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幽洞灵》静舟小妖

22、蓝星回归

　　第二十二章

　　一路疾跑，四周的景色飞快的在身后消失，这种速度让安唯联想到了驾驶着自己那辆别克车，挂上一档，油门踩到底的畅快感觉，那种掌握了时间的快意。
　　不，他确认自己比那种速度还要快，快很多。
　　很不可思议，这是用自己的双腿达到的，这种肆无忌惮的奔驰，自身的完全掌控，几乎让他畅快大喊出声。
　　没有任何人，会否认力量带来的美好感觉。
　　他看着不远不近跟着自己的晏磊，眼中带着挑衅，加快了速度。

　　晏磊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锐利，跨过一辆迎面开来的卡车，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微微勾起。
　　他感谢安唯，也感谢自己的运气，能够让自己死后再次得到重生，让身体里不甘的火焰能够再次燃烧。
　　他期盼着，全新的世界能够带给自己更大的愉悦。

　　进入市区后，两个人都减慢了速度，寻了一处商场的洗手间打理好因激战一夜而狼狈不堪的外表，悠闲的招了一辆计程车慢悠悠的回家。
　　清晨的都市带着热闹，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带着好梦后的舒畅奔往各自的目的地，楼宇之间，能够见到蔚蓝的天空，闪烁着氤氲的光泽。
　　驾驶计程车的司机外表看起来憨厚，却是一个健谈的人，一路上说着早高峰哪条路会堵车，哪条路顺畅，自己开了多少年车，知道有多少条小路可以更快的到达目的地，有时候，会从后视镜里看看一路不爱言语的晏磊。
　　这个时候，晏磊的目光总会柔和上几分，周身弥漫着一些喜悦的因子。
　　安唯知道，晏磊喜欢这种再次被人注意到得感觉。

　　回到家门口，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和走廊尽头蔚蓝的天空，安唯暗自想着什么时候自己是否也该尝试一下从17楼跳下的快感。
　　手指按上密码，却在输入到一半的时候，门自己开了。
　　打开的门里站着一个人，斯文的书生模样，是三万。

　　“三万？”安唯有些惊讶，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三万了，三万总是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来去匆匆的，让带了一肚子疑问的他每次都扑了个空。
　　“唯主人。”三万躬身，让开了位置，“主人回来了。”
　　“蓝星！？”安唯霎时瞪圆了眼，声音惊讶到破音，抬腿便冲了进去。
　　三万默默的注视着站在安唯身后的晏磊，眼中闪过些许不明的情绪，然后嘴角缓缓勾起，露出的残酷的笑。

　　“蓝星……”走进屋里，看着站在阳台上，被晨光镀上一层膜的白色身影，那张熟悉的面容，时刻回荡在脑海里的温柔笑容，整个身体都化成了一滩春泥，无法寸进。
　　蓝星伸出手，精致漂亮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狭长的双眼锁着男人几乎要哭泣的眼闪出星亮的微光，红唇微启，“唯唯。”
　　安唯抿着嘴，努力克制自己冲上去的冲动，却依旧用着略快的步伐走到蓝星的身边，贪婪的看着这张午夜梦回的脸，然后抬手，狠狠的将人搂紧了怀里。
　　“终于回来了。”
　　蓝星反抱住安唯的腰，视线穿过安唯投注在随后进来的男人身上，狭长的双眼眯了几分，然后一只手缓缓上移，扣住安唯的脖子，“我想你了。”接着便狠狠的亲在了怀里人的嘴唇上，舌尖蛮横的探入对方的唇齿，交缠着对方迫不及待伸过来的软舌，用一个火辣的热吻迎接久别的恋人。

　　晏磊看着照片里的男人，轻笑，是在宣布所有权吗？
　　眉梢轻佻，小退一步，懒懒的靠上了墙，看向书生打扮的男人。
　　山魈？比起那个蓝星，他对这种神话传说里的鬼怪更感兴趣。

