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男人-孔吉之前世今生》清*

8、投拍电影

　　浚希似乎看书看得有些累，他放下书，揉了揉眉间，轻轻叹了口气。一抬头看到甘雨笙就站在面前，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你在看什么书？”甘雨笙问道。
　　浚希随即合上了书本：“没什么，随便翻翻罢了。”
　　甘雨笙坐在浚希对面，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有没有兴趣看话剧阿？”
　　“话剧？你怎么想起来看话剧了？”浚希不解的问。
　　“噢，没什么？只是我觉得看一看话剧或许可以对演技有些帮助。”甘雨笙编造着一些自己都觉得牵强的理由。
　　浚希笑了笑，不置可否。
　　几天之后，首尔国家大剧院门口，浚希等在广场上。他的身后悬挂着巨幅的话剧海报，上面最醒目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草体汉字：“尔”。
　　甘雨笙从远处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到了浚希面前，他连连的道歉：“对不起，堵车了……”
　　浚希忍不住“扑哧”笑出来，想说句玩笑话缓和气氛：“用不着道歉，我怎么会生气呢？我们又不是情侣约会。”此话一出，甘雨笙一愣，眼神随即变得很是复杂。浚希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脸颊飞红，低头无语。
　　“进去吧，快要开演了。”甘雨笙试图化解尴尬。
　　两人一同步入剧场。
　　剧场里，坐满了观众。灯光暗下，绛红色的大幕缓缓拉开。
　　戏上演了。
　　舞台上的演员演绎着一个发生在历史中，又被湮没于历史中的故事。长生与孔吉，两个身份卑微命运多悖的戏子，阴错阳差的走入宫廷，从此便开始了他们注定悲惨的结局。
　　甘雨笙看到一半，只觉得剧中的故事与他们的前世有很多不同，而且舞台上那个扮演孔吉的演员虽然也很俊美，但仍不及浚希的千分之一。
　　甘雨笙很快便开始不专心看戏，他不时地偷眼看看坐在旁边的浚希，浚希却只一心一意的观赏话剧，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戏演至高潮部分。
　　长生终于为孔吉而死。
　　“长生！等等我！等等我！”舞台上的孔吉泪流满面，颤抖着举起匕首猛的划开自己的手腕，此时剧场内鸦雀无声，隐约可以听到女观众的低泣声。甘雨笙深深的呼吸着，他看到坐在一旁的浚希眼中正闪动着泪光。
　　戏既会上演，便也终究会落幕，当全场灯光亮起的时候，浚希似乎还沉浸在戏中不能自拔。
　　“演完了，我们走吧！”甘雨笙招呼着浚希。
　　“噢！”浚希揉了揉眼睛，眼圈还有些发红。
　　夜深，凉风习习。浚希与甘雨笙走出剧院。
　　“这出话剧很不错啊！”甘雨笙先开了口。
　　“阿，是啊。”浚希点点头：“没想到历史书上仅仅只有一行字的记载，竟能够被编剧衍生出那么美的故事。”
　　“历史书？”
　　“哦，我在图书馆里看书的时候，看到关于燕山君和戏子孔吉的事情，就只有短短的一行字的记载。”
　　“孔吉这个人历史上确有其人吗？这故事也真的发生过吗？”甘雨笙还在明知故问。
　　“孔吉这个人肯定是有的，不过这话剧里讲的故事八成是编出来的，编剧还真是有想象力啊。”浚希很是认真的说道。
　　看着浚希完全置身事外的表情，甘雨笙意识到这次的尝试失败了，浚希并没有从话剧中得到任何启发，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一切照旧。
　　办公室里，甘雨笙斜倚在扶手椅上发呆，柳海晨努着嘴坐在一旁，把弄着手里的咖啡杯。
　　“你是说浚希看了那出话剧以后也还是没有回忆起来他的前世是吗？”
　　甘雨笙点点头，他失望得连话都懒得说。
　　“我也看过那出话剧了，很多地方和我们的前世都不一样啊！”柳海晨说道：“要是让我来演那个六甲，我肯定能演得更好呢，自己演自己还不容易吗？”
　　甘雨笙发了半天的呆，忽然被这句话惊醒，他眼睛里顿时冒出了光芒。
　　“嘿，你这家伙……想不到你还……你还真是个福星呢！”甘雨笙兴奋的大叫。
　　“什么……你说什么？我又说什么了？”柳海晨还是一头雾水。
　　甘雨笙跳起来说道：“我要拍一部电影！就由我们自己来演自己！”
　　甘雨笙要投拍电影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有人赞成，有人反对，也有人采取观望态度。但是无论如何，电影的筹拍工作还是轰轰烈烈的展开。撰写剧本，寻找投资方，邀请导演和组织各方面工作人员组建班底，等等等等。电影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就绪，影片的片名也基本确定了下来：
　　《王的男人》
