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祸水》茶怡

7、伪·魔女之夜

　　在这个时代，以及比这更早的时代，就已经存有魔法少女与魔女。
　　正是因为少女们许下愿望，这愿望推进了人类社会的快速发展。

　　起源于祈愿，终结于诅咒。这是每一个拥有契约资格的魔法少女所走的必然道路。
　　无一例外，她们最终都会成为魔女。

　　确定了这点，白薇知道，只有不断消灭魔女，才能延长自己变成魔女的期限。
　　在这一个月里，她在夜晚消灭了四个魔女。

　　幸而她对上的也都是刚刚转变不久的魔女，所以尚能险胜。
　　与之相应的，在战斗中她的战斗技巧和能力都得到提升。

　　武器也从单手握的白刃逐渐强化为可连续投掷的十六发手术刀。
　　只要战斗下去，就会变强。

　　她与名为米诺斯的男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月。
　　虽然那是个轻浮的男人，但本质似乎不坏，也曾私下里指导过她一些战斗技巧。当然他并不知道她每天夜晚出去的战斗对象是怎样的怪物。

　　米诺斯擅长傀儡线的放出，他说，可以用线操控敌人，将敌人如同提线木偶似的掌控在手心。
　　放出的丝线可长可短，适用于远战以避免与近战能力强的敌人近距离接触。

　　白薇深以为然，她起初的白刃是超短距离作战武器，如今变成投掷型后可以有效地拉大作战范围，减少近战伤害。
　　如果能够放出几十米长的丝线，那么就能确保距离上的安全了。

　　魔法少女的武器与自身密切相关，虽然在她十六岁死亡后都是以灵体状态活在人间，但八年的医学教育没有白费，她作为魔法少女的武器的确是手术刀与缝合线。
　　但，缝合线这样道具她一直没有找到正确的操纵方式。也许该试试像米诺斯一样的操纵法？

　　拜这个月得到的五枚悲泣之种的净化作用，白薇的灵魂宝石一直维持在干净未污染的状态。

　　她专注于战斗，每天吃着Giotto为她留下的吐司牛奶，几乎已经忘了她真正的御主贝伦卡斯泰路的事。
　　她已经不太记得大贝伦卡斯泰路卿的模样，奇迹的大魔女，在她死亡的那一刻赠与她奇迹的魔法，让她作为魔女在人世继续存活。
　　但无论是死去那天的记忆，还是奇迹魔女的身姿，她都记不清了。

　　魔女们掌管着所有平行世界总和的“现象”，比如奇迹的司掌者贝伦卡斯泰路，绝对的司掌者拉姆达戴露塔。
　　她们都是有航海者权限的元老会大魔女，拥有在各个平行世界跳跃的能力。
　　与白薇这样的，刚刚成为魔女，甚至连正式任命都没有的见习魔女身份天差地别。

　　绝对的魔女对白薇说过，她与贝伦卡斯泰路卿为她准备的真正棋盘快要编织好了。
　　也就是说，她在这个世界也不过是短暂停留？

　　白薇知道，不能用人类的思维来衡量魔女。
　　大魔女们只会将她这样的见习者当作游戏的玩具，看着她慢慢被玩坏。
　　除非白薇自己争气，变成了同样的高位魔女，否则只有一直被她们操纵的命运。因为作为魔女的自己，必须服从如同母亲般的贝伦卡斯泰路卿。
　　这是因果关系，无法倒置。

　　那么，自己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那一定是有意义的，只要存在着，她就有成为大魔女，甚至升格到造物主存在的奇迹。获得自由，不被约束，那样的未来也是有可能性的。

　　做过数千台手术，见过许多死亡的父亲，经常说，这世上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了。
　　对于现在的白薇来说，这世上没有比存在更要的事了吧。