　　安唯被吻的几乎失神。
　　这是一种被掠夺般的吻，口腔里每一寸都被扫过，都被细心的照顾，舌头几乎被整个吸允到对方的嘴里，带着森森的疼痛和快感。
　　从脊椎骨出窜出的电流，带着细小的麻酥感，传遍整个身体，四肢发软的只能依靠对方的力量才能站稳。
　　于是手搂的更紧，几乎要将对方勒进身体里面，分开的日日夜夜，发生的鬼怪离奇，所有的不甘和挣扎，似乎都被怀里的这个人吸去，变淡，消逝。
　　真的好想，好想，想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想这么永远的抱在一起，不再分开。

　　当一吻结束，两个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轻轻触碰着鼻尖，断断续续的轻吻落下，依旧不想分开。
　　紧贴的下.身清楚的透露出彼此的情动，都不由的有些怀念卧室里的那张大床。
　　那里落下了他们太多的痕迹，仅仅是想着，就不由的气息愈加暧昧。
　　蓝星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对他递出一个眼神。
　　安唯一声轻咳，很想点头答应，但是想到杵在身后的两只，不由面露赫然，摇了摇头。这是第一次在人前和蓝星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即便身后的都不是外人，但是依旧止不住脸上的微热。

　　“怎么今天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过几天呢。”安唯松开搂在蓝星腰上的手，小退了一步。
　　“嗯哼？”蓝星挑眉，勾过来，落下重重一吻，松开了扣在脖子上的手，看向晏磊，“介绍一下吧。”。
　　安唯没有错过那双狭长的眼里清楚明白的透露出不满，于是轻笑，也是，才离开不久家里就多出一个人，换谁都不会高兴。
　　“他叫晏磊，唔，应该算是我的本命鬼吧。”本命鬼具体是什么意思安唯不太明白，但是让他说出鬼仆这两个字，却觉得有些对不起晏磊，毕竟是无心之举，虽然晏磊也从中获得了新生，但是以仆人的形式获得的新生，他知道，晏磊是绝对不愿意的。于是，话语间也不由有些回避。

　　“本命鬼？？”蓝星蹙眉，“你知不知道本命鬼是什么意思？？”
　　“蓝星，我想说……那个，我说出来你不要紧张，我想……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了，不过……”安唯吞吞吐吐的说着，观察着蓝星的面部表情，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现在变得很强，真的，蓝星，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厉害。”
　　蓝星双眼微眯，眉心紧蹙，想要笑话反驳，但是看到安唯一脸认真的表情，不由的也慎重了起来，抬手按在了安唯的脖子上。
　　安唯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蓝星指尖窜进自己的身体，然后消失，接着很快就有一股暖流回到了蓝星的手里。

　　“好多的业力！？”蓝星惊呼，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指尖，心里骤然一痛，活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业力？安唯真的……
　　手指微微颤抖，眼中染上了惊慌，一抬头，紧紧抓住安唯的下巴，就吻上了那个嘴唇。

　　这是熟悉的感觉，就像给晏磊死气的时候一样，体内有东西在流失。
　　安唯的眼光颤抖，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孔，缓缓闭上了眼。
　　是不敢置信的想要再次确认吧？
　　有些心痛对方对自己的心痛。就像知道蓝星变成鬼的时候，那双映出自己痛苦的面庞的眼球里漫出的心痛一样，心里不由得发酸。
　　如果可能，自己也想好好活着，健健康康的活在阳光下，让对方看到健康阳光活力四射的自己，然后由衷的喜悦着。
　　如果，是的，只是如果，这两个字代表的是对美好愿望的期盼，却难以实现。

　　从对方身体里传出的浓郁业力，这种熟悉的融入自己每个骨血的能量，几乎让蓝星无法呼吸。
　　他缓缓离开安唯的温暖的嘴唇，颤抖的睫毛下，心里的慌乱几乎将他击倒。
　　他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人曾经死过，在他全心的只想和他同生共死的时候，这个人竟然在他握紧的拳头里，化成流沙悄然的渗透指缝流淌而出。
　　抓不紧的无力感席卷了整个心神。
　　怎么会死？他没办法相信，没办法想象，明明分开的时候还是一个那么活蹦乱跳的人，为什么一转头就已经不再他的守护范围之内？

