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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挣扎 ...

  •   许世豪的报复继续进行,他知道方澄将会在学校开放日的来宾欢迎会上担任司仪,便买通了校务处的小职员,故意在欢迎会前一天才给方澄资料,并在开始前五分钟,伺机把她的讲稿藏起来。
      欢迎会上需要颁奖给杰出学生,光名字已经有几十个,再加上出席嘉宾人人都有一大堆头衔,方澄根本没可能全都记得,若讲稿真不见了,她出丑是出定了。
      嘿嘿,没了讲稿,我看看你怎样当司仪。
      台下的许世豪看着方澄轻皱着眉在布幕后翻翻找找,知道那小职员成功了。只见方澄走了一会便不再找,低头想了想,走到台下跟准备领奖的同学说了几句,再走到礼堂门口的接待处,跟负责接待宾客的同学拿了几张纸,走到一旁埋头重写讲稿。
      虽然不知道方澄刚才在做什么,但要在这么短时间把讲稿重写根本没可能,可许世豪见到方澄丝毫不乱的动作,再想到她之前的冷静淡然,不知为何觉得就算没了讲稿,她肯定会有办法化解。
      于是他就在想看她“出丑”和“不出丑”之间矛盾纠结着。
      十时正,欢迎会开始了,方澄从容地走到台上,拿起麦克风,以温婉清脆的声音揭开序幕:
      “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开放日……”
      方澄拿着从接待处取来的资料,不亢不卑地介绍完出席的嘉宾,又把嘉宾请到台上致词后,便轮到颁奖的时刻。
      “以下颁发各个奖项……”
      “我就看看你怎样记得住几十人的名字和奖项!”许世豪紧盯着台上的方澄,看着她站到旁边的台阶附近,喊出了第一个领奖同学的名字与奖项,在他走上台的时候,她朝第二个领奖人招手,于是本来还没要上台的同学也走上去了,方澄微笑着问了他一句:
      “名字?奖项?”
      那人依言回答,方澄便大声宣布第二个得奖人的资料,然后又把第三位招上台。
      如是者经过几次,后面的同学知道有这么个程序,还没到自己已走到方澄那自动报名字和所得奖项,方澄轻轻松松就把许世豪苦思整天才想出来的计划完美破解。
      最难的一关解决,接下来整个活动就很顺利了,许世豪瞪着台上的方澄,不知是该懊恼计划失败,还是该佩服她的机智。
      “欢迎会到此结束,请各位来宾稍移玉步,到操场参观本校学生精心准备的各式摊位!”
      方澄微笑着目送所有来宾和同学离开后,淡定之色尽去,小脸苍白如纸,双腿微微发软,背上的冷汗被礼堂的空调一吹,凉飕飕的贴在皮肤上令她异常难受。她把自己藏在台上的红布幕背后,不想用这副样子出去,破坏自己一贯的优异生形象。
      天知道刚发现讲稿不见了的时候,她真想直接两眼一黑昏过去,但想到若她丢了脸,下学期的模范生和奖学金肯定得飞了,她就知道无论如何困难,她都得挺直脊梁把这事办成。
      幸好,她最后有惊无险地撑过来了!
      方澄在后台的暗角坐下来,默默地整理着情绪,直到冷汗干透,她大力捏了脸颊几下,确定脸色不再发白,才站起来拍拍裙子,下巴一昂,以一贯的平静步伐离开。
      在她走后,许世豪从柱子后转出来,凝视着方澄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
      刚才看她风光亮丽地站在台上,有条不紊地主持着整个欢迎会,镇定得很,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的害怕与脆弱。他想给她一个教训,现在虽然她没出丑,但也吓得半死了,自己应该满意了吧?
      可怎么,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呢?
      他看到她苍白如纸的脸,孤独无助的表情,非但不感到愉悦,反而觉得自己实在卑鄙无耻,无聊顶透,竟然以欺负女生为乐。
      什么时候他许世豪竟然会觉得后悔?!
      想不明白自己这古怪的情绪从何而来,许世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决定再不管这事,他大人有大量饶了方澄!
      对,没错!绝对不是因为他斗不过,而是他有容人之量!
      这决定一下,许世豪突然有拨云见日的感觉。对嘛,他是个男人,本来就不应该跟个小女生计较。
      许世豪想通了,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学校。可惜他忘了世上还有损友这个群体的存在,而很不幸地,他的损友都是有钱又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儿,而他忘了跟他们说这事他不打算追究了。
      结果,那群急欲讨好他的损友,已经花大钱雇了“专业人士”,替方澄准备一个永生难忘的“回忆”。

