抱住他的腿。
宋荣轩扶着别人的肩下了马往前方的亭子走去。
早有呼啦啦的一群人,上前用皮褥子把冰冷的石凳盖上。
在这停下了?
葛朗有些狐疑。
在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地方?
只有偶尔树梢上积雪掉落发出扑簌簌的声响。
不过,这儿倒是从前迎人进京的中段地。
可是这冷得冻耳朵的时节,有哪位大贵客要来,居然劳动了太子殿下,虽然劳动了他,但带的还是家常人,也不见浩浩荡荡的队伍。
各人的心眼都惦记上了。
宋荣轩在倚栏处坐下,指着旁边的侍卫道。“你回去,去迎福楼买上十斤上好的酱肘子送去葛公子家。”
郑福听说,指着葛朗笑道。“不知你哪来的福气,得了殿下的青眼,连带你们家的老爷子都沾了光。”
宋荣轩听了,笑道。“别取笑他,他老实人一个,有什么说什么。你如果不怕,也可以尽情说一下你的为难处........”
不待他说完,葛朗咬着牙笑道。“回殿下的话,他能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只不过不知道未来媳妇的模样如何,夜里做梦都想着呢!”
恨得郑福一拍他的头。“小子,就你长着嘴了。”
听的大家都笑了。
一时亭子后头,有人拿下煮茶的炉子,又横了两张小案子,一个上面放了杯子,一个上头放了些点心。
虽是如此,跟随宋荣轩的亲贵子弟如此之多,一人一个也是不够的。
于是有人伸着脖子瞧宋荣轩如何分。-------到时能分到者固然光荣,可是没有分到的人,也是心中吃酸。
宋荣轩却命人把点心对半开,一人分了半块。
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是郑福悄悄的摊开掌心,看着一整块的点心,心中激动莫名。
他悄悄地问葛朗。“殿下赏下来的点心呢?”
葛朗使劲的一咽喉咙。“吃下去了。”他吧嗒了一下嘴巴。“觉得比平日还香甜些!”
气得郑福使劲儿敲他的脑壳。“你个吃货!”
葛朗被他敲的莫名其妙,挠挠头心道,难道是因为他不够吃,所以恼了自己,想完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幸好早一步下了肚子,不用分与他。
如此有茶有水,但吃完后,又无事可做。
一伙人正不耐烦间,忽见前面有人骑马过来了,下了马后,喘吁吁的爬进亭子道。“殿下,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
“少将军合着公主殿下的聘礼一块来了。”
再不回过神来,就不是正常人了。
“恭喜殿下!”也恭喜他们自己跟着殿下一块迎未来的驸马,可见殿下是把他们当作自己人了。
不久便闻隐隐鼓乐之声由前方传来。
那头早有人骑了马先回皇宫一步报喜。
珠帘绣幕后,安喜又羞又喜,幸好迟池并不是什么张狂之人,并不调笑。倒是安慰她道。“多少人笑话你当初要嫁去远地,如今人家顶着风雪都来,俗语说的: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可以堵一堵那些嫌你人的嘴。”说着,推她进里屋去。“别只脸红啊,快去挑些新衣裳去见人倒是真的。”
言罢,又打自己的嘴巴。“忘了,你们成亲前不得见面。”又自言自语道。“偷偷见一面也使的。”
听得安喜红脸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