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之断流》北渊凉

17、灵山，初现的红色妖怪

　　“杀生丸大人，没事吧？”玲看着消失又出现的杀生丸，关心的询问道：“没有受伤吧？”“笨蛋！杀生丸大人怎么可能轻易受伤啊？！”邪见立马开口反驳。玲左右看了看，“咦”了声，奇怪地道：“既然杀生丸大人回来了，姬平呢？真的被带走了么？”
　　「被带走？那个女人不会这么做，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去这么做」杀生丸明白刚刚的场景已经是玖子用最后的生命换来的，从今往后，天地之间再没有玖子的灵魂。环顾四周，将目光落在沉思的亚目身上，开口道：“你知道他的身在何处，是么。亚目。”被点名的亚目回神，朝杀生丸微微一笑，鼠爪子搔了搔腮帮的位置，不怕死地询问道：“是命令，还是请求？”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鼠！居然这样对杀生丸大人说话！”邪见气愤的，只有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
　　只是耸了耸肩，亚目对着杀生丸带探寻的金眸，细长的瞳孔折射出异样的墨绿色，开口道：“怎么样？你的答案是什么。”
　　“既然是你的主人，你觉得，”杀生丸轻笑着，看亚目有点吃瘪的表情，不咸不淡地道：“我该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对你说话？”
　　亚目干咳了声，翻了个白眼说：“好吧，”摊了摊爪子，“在灵山?子玉山的冰泉里面。这样可以尽量避免玖子的灵气对身为妖怪的姬平影响，也可以暂时镇压他体内龙溟牙逐渐活跃的邪气。”闻言，杀生丸只是轻挑了眉宇，看着亚目略带邪气的笑意，冷冽地道：“留在这儿，保护玲。亚目，这是命令。”
　　吓了一大跳，亚目跳起来降落时稳稳的砸在了邪见身上，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颤抖的指着冷静的杀生丸道：“你一个人去？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厉害的妖怪？特别是冰泉那儿！”“那又如何？我杀生丸还不至于将那些妖怪放在眼里。”杀生丸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全身颤抖的亚目，冷哼了声化成光团消失。
　　「厉害的妖怪？」杀生丸不屑的撇了下嘴角。

　　循着那灵气与脑海的记忆，不消一会儿就停止在了子玉灵山的半山腰位置，看着翠色的山峦，寻觅着水的气息前进。
　　走在被杂草覆盖的小径，耳边静止如同在坟墓般，没有丝毫生灵的气息，甚至连风的味道都有着一种怪异的属于腐朽的味道。每一脚，都留下枯黄的脚印。
　　「灵山只这样？」杀生丸左右看了看，「难道是因为亚目的离开……」
　　越是接近水的来源，空气内属于死亡的邪灵味道便越是强烈。
　　穿过最后的密林，碎石铺成的地面偶尔生长着细幼的嫩草，视线往前移动时看见在冰蓝色湖沿站着个红衣如血，连头发都是银红色的高挑背影。「那样的死亡味道，」杀生丸微眯起双眼，手轻轻放在了斗鬼神的剑柄上，「很厉害的妖怪是指他？」
　　那人也微微侧身，暗红色的妖瞳似笑非笑地看着杀生丸，双手悠然的绕在胸前道：“怎么？你也是为了抢夺龙溟牙而来的？”「为抢夺龙溟牙么」杀生丸将手从斗鬼神上移开，缓慢的走动着来到湖沿，随着视线的走进，冰蓝的颜色逐渐褪化成深暗的湛蓝色，却从湖底散发出柔媚的温暖莹绿色光芒。

　　“还是？”那人轻轻的笑，带了丝柔软的味道却不缺乏属于男子的冰冷，“来带他走的呢？”
　　眨眼的瞬间，杀生丸已经避开了朱色衣裳的妖怪一击，挥出莹绿色的光鞭，划过水面时荡漾出一圈圈交叠后重新扩散的涟漪。跳开时，杀生丸利落的拔出斗鬼神，挥动出剑气朝红衣妖怪舞去。所及之处，碎石毁灭，硬生生划出一条寸草不生的痕迹。
　　“不错的力量呐，”堪堪避开一击，男子暗红的眼眸里流动着欣赏的味道，食指轻轻摩擦着艳色的唇瓣，露出了嗜血的笑容道：“我朱衣最喜欢这样厉害的妖怪了！嘻嘻，做我的食物如何？”
　　听着那带轻蔑的语音，杀生丸移动身子避开自名为朱衣的妖怪的突然而来的袭击。
　　站在水面，杀生丸打算再次使用斗鬼神的时候一道强大的结界从水底散发出来，将朱衣硬生生驱逐在了湖沿外的范围。

　　“嗯？真是强大的力量呐！”朱衣抹去嘴角的血液，暗红的眸子内带着成瘾笑意地看着从水面浮出来的长发少年，眯了眯眼，说不出是赞叹还是侮辱地道：“真是个漂亮的封印之身……”
　　杀生丸看着没有灵气的姬平，黑发湿淋淋的披散在身上，分不清光影的紫眸透着沁人的寒气，轻启唇瓣发出僵冷而生硬的声音：“我龙溟牙可不属于任何人，大胆的妖怪，会为自己而付出代价的。”