      ※      ※      ※      ※      ※      ※

      这是哪儿?
      方澄艰难地睁眼,入目一片漆黑,鼻端嗅到的是潮湿霉烂的气味。她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什么绑着,动弹不能。
      她歇了好一会,抬起沉重的脑袋,再次定睛向四周一看。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杂乱肮脏的小房子里,窗户上的玻璃半碎不碎,明晃晃的大锁栓在两扇防盗窗框中间,把迎进来的月色割裂成片。
      她明明在校园里走着,为什么忽然到了这里,难道她穿越了?她最后的记忆是在林荫大道,那是晚自习后的时间,她正把一些教具拿回办公楼去,忽然口鼻被一团布掩着,刺鼻的气味袭来……
      是有人把她掳来这了!
      到底是谁干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方澄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胸口被几根粗大的麻绳连人带椅缚着,双手反剪在椅背,手腕被绳索捆在一起,双腿离地绑在椅脚上。她试图用力挣扎,但在没有支力点的情况下,除了坐着的椅子晃了几晃,什么效果也没有。
      这可不行,谁知道抓她的人想干什么,她得逃!
      方澄银牙一咬,把全身重量压往一边,椅子啪的一声倒下。虽然半边身体因这一摔火辣辣地疼,没有布料保护的臂膀与小腿更渗出温热的血,但方澄没空去理会,只是再次改变自己的重心,带着椅子在地上缓慢而艰难地滚动。
      要是有人看到她不是朝大门滚去,而是朝明显被锁着的窗户去,肯定会骂她傻,但方澄自有她的一套看法。
      别人既已把她缚来,大门又岂会没锁上?她像团粽子一样滚到大门,也不过是望门轻叹的份。她知道当前最重要的是解开身上的束缚,而散落地上反射着月光的玻璃碎片,就是方澄相中的“刀子”。
      只是这堆锋利的刀子未损敌人,先损自身。方澄每滚一次,如同把全身碾到玻璃碎上,刚才已被擦伤出血的手脚再次受伤,大小不一却同样尖锐的玻璃碎片深深刺入血肉之中,白裙子转眼开出点点血花,但方澄并没停下来,因为她还没看到足够大的玻璃碎片,她能做的只是继续奋力朝窗户处滚。
      随着每一下动作,原已在伤口中肆虐的碎片被挤压得更深,本来没刺入的碎片欢欣地咬噬不堪一击的肌肤,最要命的是方澄气力已用得差不多,好几次滚动椅子只晃了一下又倒回去,把她狠狠地摔回玻璃碎片中,疼得她眼泪飞溅。
      就在蓝衬衫深深浅浅地沾满了血痕,白裙子变成红白斑杂的迷彩服后,方澄的手终于摸到一片手掌大的玻璃,试图割断手腕上的绳子。由于手腕能转动的角度有限,方澄又看不见,大玻璃好几次割到她的手,没几下地上已有一摊温热的血,方澄也因失血过多而感到晕眩,不过她也庆幸自己以前曾经看过报导,知道割脉是不会死的,不然她大概没勇气继续割下去。
      一下,一下,再一下……
      方澄感觉到绳子已经愈来愈细,期待中的解放在她手指断掉之前终于来到,双手重获自由的感觉令方澄激动了一下,接下来身上和脚上的绳子就简单多了。在双脚再次触地的一刻,方澄简直有痛哭的冲动,从来没想过脚踏实地的感觉是这么好!
      她虽然累得要死,但没有停下休息,马上往窗户冲去。明晃晃的铁链大锁此时更显狰狞,防盗窗框也助纣为虐,眼前粗重的铁链和铁枝用玻璃去割是不行的,方澄推了几下推不动,只得改寻其他办法。
      大门一如所料推不动,房子里的东西少得可怜,方澄把能找到的都往窗上砸,窗户依旧巍然不动。
      逃离无望,全身生疼,力气已竭,方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得寻着片大玻璃碎牢牢握在手里,无力地瑟缩在房子一角,绝望地盯着大门,等待时间流逝,等待满怀恶意的凶徒到来。
      可是她绷紧了神经等到天色大亮,除了屋外偶然响起的婉转鸟鸣,她没等来任何活物。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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