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天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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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眉凭栏凝望池中盛开的莲花，即使不是夏季，水中蕴含的灵力仍令花常开不谢。
生长，衰败，花开花谢，是一次次轮回。人却总妄自用各种力量去改变它。
与龙宿的相谈各有试探，他提起嗜血族，后又提到阇城血印，就是在试探自己是否有出手之意。冰城封印原是利用几大意识能力者的力量达成，现被阴阳师与地狱人形师的斗法意外所破，理论上，是可利用意识能力者的力量再度封印。
龙宿早就发现了吧，自己是意识能力者，第一次见面，在他眼前利用精神力融入笛音无声无迹地抹杀了背后那个刺客，况且她不止一次的在龙宿面前弹奏过凤鸣，伏羲琴本就是能够操控心灵的神器，即使没有特意催动，心灵仿佛都感受到一种共鸣与操纵。
以她精神力之高，甚至一人就能完成对冰城的封印，可是季小眉不能也不会这么做。
因为天命。
天命注定冰城封印被破，嗜血族之祸再出。
所以，即使她逆天将冰城封印，最终它也会因各式各样的“意外”解封。
在季小眉上辈子还是一个普通人时，是不相信什么人定胜天的，那时她还是个无神论者，对天的定义是自然，是浩瀚宇宙，觉得正是因为人类的过于自大，妄图征服自然，改变自然，因而才受到报复，正如此黄河之水才会愈悬愈高，气象灾害才愈加反复厉害，地球环境才越发恶劣。
在穿越之后，她知道了人能强大到如何的地步，移山倒海呼风唤雨不在话下，甚至亲见过神级的力量，而所谓的神，也不过是掌握着比凡人更高力量的存在罢了。然而在神之上，还有令神都感到忌惮的力量，那便是天命。
天命是什么？苦境那么多能人异士皆可说出一番头头道道来，但总而言之，天命即上天之意旨，由天主宰不可违逆的命运。
在进入苦境之前，阿靖姐特意告诫过她一番：“我这话你一定要放在心上，不管你想做什么，改变什么，动作一定不可过大。天命只可顺着它修改细枝末节，而不可呛着它完全逆流而上。
你也知道我去过什么地方。在那里，每一次恐怖片都是一场逆天之路，你对剧情改动愈大，收获愈丰盛，但随之而来的剧情强度也愈离谱，这是天道规则对我们逆天者的自然惩罚，这种规则也是一种天命。
因此，如果你改变剧情，改的愈离谱，所带来的结果也许更惨重。比如你救一个必死的人，而他/她活着则会严重改变未来，那么天命也许会用更残酷的方法抹去他，所以万望慎重。
也许，在原来的你看来，所谓天命只不过是编剧造出的剧情罢了，但从它诞生之日起，从你置身其间之时，便再也无法摆脱了。”
她最后轻声呢喃了一句，“天命什么的，即使强如我和他，也无法违抗啊……”
季小眉伸手挽起一汪水，惊跑了池边几条嬉戏的鱼儿。
因为阿靖姐的告诫，她一直未曾直接参与剧情，好几次也只在最后关头现身救人，然后把那人送到云荒界去或安排到哪里隐居。为此她可牺牲大了，上次为了救金子陵那个不省心的家伙，她在素大饼面前亮了相，肯定成了他心中有事可以相求的前辈。季小眉想着不由一阵咬牙，谁叫金子陵介绍她到他们是相识很久很久很久的老、朋、友，让她平白高了素大饼一辈，虽然她的年龄的确当的起这个称呼，可是——那可是传说中霹雳一大杀器的，某白莲的前辈咒啊！
当然她也不会净吃亏就是，季小眉挑眉笑，某人从前造剑总让她三请四请，或是送一大堆珍稀材料贿赂，现在还不是要乖乖帮她调/教一大批铸剑师。哼，就是让你隐居也不得清闲。
虽然在某些考量下会做些牺牲救人，但季小眉自己知道，她做出的让步很少，比如这次救佾云，是因为她知道叶口月人的危机很快就会被压制下去，以她的力量完全可以对上九幽以内的任何人，而嗜血族这边则不一样，即使她再同情蜀道行和柳湘音一家，也没做出任何改变，她本可以医治柳湘音眼睛为由将她留在悠然居之内，但如此一来，她等于直接和阇皇西蒙对上，而邪之子应天命是必出的，虽然季小眉百分之百相信自己布置的结界，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人算不如天算？
所以，至今为止，她没有插手过与蜀道行有关的任何剧情，也没有亲近过相关的任何人，她害怕如果相交过深，即使理论上知道不可，情感还是会比理智先发出命令，最终步入泥沼，不可自拔。
季小眉暗沉下眼，所谓慈悲心，是以不牵扯自己为前提的啊，她原本就是个自私薄凉的人呐。
然而无论她如何拖延，剧情已发展到她不得不出世的地步了，换句话说，即天命令其必须出世。
不过，天命什么的，总是令人感到不舒服的词啊。
