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祸水》茶怡

11、跪下来

　　在梦里还能梦到，爸爸问她明天早晨起来要吃什么。
　　可是醒来后，她就不得不面对这困顿的处境。

　　真的出不去吗？
　　人在这种时候总会犯贱，魔女也不例外。
　　这时，她竟然觉得就算是做魔法少女，继续面对她害怕的魔女战斗都比在这种地方消耗时间有趣得多。

　　“英雄王，这里真的出不去吗？”她跪在地上，看着虽有门窗却拉不开的大屋，“为什么不是英灵的我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久久收不到回应，算了，那家伙大概也会渐渐厌烦她的多余，变得无视她吧。
　　取而代之回答的是男人的手。

　　他托起她的脸，仔细看了看：“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呢？”
　　“不好意思，我大众脸，长得像太多人了。”

　　英雄王没有立刻放开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更加无礼地抚摸她的脸：“的确稍微有那么点熟悉。你不是大众脸，毕竟在乌鲁克，没有你这种黑发黑瞳的女人。”

　　“据说，黑色的发色眸色在外国人看来很神秘。”魔女打开他的手，说道。
　　“恕我眼拙，看不出来。”英雄王耸肩。

　　“诶……”她感觉胃里好空虚，比心更加空虚的是胃，在被这无聊地方逼疯前，她会先饿死。
　　以前讨厌的纯牛乳，此刻她怀念起来都觉得甚是美味。

　　她身为人类时，虽然身体不健全，可父亲对她很好的，买零食的钱从来不缺。
　　没有母亲也没关系，父亲给了她双倍的宠爱和庇护……

　　她心下一松，人类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十六岁下午被变态杀人犯施加的暴行，胃里一阵痉挛，心中也抽痛无比。
　　不是不愤恨，不是不悲伤……
　　好想哭泣……可是既然身为魔女，再怎样的丑陋和伤害都可以吞下。

　　本来，在成为魔女前，她就曾被大魔女们剥光了衣服，丢到脏秽的世界碎片里独自受刑百年。
　　如果连这点苦刑都受不了，贝伦卡斯泰路卿是不会青睐她，给与她奇迹的庇佑的。

　　熬过了污秽的死亡，熬过了魔女的试炼，在这里回忆起人类的记忆，魔女明白了。
　　[白薇]已经在回忆起死亡过程的那一刻真正死去了。
　　在那时诞生的，是继承了白薇记忆，性格与知识的魔女。

　　作为魔女的她……
　　不该害怕伤害，孤单，罪恶……
　　因为她已经达到了“永恒”。

　　面前这个催生了魔女诞生的男人，她不会真心感激他。因为那段死亡的记忆真是丑恶无比，她恨不得将之踩成碎渣，丢到无尽之海中。
　　所以她讨厌这个强迫她想起那段肮脏经历的英灵，讨厌到了想将他那张脸踩在脚下，用鞋跟狠狠印上几个烙印的地步。

　　何况他还摸她的脸，真是脏死了。
　　她讨厌男人，真讨厌。恶心死了，为什么她来到了这个无法出去的地方？

　　她采取过无数暴力突围的方法，然而只招来英灵轻蔑的嘲笑。
　　的确是无可奈何吧。

　　然而她若是不动的话，那肮脏的被杀记忆又会萦绕心头，让她惶恐不安。
　　所以她只有在这虚无之处不断地挣扎，才能避免被心中的怪物吞噬。

　　虽说已经成为魔女，但转变不可能那般迅速，她仍旧厌恶着暴行强欲的伤害，并感觉恶心无比。

　　还有贝伦卡斯泰路卿，身为大魔女高高在上的她，有着轻视嘲笑比自身更下位存在的她的权利。
　　弱小的新生的魔女，只有被元老会的大魔女们随意玩弄的份。

　　那个英灵的宫室发生了变化，此刻这里是一片茫茫草地，柔软的青草随着和风微动，英灵以不太雅观的姿态躺在树下的卧榻上，膝上枕着一只狮子。

　　那个壁画上的他，画得又丑又挫，手上握着两只狮子，真是二五透了。
　　不过他还真是爱狮子啊。

　　那只养得很肥的狮子微微眯起眼看着疑惑的魔女。
　　魔女不以为然。
　　哼，好像真的一样。
　　这里不就是英灵的幻想乡么，狮子也是假的。

　　吉尔伽美什史诗算是现有最古老的史诗了，故事性很强，可读性很高。
　　虽说英灵座的英灵经历并不一定与传说完全相符，但此人生前经历大约也就是这样了，先是个暴君，然后遇见了一生的挚友，转性做了明君。
　　为了拯救人民，王与挚友惹怒了神明，神明降下天罚，吉尔伽美什没有死，取而代之的，死去的是他的挚友恩奇都。
　　于是为了挚友，吉尔伽美什踏上了寻找不老不死药的旅途。
　　最终却被蛇偷食了灵药，功亏一篑，英雄王从此放弃永生的梦想，活过了漫长岁月后，无疾而终。

　　总的来说，吉尔伽美什的人生中其实没有“苦逼”二字，暴君也当了，世间极乐都享受玩了，还来了个挚友跟他一起收拾烂摊子，末了捅了娄子也是恩奇都代他受罚。
　　相较英灵座上的其他英灵，这位原初的英雄王算是真正的人生赢家了。

　　夸张的白边兽皮铺在他身下的卧榻上，养得很是肥胖的狮子将肥下巴搁在英雄王的膝盖上。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英灵卧榻前摆着食物……
　　无论是红葡萄还是绿葡萄，都是能吃的东西。除了葡萄，还有盛在几近透明的白玉器皿里的鲜红葡萄酒。
　　以及……魔女咽口水……
　　肉……

　　不过这些都是要靠屈下膝盖，跪在他面前，磕头自认下仆才能得到的。

　　就算英灵座没有时间，魔女也能从饥饿程度判断她的胃空虚了多久。
　　绝对已经到了，再不进食就要眼冒绿光，手都要从嗓子眼里伸出来般的渴求食物了。

　　为什么连那只蠢肥狮子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吃那些看起来烹制得很好的肉片呢？
　　快从那男人身上走开，狮子这样肥，可他的主人却很瘦，他所有的食物都用来喂狮子了吧，真是浪费粮食。
　　狮子不可以再待在那里了，它会把它的主人给压坏的。

　　“你干什么看本王？”英灵疑惑地发问了，“还用如此饥渴的眼神？难道你怀春了？”
　　真是莫名其妙！她说：“这狮子养得可真好啊。”

　　“但是本王倒觉得，你的眼神中充满鄙视，似乎在鄙夷它为何养得那样肥呢。”
　　“它的确有点不健康呢。所以英雄王你不可以喂食太多。”

　　“不喂给它喂给谁呢？”
　　投食给我！她摇摇头……这是何等可怕的想法。

　　“对了，你不是英灵座的存在，应该尚能感觉饥饿吧。”英雄王突然了悟似的说。
　　“呃……大概……”她的胃的确很空虚。

　　“那么就跪在本王面前，舔本王的靴子，然后乞求本王的施舍吧。”英雄王若无其事道。

　　可恨的男人……

　　以下几章正在修改。
请跳至第二卷18章进行阅读，不影响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