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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外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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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迟池墙头草似的摇摆。
宋荣轩强忍着笑意淡淡地道,“是就对了,你好生休养吧!”
话虽如此说,脚步却不曾挪动。
甚至还转了转脸颊。
迟池的眼珠子转了转,半探起身,宋荣轩俯下了脸,迟池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样就可以完事走人了吧!
宋荣轩眯着眼睛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忽然说道“其实还有些时间,不如我替你渥一渥被窝。”
“不行!”那样,她就甭想休养了。
迟池瞪圆眼睛,气势汹汹地说完后,又觉不妥,顾虑过后马上哎声叹气地道“哎呀!做女人可真是可怜,昨天刚被做了墙面,如今连想多睡一刻都不成。”
她唱念作打的神态俱全,显得生机勃勃。
不过这才是真的她。如此的生物,在古老的深宫大院里,其实非常的不相符。
也令宋荣轩的心脏揪了起来。
这会子迟池虽躺在床上,可是头发全挽在头顶,用紫色的缎儿松松的扎着,看着素雅别致。
现在看见他楞楞地看着自己,不由一推他。“好呆的傻子,穿了外出的衣裳,难不成真要站在这里误了点不成?”
一说起这事,宋荣轩马上笑道。“差点忘了一件正经事。”
说动撩起衣襟重新在她的床边坐下。“今日,你去安喜那儿住上一天。”
迟池心里听得一动,但是脸上装的不动声色。“为什么?”
装,还装,宋荣轩一扯她的嘴角。“明明心里是高兴的,偏偏做出这幅样子。”又愁叹道。“孤今日出去一整天,明日才能回来。”宫里消失一个人,用不了一柱香的时间,偏偏迟池除了他又别无他人,有心带着她出去,可是如今她又病着。
迟池听了,一笑道。“不如住多几天,她横竖要出嫁了,我也舍不得她。”
宋荣轩听得满心不乐意。
争奈她说的在情理之中,也不好拦阻。
迟池心中称愿,未免对他多加温存。
宋荣轩心里舒爽了些,坐了一会,也就走了。
走了一儿,他吩咐人把下午做下的金华火腿炖汤给送去安喜处。
到了宫门口,只见郑福和葛朗等几个人正在外头等着他。手里还牵着一匹白马。
宫人请宋荣轩上车,他不愿意。
行至外头,看见马上头已经放好坐褥,不由笑道。“好俊的马。”
郑福侧身笑道。“能让殿下坐上去,才是它最大的福气。俊不俊的倒是其次。”
宋荣轩笑道。“虽是大风,可是骑着也快。做事也方便些,难为你们想得周全。”
子房等人都劝着不要,怕禁了风,染上了寒。
宋荣轩嘻嘻一笑道。“衣服厚些便不怕了。”
郑福听了心喜,笼着嚼环,又四人捧鞍坠蹬,其余人等上前引导。
子房跺脚道。“前些日子,殿下不过打个喷涕,许娘娘就急得不得了,把奴才叫过去骂了一顿。如今殿下顶着风骑马,不要说许娘娘,万岁和皇后娘娘都心疼的不得了。-------等殿下一回去,奴才不但得被骂,恐怕连板子都得摊上。”
宋荣轩一听,冷笑道。“我朝太祖正是马上得的天下,父皇哪有不高兴之理,就是母后,也希望孤能重拾祖风。让开,别娘儿们似的哭丧。”
那子房听如此说,只得让路。
葛朗等都笑道。“殿下说的是。男人就是男人,不像女孩们似的,身子娇弱,禁不住一点风似的。”
另一头,郑福偷偷过了一包银子给子房。
子房入了手,心中一乐,但是脸上还是丧着脸。“幸好有各位大人在,奴才还放心些。”
说罢垂手恭送着他们离去。
此时夕阳已西斜,白茫茫的屋顶若有似无的闪着一层柔暖的黄色。
安喜做完针线揉了揉脖子,唤了一声,小宫女掀帘子进来。
她问:“迟姐姐这几日没来?”
“是的。”
“那么多天了也不见她来。”她嘟着嘴说话。
小宫女当时没有搭话,等她出去了,她才点了下头:“难道迟姐姐反悔了不成。”
说了一会,她自己先摇了一下头。
名字都在名单里头了,她怀疑个什么劲,横竖是迟池忙的脱不了身是真相。
晚上,她没有用膳,宫人端来了一碗火腿汤....闻着浓香,吃着肥嫩。
安喜吃得心满意足,满面笑容。“是谁送来的。”
小宫女答道。“是太子殿下那头送来的。”
“肯定是迟姐姐的主意。”
话未落音,外头有人答道“是谁的主意呢?”