　　安唯抚上他的手，视线里带着安抚，明润的眼像是吸进了所有的光华，嘴角的笑意浓郁而直接，“不用担心，我还站在你面前就不用担心。”
　　蓝星的嘴唇颤抖，无力感就像一只巨手蹂躏着他的身心，五脏六腑都空了，身体里空荡荡的，却依旧疼痛的可怕。
　　“真的。”安唯凑近一分，贴上他的脸，“就像你当初一样，不要伤心，不要自责，有些事情我们无能为力，但是我们却有更多能够抓住的，无论生或者死，无论是人还是鬼，只要我们还能够站在一起，还有更多可以去创造的未来。”
　　“这不一样。”蓝星抬头，怒瞪着他，怎么能够一样，自己死了，是因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安唯不会死，他不相信。一把抓住安唯的手，“跟我回家。”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
　　“为什么不？”安唯抽回手，苦笑，“你知道当你满身是血躺在我眼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没办法呼吸，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人都完全恍惚了，你说你变成了鬼，你说你早就有了准备，但是我呢？我是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接受这一切的，我能，为什么你不能？”
　　蓝星深深的吸了口气，注视着安唯固执的双眼，压抑住几乎要跳出的心脏，吐出口的语气已经是濒临爆炸的临界点，“不一样，你不会死，安唯，这不是可以用来比较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是有准备的，我确定自己还能活下来再见到你，但是你呢？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你死了，就真的消失了，不在了，你叫我接受？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失去你，你叫我接受曾经，有那么一刻，我曾经失去你！？”蓝星大口的呼吸着，眼中黝黑深远，“怎么可能接受……”说完，再次抓住安唯的手往门口走。

　　狭长的双眼微眯，里面跳动着火焰，用轻的不能再轻的语气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和我算总账？”
　　“对！”安唯梗起了脖子，他确实在算总账，他知道蓝星是着急自己，知道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他不接受对方无视自己的话自作主张。就像是不相信自己一样，不相信自己可以做的很好，可以过度接受的很好一样。“我说的是事实，我既然能够坦然的告诉你我变成了鬼，那么就代表我已经接受了这一切，我希望的不是你拉着我去找答案，而是希望你耐心的听我把这些日子的经历讲出来，分享我们分开的人生，而不是只要一个答案，比起那个答案而言，我更希望你对我说，辛苦了，你的心变得更强了。”

　　蓝星愣住，注视着这双蒙了层水雾的眼，缓缓的张开了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他想，他确实领悟错了安唯的意思，那张说出自己已经死了得脸上没有悲伤，只有喜悦，那是一种炫耀的，想要人分享的快乐表情。
　　安唯喜欢这个变化，然后也希望他喜欢。
　　就像一个小孩般，在沙土上建起了一座城堡，脏兮兮的小脸却难以掩盖那双神采奕奕的双眼，他指着那栋城堡对母亲说，妈妈，看我建的城堡。
　　他希望得到的不是母亲的抱怨，怎么身上那么脏，玩沙子不卫生。他希望得到的是一声赞叹——看，我们家的宝宝真厉害。
　　心有些疼痛，是从每个骨缝里泛出的心疼，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眼前的这个人，做过多少的心理建设，那些崩溃又重建的信念，就像将自己打碎重铸，合着血肉和骨头，丢弃掉一些，再选择一些，然后站在这里，期盼着得到自己的认同。
　　无疑问的，安唯是个坚强的人，他坦然的面对骤然变化的人生，他看着他被迫却又坚定无比的接受生活上的每一个巨大的变化，无论怎么的退缩惧怕，最后都会迈出一步，坚定无比的前进。
　　蓝星注视着这张得不到认同而悲伤的脸，眼中的火焰缓缓熄灭，独留下如水般的柔情，双眼缓缓下弯，如静谧的夜晚高悬于天空的新月，散发出明润的光泽，然后嘴角勾起，露出如春风般的笑容。
　　“唯唯，辛苦了，我听你说。”

