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祸水》茶怡

31、皇帝特权是独占

　　前半夜柯赛特在追踪Caster时，曾自作主张地沿途设置了许多小型魔术结界。
　　目前她正根据Assassin的情报，搜寻着Lancer的Master肯尼斯可能的藏身之所。

　　现在她构筑的魔术结界起了反应，能够确定Caster正在距离这里西北方向大约五千米的地方。
　　Caster好像在追逐什么一样，正在往某个方向进行高速移动。

　　作为魔力炉的心脏正在源源不断地产生新的魔力，流失的部分很快就被填充完毕。
　　尽管并未遭受损失，但对Archer只是把自己当成可以随意浪费魔力的器具的态度，似乎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他为什么称她为“虚无”呢，尽管不是人类，但无论是血液，思维，还是感知，都是如此清晰。
　　她当然是“有”的，魔女是有的，是存在的。

　　……
　　…
　　神爱虚伪，神恩虚无。
　　尽管也曾胸怀真诚的信仰，但那份虔诚之心早随着那位女性的逝去化作虚无。
　　吉尔•德•雷，因为他怀着对那位女性强烈的无限憧憬，圣杯终于让他们在现世重逢了吗？
　　因为贵族的胆怯，将贞德出卖，让她受尽屈辱，死在绞刑架上。以异端的身份，以魔女的身份被侮辱，被烈焰燃烧殆尽。
　　背神者们没有一个得到惩罚，只有笃信者背负了一切，却被一切背叛。
　　神从来不会惩罚罪恶。所以犯下再多杀戮也没关系，不会有神罚降临。

　　Caster怀着满腔的激动与欣悦，在马路的正中，向迎面疾驰而来的奔驰下跪。
　　就像是笃信者向他的至高神下跪那般。

　　感觉到不对，Saber先驾驶座上的爱丽丝菲尔一步踩了刹车。

　　前方的车灯里果然显现出一个可怕的身影。
　　浑浊的怨气，那苍白的脸庞，削瘦的四肢。
　　是Caster职介的Servant。

　　下了车，Saber将爱丽丝菲尔挡在身后，她敏感地进入战斗状态，取代了黑色西装，银甲蓝裙的战备装束。
　　元帅以近乎痴迷的目光呆呆地凝视着Saber冷然的面庞：“贞德，我来接你了。”

　　“我的圣女，神终于将你从无尽悲伤的囚笼中解放出来了吗？可怜的贞德，作为您忠实的仆人，我早已决心在炼狱山底等待您，直到世界都变成炼狱。贞德，现在圣杯听从了我的愿望，将你解救了出来。”
　　元帅疯疯癫癫地说出听起来就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肉麻之语。却没注意到Saber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

　　“魔道，停止你的胡言乱语。”银色的骑士举起风王结界，伴随着一道银色闪电，风王结界警告般地劈裂了Caster脚边的土地。
　　Saber这一职介当选条件极为苛刻，她的全能力都近乎A，身为Saber的她拥有优越的对魔力能力。
　　因而尽管左手被封，她依旧不惧怕只通魔术的Caster。

　　察觉到贞德不再认识他，Caster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以手抓着脑袋发出痛苦的悲鸣。
　　他那双眼袋深重毫无光泽的眼睛瞪得大而恐怖：“贞德啊，到现在，你都没能从神的枷锁中得到解放吗？被判为魔女而受刑的你，到最后也没有神来解救，临终前陷入的那份悲望，一定很难治愈吧。圣女啊，法兰西的救世主啊，请放心，您的仆人一定会将你从神的牢笼中解救出来。”
　　他殷切地向Saber鞠躬：“贞德哟，下次我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来迎接你。”
　　语罢，灵体化的Caster消失在了空气中。

　　因为他令人不快的言辞，Saber蹙眉，紧紧握起了左手。
　　Caster不再纠缠对她也是好事，被Lancer“必灭的黄蔷薇”封印了左手的她，无法施展全部战力。

　　“这个孩子是……”
　　看到马路边上跪着的少女，爱丽丝菲尔疑惑地看向Saber。

　　有着柔顺长发和漂亮雪蓝眼睛的小姑娘，像是人偶店的橱窗里坐着的人偶，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衣，似乎动也动不了的跪在地上，以骇然的眼神看着Caster消失的地方。
　　她看到爱丽丝菲尔，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光亮。她扑到爱丽丝菲尔怀里，握住爱丽丝菲尔的双手：“姐姐，好可怕……”
　　真是被吓坏了的样子。

　　“是Caster捉的孩子吧？”Saber看着抖索成一团的少女，凝重的神色稍稍放松了，“不用害怕，会送你回家的。”
　　爱丽丝菲尔不动声色地为少女施加了消除记忆的魔术，却没有看见对方嘴角微微拧起的促狭弧度。

