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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啤酒×热气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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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几箱啤酒,坐在楼顶高大的球型水箱顶端,看朝阳从高楼背后冉冉升起,东方金红的朝霞在高楼的间隙若隐若现。
啜了口啤酒,所谓忌日也不过是个和往常没两样的日子,悲伤和泪水早被时间冲刷得不留一丝痕迹,留下的只有母亲在十七年前的今天在我面前被杀的事实。十七年啊,若不是见过几张母亲的照片,早连她的样貌都模糊了。关于那天的记忆只有鲜红的血和恐惧,七岁的孩子再怎么懂事能知道什么,翻遍脑海七岁前的记忆只剩下“妈妈对我很好很好”这样一句干巴巴的话而已。失去了悲伤和泪水的忌日还剩下什么,仰头灌下整罐啤酒,淡黄的液体一半倒在脖子里印湿了衣服,习惯。
是的,只是个习惯。很久很久以前,对母亲的死还感到悲伤,那时她还不懂眼泪也是武器的道理,倔强的不肯在人面前哭泣示弱。每到母亲的忌日总是找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独自流泪,有时在偏僻的青瓦屋檐,有时在又是在人迹罕至的荒崖。不过每次阿空总能找到她,然后沉默的贡献出胸膛任她哭泣。后来渐渐不哭了,改用酒精麻痹自己,和阿空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喝个痛快。在那段为复仇而生的岁月里,年复一年,这是唯一一天允许自己放纵的日子,九月一日。
百无聊赖的抓起一枝□□,一片一片的揪花瓣,金黄的花伴一丝丝随风飘落撒了一地。十七年,从没后悔过当时的选择。但偶尔也忍不住想象,如果没预见母亲、没被她收养,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在孤儿院里长大上学直到高中毕业,因为缴不起大学学费开始工作,找个平凡的男人嫁了做家庭主妇,又或者是个独身女强人……总之是个有童年阴影的普通人……平凡得简直是浪费生命,我情愿做天空中偶然划过的短暂却耀眼流星,也不愿做不起眼的恒星永恒的挂在天幕。我自嘲的笑笑,还是现在的自己比较有成就感。
一罐酒一枝花,太阳在交替中爬到天空的最高点又落下,最后消失在背后高楼的阴影中。橙黄的路灯从城市那头一对对挨个亮起,连成一条耀眼的长龙。隔壁大厦的霓虹灯也亮了,“百图大酒店”五个字不断变换着色彩,照得白衣一阵红一阵绿。
我在的这栋楼处在城市东部,论高度在七八名左右,不过因为紧挨比它高五十米的友克鑫第二高楼“百图大酒店”而被人习惯性忽视。不是不想坐在友克鑫最高的楼顶吹风,只是恰逢一年一度的拍卖会,那楼顶只怕做不安稳。极目远眺,友克鑫第一高楼灯火通明,透明的玻璃幕墙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就像一整块发光的水晶矗立市中央,那里是拍卖会主会场,今晚的主角。
不过和我没关系,啪的一声又拉开一罐啤酒。度数虽低喝多了还是会醉,不然怎么看到热气球从百图大酒店后面绕出来并且向我飘过来。幻觉,继续喝,那啤酒的手微微一停后继续往嘴边送。
热气球渐渐靠近,吊篮里的人影也逐渐清晰。多么逼真的幻觉啊,靠着篮框的女子背对我一手搭在沿上,冰蓝长发高高扎起……怎么越看越眼熟?她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回头……“呃”,我打了个酒嗝清醒了一半,“玛奇?!”
明显也注意到我,她瞪大眼睛满脸惊讶,似乎无法接受我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一个架着粗框眼镜的黑发女孩探出脑袋俯视我:“哇——小滴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人,白白的像鬼一样!”
“友克鑫的夜景很美!”我笑着举起酒罐向他们致敬,然后喝了个底朝天,“能在这美妙的夜晚相逢也是缘分,我请你们喝酒!”扔上去几罐啤酒,然后又打开一罐,豪情冲天的大喊:“干!!”呵呵,玛奇现在一定满脸疑惑吧,今晚的我和她印象中的我完全不一样,她会怎么想呢?咕咚咕咚咽下啤酒,随她怎么想吧 ,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没有继续在他们面前演戏的理由了……
“好样的,我喜欢你,记住我叫窝金!”铁塔般的汉子举着啤酒兴奋的回应我,声音大的就像在耳边打雷。随后就听见飞坦抱怨道:“傻瓜,别乱晃,我们会掉下去……”
短暂却热闹的相遇,热气球渐行渐远,楼顶又只剩下我一个人。重新抱膝坐下,喝酒,撒菊花。夜风吹动垂下的发稍,突然觉得有点冷,双手环住膝盖抱成一团,灯火辉煌的城市上空看不到几颗星星。
第一次一个人度过母亲的忌日,阿空,你在哪里,这一次你没找到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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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图大酒店顶楼特级套房,珀西靠在窗边,依旧金发配医生白袍,手里端了杯葡萄酒,悠闲的眺望窗外景色。索尔直冲冲地赶进来责问:“珀西,为什么不去参加十老头聚会?这是正式向那帮老人宣布你是道格拉斯主人的最好时机。”
轻轻摇晃酒杯,红色液体荡出神秘的波纹,笑容因自信而耀眼,他不紧不慢的反问:“索尔,我们需要那帮老头子的承认吗?”