　　「代价？」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朱衣“咯咯”地笑着，将手里的长剑放回了腰间的剑鞘之内，张开结界漂浮到半空道：“那么便试试吧，高傲而自大的龙溟牙……呵呵，呵……”
　　「被龙溟牙控制了么……」杀生丸看着待朱衣离开后恢复神志的少年，在他再次跌入水中的时候及时给抱住了，“如何？”
　　“我……咳咳！”姬平咳掉口腔内的水分，轻轻摇头，扬起有些病态苍白的笑脸道：“谢谢……谢谢你……杀生丸……”
　　看着紫眸内熟悉的温度，杀生丸微蹙眉后直接地问道：“喜欢，是什么意思。”
　　「这、这叫我怎么回答啊？」姬平觉得自己的双颊有点发烧，困窘地低下头支吾后，细声地道：“就是、就是喜欢呐。”咽了一下口水，姬平抬起头，坚定的笑着说：“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其他的意思。”
　　杀生丸听着这类似于敷衍的答案，看眼姬平暖暖笑意的紫眸里倒映的清晰自己，移动视线落在彼此身下的平静湖水，微怔了一下。

　　察觉到杀生丸的一丝怪异，姬平微微不解的偏了下脑袋，扭头顺着杀生丸的视线望过去，看见的是平滑如镜的水面倒映的只有杀生丸，而没有他的影子。姬平张了张嘴，把脑袋埋在杀生丸的身前，声音有着明显的颤抖道：“离开……离开这水面、面……”
　　颤栗着、末了的声腔里带了浅浅的哭音。
　　像是被微风卷起的碎末儿残叶，在空中呜鸣后没入了更深的地下。
　　杀生丸轻轻一跃，彼此就站在了湖沿的位置，低头时发现姬平已经安然的闭眼睡了过去，隐隐看得见脸颊残留的淡色泪痕。
　　「没有影子，是鬼？即使是剑，也不可能没有影子残留才是」杀生丸抬眉，将视线落在被暖阳铺了一层金色的水面，逆风吹来撩拨着彼此的头发，黑白纠缠着，散开了又搅在一起，像是被混乱却有一定秩序按动的黑白琴键。

　　“姬平的影子不见了是龙溟牙的苏醒而导致……”微显稚嫩却有着类似于泉水味道的声音从杀生丸的背后传递了在空气里面。
　　倏地转身，杀生丸看着半大孩子，将姬平放到了脚边的位置。看着杀生丸似乎要打架的姿态，半大孩子急忙挥了挥手，开口道：“我不是来打架的啦！因为察觉到龙溟牙的邪气才专门跑来看看姬平的情况。”在杀生丸冷漠得近乎无情的目光下，半大孩子缩了缩自己的身子，有点儿没底气地说道：“我叫三月，是姬平的朋友。很好的那种。”
　　「三月？」杀生丸微眯了下双眼，「身上有着姬平味道的狐妖」将手从斗鬼神上移开，开口说道：“那么，你知道龙溟牙苏醒的原因。”
　　三月点点头，看眼姬平后直视着杀生丸道：“其实没有这么早苏醒才是，有两个原因……”
　　“长话短说，狐妖。”
　　“啊！哦！”三月乖乖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一是因为朱衣对龙溟牙的执着引动了提前苏醒的原因，二是……姬平想要变强、与你同在的心情，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看着杀生丸似乎在思考的模样，不爽的撇了撇嘴道：“说实话，我不喜欢你，甚至是讨厌、很讨厌！因为你的出现抢夺了姬平对我们的所有关心！”
　　说罢，长叹一声，“真的很讨厌！”

　　「讨厌么，因为这样的事？」杀生丸轻蔑的微扬了下嘴角，淡漠地道：“与其说这样的无聊话，不如多做点实际行动来抢回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啊啊！”三月一蹦三尺远，颤抖的指着杀生丸，一脸恨恨地表情说道：“就是这样！说这些话语更加的令人讨厌！讨厌的犬妖！”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如同光一般溜得没了踪影，最后那句散开在了空气里，微微产生回音。
　　杀生丸看着三月消失的方向，缓慢的开口道：“同样，令人不爽与厌恶的狐妖。”弯身，将姬平轻易的打横抱起，如来时一般化成光球消失在了子玉灵山的范围。

　　死寂的湖面被风吹起点点散碎的磷光，清澈的水清晰的倒映着水底的所有事物。
　　安静如同沉睡躺在水中的少年，黑色的长发宛若墨迹般散开在了水里，将蓝色的水洇得越发泛了诡异的深色。紧闭的眼睑似乎轻轻颤动着拉开了细细的缝隙，顺着光与水折射了淡淡的紫色，再眨眼少年又是那么的安宁，呼吸在水里面散开。
　　“就连纯净之身的姬平也无法净化龙溟牙的邪气么……”逆光站在湖面的人带着黑色的斗笠与披衣，整个人仿佛从异世冒出来，透着不和谐的别扭。说完了末，还带了淡淡的叹息，有着惋叹、无奈甚至是无声无息的愤恨，“这么漂亮的孩子，希望那时候能够安息吧……”
　　风，轻轻吹着，一点点将这人的身影给吹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