接下来的几日，季小眉将手下的人几乎全派发出去，打探中原战况和嗜血族活动的情况，再将上报的消息和自己已知的剧情相比对。她手上这些人，一部分是来苦境后发展的，另一部分则是自云荒界带下来的。
云荒界虽不是师玄靖创造的世界，十几万年来却为她一手守护。整个云荒大陆分为九个州，地形分布有点像十二国记里除去四角岛国的形状。东南西北四州为人类的常居地，而间隔之地的另外四州，皆是森林荒漠冰川草原等极端环境，人烟稀少，居于正中的中州是一片广博无尽的森林，占地最为辽阔。中州中央是连绵起伏的中州山脉，山脉最高的擎天峰高耸直入云霄，而擎天峰顶，便是云荒大陆万年来口口相传的浮空云城。
季小眉从师玄靖口中得知，当年她撕开空间到达此间之时，此界灵气浓郁，尚是兽类天下，人族数目稀少，度日艰难，遂名之为云荒。兽分两类，妖兽戾气深重嗜血好战，以人和其他兽类为食；灵兽夺天地造化，以吸收天地间自然灵气生存。师玄靖以无上法宝九州鼎镇压大陆气运，又与四方圣灵兽签订契约，开辟四州之地，使之灵气浓度下降到妖兽灵兽不适生活的地步，令其自动迁移退居其余五州，经过几千上万年的时间，遂成今日之格局。
之后，师玄靖将自己的神宫移居中州山脉擎天峰顶，建造浮空云城，每三年，招收下界十二至十六岁、资质出众的少年男女进入云城最外围的展翼阁学习，以二十年为期，优秀者进入中层的乘云阁，其余人遣返下界，又三十年，拔擢其中最优秀者进入上层的飞天阁，其余遣返，最后以五十年为期，选拔最优秀的四人下界执掌四州事务，以其次的八人为辅助，其余遣返。四人任州掌，余二人任辅权，皆以三年为一期，任期三到六期不等，卸任后十二人则可进入云城中心。此外云城核心还有戒律所，净化所，长老院与城主直属卫队等。
除了层层递减逐级接收之外，四州州掌有推荐资格，推荐下界之人直接进入展翼乘云二阁，推荐进入飞天阁需报备长老院批准。同样，云城核心之人有推荐特招展翼乘云阁学生的资格，飞天阁以上需报备长老院。
作为身份尚在长老院之上的人，季小眉带来苦境的，便是乘云飞天二阁的在学历练期学生及毕业遣返生。她提供他们所需的功法器具，指点修炼的疑惑，布置任务，考察成果，作为历练生的考评和遣返生最后的升学推荐机会。她倒是想要带云城中心的人，不过阿靖姐不让，说是作为她的考验，季小眉也只好拼命雕琢手中这些璞玉了。好在这些学生各有所长，到不至于阻了她的发展计划。在苦境的千百年来，以烟涛缥缈阁为根基，发展的触角延伸到了各方各面，季小眉相信，如果她动用全部势力出手，任何组织势力绝不可能轻易拭其锋芒。
狡兔三穴，除悠然居之外，季小眉建立烟涛缥缈阁尚有两处根据地，悠然居未修对外之路，是因三处以空间传送阵链接，由此传送情报和下达命令。
金小侠被查理王带走，潇潇被绣墨所救，二者生命皆无忧；女阴阳师与查理王已有过接触，查找其余面具下落；魔龙祭天化身北川炼与九幽密谋被北川飞鸽发现，北川飞鸽被害；叶口月人二攻邪能境，接连受挫；冷艳色杀害惨绿色，闯过阵法，已复活西蒙褆摩，并抓走柳湘音；剑盟与蜀道行正义坡一战，为剑子仙迹所阻止，跟随剑子而走的蜀道行知晓爱女被抓和聂求刑追去；中原正与叶口月人于四曲狭道惨烈一战……季小眉细数情报，由于她并未插手主线，与记忆中的剧情尚未有多大出入。
“半涉浊流半席清，倚筝闲吟广陵文。寒剑默听君子意，傲视人间笑红尘。”季小眉与另外两处的剑子和龙宿同时吟出这四句诗号。
而另一处，傲笑红尘安置好剑子仙迹送来的重伤好友佾云，回忆起二人从前相处的点滴，背起相赠知音的琴筝，为报此仇，再涉红尘，对上叶口大军。
傲笑红尘啊……提到此人，季小眉不由想起至今仍然扑朔迷离的红尘剑谱疑案，以及龙宿，君枫白和傲笑红尘三人间的纠葛。据她的打探，红尘剑谱疑案已如剧情般发生了。而傲笑红尘到底是在何时何处惹到龙宿了，或者龙宿只是一时好学精神发作，抢夺剑谱，尚且无法得知。
不过季小眉还是认为傲笑红尘曾得罪过龙宿的可能性比较大，龙宿是那种一分恩怨存息千年，以礼还礼以牙还牙的人，便如上次宫灯帏他与剑子的数日彻夜长谈，话题中除了三教真意，叶口月人之祸和嗜血族复出之外，就是试探侠之刀蜀道行一事。剑子必保蜀道行，而蜀道行因染燐菌残杀无数，除了剑盟之人，更杀了桐文剑儒和天章古圣阁许多儒生，令使儒门因为三槐城、天章古圣阁之案元气大伤。龙宿因剑子之故并未于正义坡出手，但未来蜀道行因女儿柳湘音嗜血化和邪之子一事与中原再度对上之时，儒门天下会不会有所动作便有待商榷了。
提到龙宿，季小眉眉眼弯弯，又忆起接下来与之相关的一段趣味剧情。
看来是时候去拜访龙宿好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天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