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BG]麒麟缘》木疏桐

52、第十三章

　　寂静阴森的冰室里，传来“噼里啪啦”钻破冰墙的声音，我听见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随着一阵阵尖利刺耳的嘶叫，一股酸臭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地面上还不时发出“滋滋”的怪音。

　　胖子暗骂了一句，“这是什么破玩意儿？花瓣里面居然还长牙齿？这他娘的是动物还是植物？”
　　吴邪的语气沉重，“这植物好像是食肉的！腐气太重了！大家千万要当心！”

　　——花？牙齿？食肉？
　　我的神经紧绷起来，心跳如擂鼓，紧攥短刀的手指微微发抖。
　　只听见一边的杨雀生喃喃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是人脸花……会吃人的……”

　　——人脸花？吃人？
　　我还没消化完这个从未听过的物种，下一刻，无数凌厉的破风声陡然从四面八方“刷刷刷”地朝我们逼过来，抽动的藤条使得空气剧烈震荡！

　　冰室范围不大，我们全部退无可退，只好硬起头皮狂砍这些诡异的藤条跟花朵。

　　一根长满尖锐倒刺的藤条蓦地抽在我的背上，厚实的衣服“嘶啦”一声破开了个大口子，一阵冰冷的寒风灌进来，我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这时，藤条“呼”地一下卷上我的手臂，倒刺狠狠扎进衣服里，我感觉手臂立刻渗出血来。

　　我对这种境遇有相当的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什么时候经历过一样……但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有立刻想起来，只是忍住手臂上的刺痛，循着风声与触感用力劈下一刀，砍断了这根该死的抽藤，断口处流出的液体溅在我脸上，气味竟然真的跟血一般！

　　身后劲风突起，应该是长着牙齿的花朵嘶吼着朝我袭来，我没来得及转身，鬼鬼“嗷”地一声，用自己庞大的身体撞开我，我冷不丁被撞了个趔趄，一头磕在水晶棺椁上，剧烈的疼痛使得我两眼冒金星。

　　我捂住后脑勺缩成一团，差一点栽倒在地，这时候，一只手蓦地拎起我的后领，我被人整个儿提溜了起来，下一秒就听见棺椁被大力掀开的声响，旁边张起灵大叫道，“这里是通道，大家快进去！”

　　说完，他一手拉着我猛地后退一步，猛烈的刀锋劈过，带出风声阵阵，这一刀开阖之间杀意盎然，几点腥气扑鼻的液体喷溅在我的脸颊上。

　　等其他人加上鬼鬼全部钻进棺椁之后，他一股脑把我塞进去，立马合上棺盖，自己却没有跟着钻进来。我心下一紧，忙大声喊道：“张起灵——！你要干什么？！”

　　我心急如焚，正想推开头上的棺盖，一只手蓦然拉住我的手腕，却是霍秀秀，“没事的，连霜，小哥的包刚刚被那些藤条给勾走了，他很快就会回来……”

　　说着，她微微一使力，拉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

　　没想到水晶棺椁下面另有乾坤，台阶共有九步，台阶的尽头有一条幽深的通道，其余人坐在通道口一边整休，一边等待张起灵。

　　我们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吴邪一边给我打抗生素，一边对霍秀秀说，“秀秀，你身上的伤口得好好包扎一下……”

　　霍秀秀似乎毫不在意，“这点小伤，不会碍事的吧？”她说着放了一杯水在我手心，“喝点水吧。”

　　“谢谢。”我冲她笑笑，接过水杯拽在手里，小小地抿了一口。

　　“不！”杨雀生突然出声道，“人脸花的倒刺有毒，会麻痹神经，让人产生濒死的幻觉！很可怕的！我们那个地方也有这种花，所以我不怕它的毒……反倒是你们，从来没接触过这东西，最好还是小心一点……”他说着顿了一下，接着有些纳闷地嘀咕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你们中了人脸花的毒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呢？”

　　胖子笑笑，“小子，咱们这些人当年可是走南闯北，上刀山下油锅，跟阎王爷拜过把子的！更别说天真跟小哥还有宝血傍身，这点雕虫伎俩还不够咱们看的哎哟哟哟哟……”胖子突然痛呼一声，“嘶~~~天真，你他娘的给我轻点！”

　　“好汉不提当年勇！”吴邪笑骂了一句，“胖子你他娘的现在都一把年纪了，在小孩儿面前逞什么能啊？”