“不需要!”他素来刻板的表情透出清晰的怒火,“可是你也不能放道格拉斯老头去参加会议!别想打哈哈说不清楚,老头的死中派都在你掌握之中,如果不是你故意放水,他们有可能把老头偷渡出软禁的地方?!你不把他放在眼里,难道就不怕他联络其他九个对你不利?”
“你太认真了,一个和十个有什么区别。他们不动我就罢,我能吃下道格拉斯也就能吃下他们。不是动不了,而是不想动。前面多几个挡箭牌不好么,□□□□,还是该站在暗地里,一个人高高在上固然爽快,成为众矢之的只怕跌得比爬得更快。”
索尔无奈摇头:“你啊……不提也罢,反正老头已经去了。对了,幻影旅团现身,目标应该是拍卖品,库洛洛这小子胆子太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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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的就是他的胆大!还是你后悔了,舍不得他?”珀西侧过身重新凝望窗外,脸上尽是讽刺。
尽管看见了他的表情,索尔严肃的表情不变,用警告味十足的口气说道:“我帮你只因为你治好了莞尔,记住:无论你做什么打算都不要把她绕进去,我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她的人。”他走到珀西旁边,透过落地窗向外望去,四下皆是高低错落的楼宇,友克鑫的景色和其他城市没有不同。他在看什么,放任桌上的报告堆成小山,从今早到现在一直呆呆的看着风景,还捧着葡萄酒……相识半年多,除了睡前喝一小杯红酒,珀西从不在白天喝酒。目光不经意的向下扫过,却发现了意料外的景色。隔壁大楼水箱顶上居然坐着人,虽然看不清长相,但身形分明有几分熟悉,只是想不起在哪见过。索尔好奇的回头看珀西,他斜靠在窗边,下巴微微上扬,专注的看着天上的浮云。
莞尔想拿下耳机,双手不听使唤的颤抖,好几次才成功。几句话功夫,她的脸色变得惨白,眼睛瞪得老大却无神光,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不住颤动。手无意识的绞着床单,弄开了几个大口子还浑然无知。电视音量开的很大可是她什么都没听进去。因为担心哥哥再次一声不吭地去做危险任务,她在索尔衣服里缝上了窃听器。他的衣服一向由她亲手准备,他防着任何人却不会防她。即使倒霉被发现了,最多换来一顿喝斥而已。可是她听到了从没想过的内容……
清晰的敲门声传来,她从慌乱中惊醒,有些神经质的反问:“谁——”
“莞尔,是我。”
哥哥!她从床上蹦起来,惊惶的表情就像小偷听见警察敲门一样。然后她才想起,索尔最近忙得脱不开身,但是每天下午茶时候一定会过来看她一趟。她迅速地用被子盖住窃听耳机,搓揉搓揉僵硬的脸硬揉出几分红晕,对着镜子检查笑容是否自然后,轻快的小跑去开门。
“瞧你,慌慌张张的作贼呢!”索尔的大手搅乱了她头顶的发型,严肃的脸上露处只为她绽放的微笑。
莞尔调皮的吐吐舌头,一脸兴奋的把他拉进屋内,指着电视说:“快看,电视在播‘教你打围巾’,我学了好几天,打算给你和珀西一人织一条,你喜欢什么花色?丑话说在前头,复杂的想都别想,我只会最简单的几种!”她献宝似的把书塞给他,转身又自豪的打开抽屉拿出两支毛线,“颜色我都为你们挑好了,棕色是你的,米色是珀西的。”
“干什么花力气打围巾,街上到处都有卖,而且我又从来不戴……”
她嘴一撅:“我打的怎么能和街上买的比……你仔细想象,暖呼呼的围巾,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我亲手所织,戴着它就像我一直跟在你身边……”
索尔咧开嘴大笑:“好,我等你的围巾,织完了我一定四季不离身……”敞开的抽屉里还有两支毛线,一支纯白,一支蓝紫,笑声霎时停顿,他的脸还原成岩石,沉默。
看到他的视线落在抽屉里的那两支毛线,莞尔立刻暗叫不好,连忙合上抽屉。可是刚才的轻松和笑声已经远去,室内空气凝重的窒息。
良久,索尔轻的基乎无法察觉的一声轻叹:“莞尔,你还是忘不了他们……”
“……”她低垂着头,似乎在研究地毯的花纹。又想起偷听到的话,不敢抬头也不敢开口,她怕一那样做,就会忍不住抓住他责问:为什么你和珀西要算计他?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一觉醒来失去了声音,也失去了他……们……绝对不能问,绝对不能让索尔知道她偷听了他们的谈话,那只会让她被禁足……瞒着他才有机会做些什么……
“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莞尔无声的听他关上房门,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无力的蹲下,泪流满面,哽咽的喉咙里艰难的吐出一个名字:“库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