　　安唯笑了，胸口大力的震动着，眼角湿润。
　　他抬起手，不好意思的擦了一下，瞪了蓝星一眼。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么诚意的笑容，这种像是所有的温暖扑面而来的笑容，像是包含了一切的宽容目光，而他，更加不能，天知道，他的无理取闹到底有多么的无厘头，但是蓝星却懂他。
　　没有什么，比那句辛苦了更让他感动，莫名的心醉。

　　蓝星再次握起他的手，这次没有再被挣脱，而是被反握住，贴合的肌肤传递着彼此的热度，手被举起，在手背上落下温柔的一吻，“慢慢说，我会一直听，认真的听。”
　　安唯吸了下鼻子，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晏磊和三万。
　　“不过……”蓝星的嘴角轻抿，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泽，“在听你说之前，我是不是有权利质问，那个男人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和你消失了一夜。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夜，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说到最后，蓝星的语气轻得不能在轻，却清楚明白的透露出自己的介意和不悦。
　　安唯讪讪的笑着，“不是说了，他是我的本命鬼吗。”
　　“然后呢？”蓝星挑高眉毛。
　　“这个……真的有点儿复杂啦……”
　　“嗯哼？”
　　“你也知道嘛，我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身的力量，却不会用，晏磊就带我出去练手。”
　　“教你？”
　　“是，是啊。”被蓝星那双眼锁着，虽然真的没有什么，安唯却觉得莫名的心虚，这种压迫力十足的气势，怎么会从蓝星身上发出来？好怀念啊，怀念那个老是乖乖依偎在自己身边的蓝星，自己说什么都点头的蓝星。
　　“教什么？”蓝星还在步步紧逼，“打架？身为一个鬼仆教主人战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不过也就是一个才入鬼道不久的新鬼。”
　　“蓝星，够了。”安唯抬手，打断蓝星的连番盘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准备重振‘夫纲’，“前因后果我一定会给你个解释，但是我可不可以从头说起，这样只解释一个时间段有些困难。”
　　蓝星点头，愿闻其详。

　　安唯松了一口气，急忙走到沙发边坐下，对蓝星招手，然后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三万和看好戏的晏磊，见他们没有想动得意思，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将这些日子的经历缓缓的说了出来。
　　说到一半的时候，蓝星呢喃着，“乐小风？晏磊？嗯？”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唯，看得安唯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但是当说到与惟鬼的战斗时，却换来了蓝星的怒气，蓝星捏紧拳头瞪着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没有确定自己的能力和对方能力的情况下就答应下这么危险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过就不会再死？”
　　安唯搭着笑脸，狗腿的点头认错，面对已经嫉火中烧得蓝星，他死也不敢说当时是乐小风求着他去的，否则这个已经怒发冲冠的男人恐怕要横眉冷对千夫指。
　　见安唯态度端正，道歉诚恳，蓝星也只能压下心里的后怕，在安唯的下巴上狠狠的掐了下一把完事，“说吧，然后呢？”
　　“然后？”安唯揉着下巴对蓝星讨好一笑，“然后就去了，结果我还真不是对手，不过还好乐小风和晏磊都很厉害，控制住了场面，而被我缠住的男人也不想对我下杀手，所有战斗就完胜了。”
　　蓝星哼哼的冷笑，眼光就像刀片一样在安唯的身上刮来刮去，“又是男人？”
　　安唯仰天长叹，看向蓝星的眼中带着无奈，“你别当你男人是磁铁好不好？我的吸引力还没到是个男人就吸引的地步，再说了，你咋不问惟鬼呢？她是个女的啊，女的，你不是更该关心这个？”
　　蓝星被取笑的也有些面窘，但是面色一凝，又狠狠的瞪了回去。
　　安唯含在嘴角的笑一收，脊椎骨顿时被这风情的一眼给抽了出去，软下了半边的身子，只能有气无力的开口，“算了，咱们正经点儿，听乐小风说那个男人是个僵尸，而且离开的时候放了狠话，说是还会回来找我。额，靠！”这次，就连安唯自己说着也无语了，歧义太重，绝对引人误会啊。

