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讽刺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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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朝后，斯坦路王正在书房中处理事务，文化教育部大臣埃斐拉求见。这位平时也算颇有风度的大臣刚一进书房，斯坦路王就看出他现在是怒气冲冲。
“埃斐拉先生，究竟何事令您满面怒容？”见他半天还在沉默，似乎因为怒气未消才说不出话，斯坦路王索性率先提问。
“陛下，简直大逆不道，竟有人对您诋毁诬蔑，而且言辞极其恶毒下流，您且请看！”埃斐拉说着，双手呈上了厚厚的几页纸。
还以为是他自己受到了什么人的冒犯，不想竟是为她打抱不平，斯坦路王多少也觉得有点感动。她接过那几页纸翻开，竟是个剧本。
剧本内容多少有些不入流，说的是在某一个地方，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在这个地方，所有人都自愿服从某一个首领的号令。但是他们选择首领的标准很奇特，就是男人们彼此较量，看谁的□□最大就由谁来当。有一个外乡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决定戏弄这里的人，就在自己裤子里藏了一根胡萝卜。所有人立刻被那壮观的景象惊呆了，立刻奉他为王。就这样，他在这里一直当了好几个月的首领，享尽了荣华富贵。没想到，就在几个月后的一天，他正在台上发号施令，有一个仆人忽然摔了一跤，不小心抓掉了他的裤子，于是那裤子里的胡萝卜就露出来，所有人才知道自己受了骗。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
虽然立意算不得多么高尚，不过其中的言语也是诙谐幽默，特别是其余人对那个首领的百般讨好，阿谀奉承的样子可谓丑态百出。斯坦路王在看的过程中也有好几次忍俊不禁。
埃斐拉似乎是想不到国王对这个剧本还能看得这样认真，一直看到她翻过最后一页他才发言：“陛下，这个可恶的作者……”
斯坦路王倒是微微一笑：“他在最后结束得很明智嘛。也没有说那个人被赶下台，倒像更坐实了说的就是我呢！”
“的确，陛下，那真是个肮脏龌龊、一无是处的卑鄙小人！”埃斐拉仍然是义愤填膺。
“也不能这么说，知道利用这些事来做文章，就可见他很有头脑。另外，这些台词写得也不错，又流畅又风趣，能这样举重若轻，水平挺高呢！”
埃斐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这简直就是对您最恶毒的攻击，最下流的诬蔑！您怎么还会夸奖他？微臣已经命人逮捕了那小人，查封了上演这出下流戏的剧院，连演员也已扣押。”
斯坦路王皱眉看着埃斐拉，他虽算比较正派，只可惜太过严肃了，将很多事都看得太重。尤其是这次，竟然还搞起了文字狱！她可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跟这种东西拉上关系，特别还是作为施害者。
因此她面色凝重，缓缓开口：“埃斐拉先生，对您如此的作法，朕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我命您立即释放所有被关押的人，并对那剧院以及人员们进行适当的经济补偿。”
埃斐拉似乎也是完全想不到这样的答复，他甚至有些失礼地顶撞了国王：“陛下，臣如此赤胆忠心，不知究竟做错了什么！”
“对于您的忠诚，朕一时一刻也没有怀疑过。不过……您可曾想过，在这出戏剧里，由始至终也没有一句话提到朕的名字，可您却会将它跟朕自然而然地联系起来，那么其他人呢？”
埃斐拉沉默不语，不知是因为没有答案还是因为想不出恰当的措辞。
“这出戏会被您知道，必然是已经演出过一定场次，现在被您查封，您以为真的就会从此消失无踪了吗？恰恰相反，恐怕人们只会更感兴趣，究竟被查封的戏剧说了些什么，到底有哪些地方惹恼了当权者，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地散播开来。甚至非常可能出现一些地下的演出，人们都将争相观看，最后干脆可能出现一句‘国王裤子里的胡萝卜’这样的谚语。”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不知这些外国人会不会知道，反正她坚决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可是，陛下，难道就任由他们如此猖獗，对您肆意羞辱？”
“埃斐拉先生，您需要知道的是，如果我们不接过这样的辱骂，那么它也未必能对朕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只要这出戏能够顺利演出，虽然也会有些人想到这是对朕的挖苦讽刺，但也不过谈论几句，一时间觉得有趣罢了。见朕对此无动于衷，全无反应，渐渐就会觉得这不过是个无聊的玩笑，既然受到诬蔑的人都没有说一句话，那么所谓的诋毁侮辱或许只是他们多心，其实和朕并没有多大关系。特别是，朕究竟是真的有所作为有所贡献，还是仅仅靠着在裤子里藏胡萝卜这样狡诈的欺骗才当上的国王，相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朕有这样的自信，也相信朕的臣民不全是忘恩负义搬弄是非的小人。”所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有足够信心的人，是不惧怕流言蜚语的，只是这个道理，和这位过于严肃的先生解释起来或许还有些费力。
埃斐拉瞠目结舌地停顿了许久，忽然毕恭毕敬地对她鞠了一躬：“陛下，想不到您会有此胸怀，微臣这就照办。”
斯坦路王接着伸手又将剧本递到他手上：“对了，埃斐拉先生，把这个剧本带走还回去，要是有机会见到那个剧作者，跟他说我看过他的剧本了，要是他追问作何评价，就告诉他：台词不错，只是立意不高，勉强过得去。”
“陛下，您这是……”
“让他知道我并不是对此一无所知才未加干涉，只是不愿与他计较。相信他当初写这个戏，多少也是为了能激怒我。要是把他关进大牢，他一定会借此一举成名，甚至被封作英雄也未可知。不过我们这次对他置之不理，他的如意算盘可是全部落空了呢！”
“是，谨遵圣命！”埃斐拉带着满心的敬意退了出去。
他走后，露辛达坐在椅子上呆呆出神：艾德里，如果你看到这样的处理方式，会为我拍手叫好吗？记得你说过，我的任性和鲁莽都只是在个人的事情上，这一次，我也牢记这一点，没有胡乱行使手中的权力呢！艾德里，为什么总也不来看看我，就连梦中都不曾出现啊？每当做对一件事，你的赞扬都是对我最大的褒奖，可是现在，永远不会有这样的奖赏了吗？
卡利尔的脸庞突然又浮现出来，原来她还没有想过，那其实是融合了一部分阿德里亚尔真实形象的脸。最近，这张脸也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她脑海里。
“这位先生也是真心待你之人。”忽然想起，阿德里亚尔曾说过这样的话。
真心吗？是不是有必要经受点考验呢？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讽刺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