　　受邀上了车后，那个人偶一样的小姑娘一直眼神黯淡地缩在车角里。
　　直到被送到警局里，她都没再说一句话。那是心理受创后常见的反应。

　　临走前，最后一瞥，坐在沙发上，被警察询问的小姑娘。
　　Saber看着她仿若碎星沉浮其中的透蓝眼瞳，心中生出一丝异样感。不过说不清到底有哪里不协调，只是单纯地觉得怪得很。

　　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
　　“我没有任何事，也请你们忘了我的样子。”柯赛特以黯淡的蓝色瞳孔注视着两位警察。
　　警察们的眼神被她的视线牢牢抓住，无法移开，随着眼神涣散开来，他们像是根本看不到她的样子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

　　已经由她亲手确认了，艾因兹贝伦的Master，白发红眼的人造人，名为爱丽丝菲尔的魔术师，虽然Saber跟在她身边，但爱丽丝菲尔的手上并没有刻印，也没有用魔术遮掩的痕迹。
　　也就是说，Saber的Master另有其人。看来时臣下了大功夫结盟的同时，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那么，Saber真正的Master此刻在策划怎样的行动？
　　如果柯赛特是Saber的Master，一定会选择在后半夜袭击Lancer的Master，只要除去Lancer，Saber左手的封印就会自动解开。
　　无论是谁，处于相同的不利立场，都会想方设法抓紧时间消除封印。
　　今夜有最大行动可能的，只有Saber的Master，目标当然是Lancer的Master肯尼斯。

　　柯赛特走出了警局，隔壁街道上传来消防车的声音，似乎颇为混乱。
　　动静如此大。
　　很有可能就是某人采取行动的后果，柯赛特解除了实体状态，去往消防车集结的地方。

　　……
　　…
　　“一切出实体状态，就无法再‘共感知觉’了啊。”吉尔伽美什无奈道。
　　罪恶使人愉悦，行善亦使人愉悦。
　　如果说他已经习惯了以别人的痛苦而愉悦，那么他的使魔，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存在的。
　　柯赛特并不适合痛苦的表情，她本人似乎也根本不会露出真切的绝望。

　　观察成长是有趣的事，通过行善的愉悦，即是如此。

　　吉尔伽美什对使魔的宽容从一开始就不是基于“兴趣”的，无论是性格还是气质，她都不是Archer中意的类型。
　　用不恰当的比方来说，“兴趣”就像一见钟情的恋爱，“宽容”则是基于血脉无从挑选的亲情。
　　使魔的血液和表情中积淀着能使狂暴之血平息的冰冷温度，Archer无法对其残暴苛刻，这便是“宽容”。

　　作为其主人，父亲般的存在，Archer的困惑在于，他才是庇佑她的人，并且这份宽待毫无虚伪。
　　但是，柯赛特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

　　无论是为他奚落Lancer魅惑泪痣的无意之言的公正反驳，还是劝说他不要与时臣关系恶化，都显得Archer在她看来是个爱奚落讥讽，又脾气暴躁的暴君。
　　尽管这评价亦算公正。

　　但在她表现出对英雄王人格的糟糕评判时，其忠诚也没有半分虚假，的确是从他的角度他的立场考虑一切。

　　无论如何，都有一种作为父亲竟然不如孩子成熟，作为本源竟然被超越的不爽的感觉。虽然不爽，也没办法吧。因为他注定要对这种冷漠缺失的性格宽容。
　　“如果对某人产生兴趣，就杀了他吧。对你来说，这才是愉悦。”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语，其实是希望独占这种无法拒绝的刚冷与平淡，有什么让你感兴趣的东西，就亲手除去吧。

　　她是如何认识Lancer，并与他能够好好散步呢？
　　真是无从得知，Archer本以为柯赛特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淡漠又暗中不满呢。
　　因为起初见到Archer时，柯赛特就是一副气坏了要跟他拼掉最后一滴血的疯狗模样（Archer似乎忘了他起初如何称呼对方杂种并嘲笑对方受尽屈辱被杀的过去的事了）

　　总之，一定要让柯赛特与Lancer关系恶化。
　　Lancer那张看起来就是玩弄女性的脸，所以才能得到好感度吧！

　　在厌恶男性的柯赛特本人心中，Lancer的存在感与Saber，Rider差不多，被Archer拔高到如此地步，不知她有何感想。
　　如果硬要说柯赛特对Lancer有一点特别的话，那也是因为Lancer那晚把她扔到了圣堂教会大门口，直接造成了她被Archer撞见，并在无意识状态下画押完成了供魔契约。
　　真是以奇迹般的概率出现在了Archer身边。（其实因为天之锁[Enkidu]锁了灵魂宝石的缘故，她一定会撞见Archer）
　　应该说，如果不是被理性压制，柯赛特对Lancer应怀有相当程度的仇恨值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