　　鬼鬼呜呜咽咽地叫唤着，无精打采地趴在我脚边，它身上的毛被血凝结成一块一块。我有些担心鬼鬼，一把搂住它的脑袋，弱弱地对他们问了一句，“吴叔叔，可不可以给鬼鬼打一针？如果伤药有多的话，能不能拿一点给我？鬼鬼它也受伤了……”

　　吴邪似乎愣了一下，转而笑道，“可以是可以，伤药有多没问题！只不过，我不敢给它打针……还是等小哥来吧，这个大家伙只听小哥的话……”

　　我点点头——吴叔叔说的很有道理，虽然我们都能够靠近鬼鬼，但如果擅自往鬼鬼身上扎针，难保它到时不会发狂咬人……

　　“哎，小哥回来了！”
　　沉思间，台阶口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我循声侧过头，心下一喜，不由放下怀里的鬼鬼站了起来，不一会儿，察觉到一根手指探过来，轻轻揩掉我脸颊上的污渍，“脸花了。”

　　我被他的话跟动作搞得愣了一下，面上一热，忙用袖子抹了一把脸。

　　接着，张起灵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凝重，“我们得快点出去！这里的墓室很不稳固，上面积雪太厚，到时很有可能会全部塌下来！”

　　“……你先包扎一下伤口吧？”我微微蹙起眉头，他的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嗯”了一句，貌似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其他人，“这是这个古墓内部的地图，我们现在在这个地方，等一下我们要去的是这里……”

　　“拿给我看看吧！小哥，你先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吴邪接过地图，笑了笑，“有地图的话一切都好办了！”

　　“好。”张起灵喝下一口水，应了一声。
　　我在包里摸索着取出医药包递给他，没办法帮他做任何事情，我只好蹲在他身边眼巴巴地瞅着他，听他非常娴熟的撕开绷带，消毒，上药，包扎，只觉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他似乎已经包扎完毕，“啧”了一声，像平常一样用手指拧了一下我的脸蛋，再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一把抓起我的手臂，手指抚过上面绑好的绷带，问我：“疼么？”

　　我不禁想缩回手，却被他抓住没放，只好笑笑，“……我不疼的，你呢？”——这点疼痛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习惯了。”他淡淡地答，探出另一只手轻轻扯动了一下我的衣服，又问道，“冷不冷？”——衣服上破开的口子，被我用针线随便缝了几下，看上去还算牢固。
　　又是习惯……我抿着嘴看向他，摇了摇头，“还好。”——这里的温度不知为何比刚才那个地方的高上不少。

　　他不再说话，伸手揽过我，拍了拍我的后背作为安抚。这时，鬼鬼在一旁“呜呜”地叫了几声，我顿时反应过来，忙抬起头对张起灵说，“鬼鬼受伤了，帮它打一针上点伤药吧……”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似乎侧过头看了一眼鬼鬼，半晌才开口道，“你帮我按住它。”

　　鬼鬼（拼命挣扎）：“嗷嗷嗷嗷——”
　　我：“哎哎哎，鬼鬼你别乱动！这点疼算什么？！你可是獒王啊你怎么能怕打针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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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整理好装备，吃了一些干粮和喝了点水补充体力，然后顺着甬道的方向继续往前走，我依然趴在张起灵的背上，无聊地玩弄他的头发。他的头发长好长了，是不是应该剪掉了？我漫无边际地想着，平头好还是板寸好呢？

　　我不禁想象了一下张起灵理了个小平头，下巴胡子拉碴，面无表情地瞪着我的样子——
　　“噗——咳咳咳咳……”我冷不防被自己脑内的场景呛了一下，连连咳嗽起来。
　　“怎么了？”他淡声问道。

　　我头摇得快要抽风了，“没、没有没有……我很好……”不过，出于那么一丁点的好奇心，我想知道张起灵到底愿不愿意改变一下发型……于是我随口问了一句，本以为他只会不咸不淡地“嗯”一声，没想到，他的背脊猛地僵硬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发继续默默地背着我朝前走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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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甬道似乎很长，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奇怪的声响，好像濒临死亡的人的喉咙里发出来“嗬嗬嗬”的声音，那声音时有时无，飘忽得很，在寂静的墓道里，让我不由觉得毛骨悚然。

　　这时候，走在最前面的胖子突然出声喊道，“前面地上躺了半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