　　这部历史题材的影片根据话剧《尔》改编，讲述朝鲜时代第十代国王燕山君与喜乐园假面舞剧艺人之间发生的悲喜故事。很多人并不看好历史题材的影片，人们都议论纷纷，认为一向独具慧眼的甘雨笙这次作的是赔本的买卖，但是任何流言蜚语也无法动摇甘雨笙投拍这部影片的决心，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或许是找回孔吉前世记忆的最后的机会。
　　演员试镜也是惊险重重，导演要从几百名竞争者中挑选出主角的人选，倘若他选中了别人，甘雨笙便前功尽弃。
　　当甘雨笙站到镜头前的时候，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有没有搞错，他也来试镜？”
　　“听说他要演长生这个角色呢！”
　　甘雨笙笑对众人的议论，当初他在大学里可是学习表演出身的，不过是因为迫于父亲的压力才放弃了演员的理想转而打理生意，因此他对自己的表演实力还是颇有信心的。
　　导演看着剧本，连头也不抬地说道：“好吧，那你和李浚希一起演一段扮演瞎子的那段戏给我看看！”
　　浚希站到甘雨笙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时空轮回，数百年之前，乡野山坡上，芳草萋萋。
　　为了让身心极度疲惫的孔吉重新打起精神来，长生灵机一动，捡起一根树枝，挤眉弄眼的扮起了瞎子。
　　什么是心有灵犀？这便是了。孔吉会意，也抓了根树枝，闭上眼摸索着前行。
　　故意撞在一起，长生很夸张的一屁股摔在地上。
　　“哎呦呦呦！你这家伙，往哪儿走呢？”长生嚷嚷着挥舞着手里的树枝。
　　“你这家伙往哪儿走呢？你怎么不看着路？你的眼睛不好使吗？”孔吉也抱怨道。
　　“那倒没有，我本来就是个瞎子。不过我上山的时候把脚扭到了。”
　　“哈哈！原来是同道中人啊！”两个瞎子寒暄着，伸出手摸索着对方。
　　错过了。
　　长生找不到孔吉，他问道：“喂，我在这里，你在那里吗？”
　　孔吉回答：“不对，我在这里，你在那里！”
　　再次寻找着对方。终于抓住了对方的衣袖，两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彼此依靠着拥抱在一起，快活的笑逐颜开。
　　“停！”导演喊道。
　　一声惊醒了梦中人。甘雨笙神情恍惚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是孔吉，不，他是李浚希。
　　“演得不错，很不错！”导演难掩兴奋的心情。
　　终于演员的名单也确定下来，甘雨笙饰演长生，李浚希饰演孔吉，郑震隆饰演燕山君，江胜妍饰演张绿水，一向名不见经传的柳海晨则获得了六甲这个角色。
　　然而关键时刻却后院起火，甘雨笙的父亲急匆匆地将儿子召回家中。
　　身为家族集团董事长的父亲铁青着脸，看着这个令自己最引以为豪也最让他操心的儿子。
　　“你居然敢未经过我的同意去试镜！还要去演什么电影！你是不是疯了！”
　　“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甘雨笙沉着的回答：“成为一个演员一直是我最大的理想，请您让我出演这部电影吧！”
　　“你休想！我甘家不会允许出个戏子！”
　　这字眼在今天听起来格外的刺耳，甘雨笙攥紧了拳头，他低下头恳求道：“我求求您了，父亲，请让我去吧！这恐怕是我唯一的电影，不能出演的话我会抱憾终身的。”说完他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父亲被震撼了，心中为儿子的执著而感动。然而身为商人的他怎会轻易妥协。
　　“如果你执意要出演的话……”
　　甘雨笙从父亲的语气中感到了些许希望。
　　“我们父子来做个交易吧。”父亲的嘴角飞过一抹几乎看不到的笑意。“你要答应我拍完这部电影之后，立刻回总公司帮我打理生意，而且……还要和士恩集团董事长的女儿结婚。”
　　这件事父亲一直想要跟儿子说，但又怕他不答应，这次正是个绝佳的机会令甘雨笙乖乖的听话。
　　甘雨笙惊呆了，父亲竟会要挟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种生意场上的政治婚姻屡见不鲜，没想到今天竟落到自己的头上。
　　甘雨笙沉默了，良久，他微微的笑着，然而笑容背后却是浓浓的苦涩。
　　“好吧，父亲，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说完甘雨笙站起身便疾步向外走，他已经几乎无法压抑住即将迸出的酸涩的泪水。
　　“等一等！我还有一件事！”父亲叫住了甘雨笙：“你的公司里有个叫李浚希的新人是吧？”
　　甘雨笙扭回头看着父亲，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除了拍摄电影之外，你最好和他保持一点距离，不要因为你的任性而给那孩子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父亲话外有话。
　　此时的甘雨笙只觉得自己像是笼中的鸟，一切的一切都躲不过旁人的监视，没有自由，没有自我。
　　如果能像前世一样该有多好，和孔吉在一起……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