　　而她目前作为魔法少女守护着城市，不就是自己的意义吗？
　　作为默默守护人类的存在，如同正义的使者般，这和成为医生救治病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白薇知道，自己不是圣人。
　　她害怕战斗，害怕魔女，每天在深夜转着轮椅悄悄离开房屋的那一刻，她都恐惧紧张得浑身冰冷。
　　不知道将会遇上怎样的魔女，不知道会不会在这次重复被魔女吞噬嚼碎的命运，不知道会受怎样的伤，不知道会有多疼。
　　还有……很希望有谁来安慰一下自己……
　　很希望有……同伴……

　　但是，一个城市至多有一个魔法少女。
　　大家都如同自己一般，在这种夜晚，独自走上街头，独自战斗着。
　　无人见证她们的勇气，无人见证她们的孤独，无人见证她们的泪水。
　　她们既然已经许下愿望，作为交换，必须与魔女战斗。

　　直到自己也成为魔女，被新的魔法少女消灭的那天，她们必须不停战斗。

　　在恐惧害怕时，她心中也有小小的快乐，她是正义的，因为她的战斗，将守护这几千人的安全。所以有小小的自我满足，应该不坏吧。

　　察觉到结界反应，她迅速进入结界，进入了战斗状态。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行动自如，这是小脑缺陷的她永远无法达到的游刃有余的状态。

　　“请退让到一边，这里交给我。”她挡在无意被卷入结界的少年面前，快步冲刺上前，十六支白刃在她周围高速转圈，随着她心念一动，便齐齐投掷向正中那个金字塔状的诡异物体。

　　十六发白刃全部命中，发出巨大的爆裂声。
　　魔女发出呵呵呵的诡怪笑声，充斥着整个结界。

　　巨大的丑陋身体不断旋转着，修复着自我。
　　这个魔女比以前的要强很多。

　　白薇咬紧了牙，再一次投掷白刃，应该是无用功吧，这样下去只能磨掉对方几滴血而已。而自己的魔力会一下子耗干。

　　仔细一看，那个大金字塔其实是由好几块拼合而成的。
　　这是魔女的集结体。

　　魔女的聚会，被称为“魔女之夜”的东西。
　　单独的魔法少女遇见魔女之夜，只有送死的命。
　　白薇已经意识到了这是自己无法抵挡对面的存在。然而她只能挡在这里。

　　拖延时间，等待着邻近城市可能存在的魔法少女赶来，她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金字塔的中部突然张开了白亮的牙齿，仿若鲨鱼的大口般，要咬下她的身体。

　　在这种距离下，连续投掷的十六支手术刀，只能其缓慢的抵挡作用。
　　白薇快速地跳跃，逃避魔女之夜的横扫式攻击。

　　快要不行了，那个巨大的怪物，看起来很大，行动却敏捷得很。
　　她被魔女射来的子弹网击落，好似蝴蝶般被黏在魔女铺在结界里的金色蛛网上。

　　只有被捕食吞噬嚼碎的份了。

　　然而就在此刻，她被人抱起逃开了巨大的血盆大口。
　　那个少年救了她。
　　少年戴着面具，重力之下，面具与她手中白刃相击，裂了开来，露出一张略带忧郁的稚嫩脸庞。
　　他仔细打量她的脸，眼神逐渐变成惊恐，喉咙哽咽般地发音。

　　白薇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的声音虽然模糊，但无疑是在喊“母亲”。德弗特洛斯……现在不是为与他巧遇而惊讶的时候，为什么他会叫她母亲？

　　然而战斗迫在眉睫，她推开了他，转身削去了魔女扫来的触手。
　　再这样下去，无论是她还是这个人类，都只有报销的份。

　　“好，德弗特洛斯，快点离开这里。”她这样说着一把拎起少年将他抛出了结界。
　　战斗不能卷入人类，只有自己面对。这是从古至今，所有曾与魔女战斗的魔法少女所遵循的准则。正因为她们有着这样的高洁品格，所以才有与QB签约的资格。

　　这个魔女之夜是由五个魔女组成的集合体。
　　面对这样的敌人，白薇知道自己有多么弱小无力。

　　除非奇迹发生……
　　她会死……会被嚼碎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