一身常服的皇帝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安喜意思的行了一下礼就坐了回去。
皇帝指着她笑着说。“幸好你日后嫁出去后,是别人对你请安行礼,不然,朕的面也没处搁了。”
安喜歪了歪嘴,很是随意。“如果别人是好的,我也不要她行礼呢。”
皇帝待她自是与别人一样,说话与平常的父女一般。
连太子也做不到她这般自如。
“别人?”皇帝在上首的椅子坐了。“什么样的别人。”
安喜看了他一眼。“像迟姐姐那样的人,我就不要她行礼。”
皇帝噗哧一笑。“那朕就不让她去了,省得你有她在跟前,就忘了朕这个做爹的。”
安喜有心替迟池分辩两句,但怕被父皇听见后,反而不美,于是嘟着嘴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想必是朕的话不合你的耳朵。朕的小家伙。”皇帝把女儿搂进自己的怀里,当年风华无比的武贵妃留下的女儿却像泉水一般清澈,可是这个世界上哪能保持一生的纯洁。哪怕他最终痛下决心把她送的远远的,可是那只能脱离妻子的范围,而无法阻止人世间有人就有是非的规律。“你要记得除了你的母亲,就只有你的哥哥会对你好。”
儿子宋荣轩也许现在软弱了些,可是帝国只有一位继承人的情况下,他终将登上自己的位置。
想到这里,皇帝咳嗽了一声,安喜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轻抚他的背。“父皇,我去倒杯水给你。”
“不用!”皇帝捂着胸口坐了好一会,才重新直起了身体。“看人不要看表面,或许有人从前会对你很好,那只是因为没有利益冲突。但现在有人对你很好,也许,你有对她有用的地方,可是乖女儿,你要想想,你对她有用的地方,对你是否有利?”
安喜听得糊里糊涂。
皇帝把手放在女儿的头上。“迟些,你就会懂了。这世上,只有骨肉亲情才是至可靠的,希望你懂了以后,知道如何做选择。”
却值有宫人上前禀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把秋海棠姑娘送过来,说是给您做伴!”
“真的!!!”
安喜公主高兴的蹦了起来,转头高兴地对父皇道。“父皇说得对,骨肉亲情果然靠得住,我还想着如何和哥哥开口呢,但是哥哥已经主动把秋姐姐送过来了。”
说罢又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如何不知道女儿的心思,于是笑着摆一摆手。“朕先回去了,就不扰你和你的秋姐姐一块儿说话。”
安喜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父皇赔罪,“父皇!!”说着,就扯他的衣角。“女儿明日去你看就是了。”
皇帝笑着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等你明日真来了再说。”
他一边说,一边出门,看向了天边的夕阳,这夕阳的光洒在他的身上,竟将一代帝王的身影点染得有些凄然,让人生出苍凉之意。
出了殿里的门,廊下的迟池挽着小包裹站着,看到他出来了,连忙跪下。
纵然如此,她还是感觉到皇帝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你为什么过来了?”
听得迟池心脏一跳。“是殿下怜惜公主殿下即日将远嫁。”
“于是让你过来陪她几天?”
迟池几乎反射性地就要应是,但是话到嘴边,转道,“奴婢身如浮萍,如何能作主,不过是主子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皇帝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他又轻轻地笑了。
“好一个聪明的女子。”
只听这一句话,皇帝顿时悚然动容。
忽然间,他开始细细地打量起了秋海棠。
好像从前在皇后宫里见到她的时候,不过是一种柔弱的菟丝之态,如同后宫的女子一般,寻找着依附树木的机会。所以纵然有出众的美貌,但是激不起男人的心澜,只能当作一时的调剂。
如今,脸还是脸,人还是那个人,可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在这一瞬间的惊讶中,皇帝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当初便该幸了她,何致招了事来。
念头流转间,安喜已经掀帘走了出来。
“你终于来了!!还不快进来,不要挡了父皇的路。”一张与武贵妃酷似的脸上,像极了旧人十六岁那年初见面的情景一样,心眼里除了真便无其它。
皇帝看在眼里,终究不免叹息。-------女儿在护着秋海棠,而且护得还不轻。
送女儿日后去那么远的地方己是伤透了她的心,如果再剥夺她身边唯一的欢乐,又哪里那样容易。
可是秋海棠这个女子也不能长期留在女儿的身边。
皇帝眼中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光。
跪在地上的迟池莫名地觉得脊背底下窜起了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