　　“僵尸？”蓝星却眯起了双眼若有所思，“僵尸差不多都绝种了，竟然会被你遇上，甚至还会来找你……”他很介意，当听到僵尸这两个字的时候，心脏猛的抽搐，危机的预警开启，似乎有着暗潮在涌动。
　　无论是人、鬼、妖、魔还是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从来都没有僵尸的身影，这种生物超脱六道之外，天地不容，所有人都是他们的敌人，而他们亦除了同类外不会接近任何人。
　　严格说来，魁家变鬼的秘法与僵尸的状况相同，将灵魂强硬的封印在□□里，以业力为能量，滋养每个细胞，让这个身体还能动。而僵尸依靠的却是活人鲜血，他们不会法术，身体力量无比的强大。但是不一样的是，魁家族鬼有个更通俗的叫法，活尸。
　　鬼为食和活人为食的分别，也照成了魁家和僵尸不同的待遇。
　　古往今来，无数的僵尸被围剿，也造就了他们孤僻的隐蔽生活，如今突然现世，这里面的来由他不得不介意。

　　蓝星的语气让安唯不由的也慎重了几分，努力回想那天的记忆，“他说，有事情要和我谈，你认为是什么事情？”
　　蓝星摇头，“不知道。”
　　“那么，要不要在这里等他？”
　　“不，他到底有什么事情我猜不出，但是你身上的疑问我必须要回魁家解开，事实上，你的情况真的很诡异，如果你真的死了，你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说着，蓝星将手放到安唯的胸口，“这里还有心跳，我的情况虽然和你一样，但是魁家的秘法繁杂，绝对不是靠运气就可以变成这样的，而且，听你的讲诉，你身体的强大是一开始就具备的，这种力量从哪里来的？”
　　“我想……”安唯犹豫了一下，“是不是那只附在我身上的老鬼？”
　　“老鬼死了，能量就消散了，不会被你的身体留下，就算少许的能量留下，最多让你的身体强壮一些，不可能会强到这个地步，甚至……唯唯，把你的眼睛给我看看。”
　　安唯点头，眨了眨眼，一双眼就变得血红一片，那种红纯粹浓郁的似乎要滴下来。

　　就算有了心理准备，蓝星也被这双血红的眼戳到了心口上，听到和看到，永远是两回事。
　　微微颤抖的将安唯的手握起，那双尖锐黝黑的指甲似乎已经将他割成了一片片，分散开来，不再是一个完整的身体。
　　安唯反手握住，沉声说，“你答应我的。”
　　蓝星收敛心神，狠狠的闭上眼，再一睁开，里面的疼惜和悲伤已经掩埋，他努力面色如常的抬头，观察着那双血红的眼。
　　结果是早就知道的，还期望着能够找到什么破绽，证明这个人还活着吗？
　　“鬼修的眼代表了一切，红的浓度和等级成正比，我想，你现在的等级最少也是通鬼程度。”
　　“是吗？”不同于蓝星语气中的干涩，安唯的眼里已经染上了喜悦，带着一丝迫切的握紧了拳头，却在下一秒被指甲刺痛，皱眉，“就是没有相应的实力。”
　　“得到力量，强大让你很开心吗？”蓝星望着他，那双黝黑的眼里带着淡淡的悲痛。
　　安唯歉意的笑，“我想，是吧。”
　　“开心就好。”蓝星也缓缓笑了出来，无论是人还是鬼，只要他的安唯开心就好。
　　“蓝星，不会有变化的，我和你之间不会有变化的，我不会让你带着走，不用让你将我藏起来，我现在可以陪你去任何的地方。”
　　“那就走吧，陪我回魁家。”蓝星笑得温柔，你不懂，你真的不懂，我只是想保护你不让你沾染到任何的血腥，我懂，我明白，你只是想要和我站在一起，站在同样的高度。
　　在取舍之间，左右为难，但是他知道，如今，这个选择已经不存在了，安唯喜欢这样的变化，而他也必须接受这个变化。
　　悲伤只是对消散在空中，无法抓住的那些东西缅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