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幽洞灵》静舟小妖

21、破茧成蝶

　　第二十一章

　　回去的时候晏磊还没回来，也不知道都在忙什么。
　　其实安唯心里也有一点底，毕竟晏磊算是死于非命，有着执着才会成了游魂，现在再次有了力量后会去做什么不言而喻。
　　安唯虽然不支持，但也不想阻止，既然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那么随之而来的报应也要做好准备。
　　他不是圣母，也不会悲天悯人，就像之前和乐小风讨论的，因果报应一样，他信的。

　　电视机开着，里面传出广告的声音，安唯和乐小风各自坐在沙发的一头若有所思，心神完全不在电视上。
　　乐小风自打回来以后就一直沉默着，低头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然后咬了咬牙，抬起了头，“我要走了。”他对安唯说。
　　知道乐小风不会在这里久留，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安唯有些诧异，却很快平静了下来，只是劝道，“休息一天再走吧。”
　　乐小风摇头，“既然收了惟鬼我也该回去了。”
　　安唯沉默了一会儿，知道对方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于是不再开口，只是站起了身。
　　乐小风起身后看着安唯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大叔，你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如果还想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就别在人前动用那些能力了，不过……如果有必要，我想你还是该学学怎么利用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毕竟……你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安唯点头，听进去了，自己确实已经不再一样，既然想要维持现在的生活，要么就是不断的退缩回避，要么就只能不断的强大自己。
　　“还有，关于那只僵尸甄尘……我的能力帮不了你，你可以到马家或者魁家躲躲，当然，他那天的态度，可能对你也没什么恶意，你要留下也可以……哎呀！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反正……切，我以后有空再来看你，再见！”说到最后，乐小风自己纠结了起来，懊恼的揉了揉一头乱发，瞪了安唯一眼，几步跨上前打开了门，临关上门前又探了个脑袋出来，“你的事情交给我，我一有准确消息就来找你”。

　　知道乐小风应该是不太擅长与人告别，看着被大力关上的房门传来的微微颤抖，安唯也只能无奈一笑。
　　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至于消息……
　　说实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么迫切了，虽然换了一种身份，但是他不也好好的活着吗，而且昨夜的战斗，那种得到力量的强大感觉，说实在的，他不反感，而且还隐隐的期待着什么。

　　转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安唯突然觉得有些寂寞。
　　乐小风走了，晏磊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而蓝星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只有自己还守在这里，心甘情愿的守着这个家。

　　这是一种繁华过后的清冷，处处透露着寂寞。
　　昨夜的那场战斗，让他热血沸腾，即便在生死之间徘徊，却依旧难以掩饰那一刻心里的激动。
　　这种拼命去搏杀的感觉，实在是让他难以忘怀。
　　尤其是那一刻，撕裂的□□，凄厉的惨叫——

　　安唯瞳孔一缩，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自己的心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

　　回想起前一刻的心情，安唯只觉得自己身体发冷，忍不住紧紧的抓住了衣角。
　　可是就算这么克制着自己，脑袋里仍然不住的回荡着那个画面，甚至不由自主的添加上鲜红的液体喷洒而时的情景，那种血红艳丽的美。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想要挣脱出来，打开那个束缚着的牢笼，撕破他的身体钻出。
　　嘴唇和手心同时传出刺痛。

　　安唯呆呆的伸出手，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漆黑尖锐，黑得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潭，尖锐的边缘仿佛可以穿过任何的物体。
　　而嘴……他的手微微颤抖的抚上支出嘴唇的犬牙，硬质的感觉，散发出灼热的温度，似乎想要洞穿自己的指尖。

　　安唯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了眼。
　　不用想，此刻自己的眼睛想必也已经变得通红了吧。
　　心，静不下来，这种血液的沸腾，让他焦躁不已。
　　这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疯狂感觉。

　　安唯知道不能这样下去，趁着大脑还清醒的时候一定要尽力扼住自己的失控情绪。
　　他冲进浴室里，打开冷水，冰冷的液体从淋浴蓬头里涌出，从他的头顶浇下，浸透的衣衫紧紧的贴在他的肌肤上，努力的驱除身体里的燥热。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指甲在寒冷中缓缓收缩，渐渐褪色，最终恢复成原本的色泽，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打理好自己后，安唯走出了浴室，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摸着自己的胸口，手掌下，肌肤里，似乎还在不甘的跳动挣扎，即便微弱的只有一点点，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那种对血腥厮杀的渴望。

　　安唯有些后悔那么干脆的放乐小风离开，或许那个小子能够解答自己身上的种种异状。
　　又或者说，这并不难解释，他只希望有个人能够指引自己，陪着自己，或者安慰自己。
　　只要有个人……

　　……

　　晏磊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安唯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抬头看过来的眼中满是茫然和害怕，让他也有些隐隐不安。
　　靠的近了，身体里的气息也受到安唯的影响，那是恐惧里面夹杂着暴虐的失控情绪。
　　晏磊皱紧了眉，对这种情绪他并不陌生，刚刚踏入拳坛的时候他就时刻被这种情绪侵染，尤其是在第一次将对方打残获得胜利后，那时候的自己，几乎是夜不能寐。
　　他走上前，按上安唯的肩膀，“跟我走。”说着，紧紧抓住，将人给硬拉了起来。
　　“干……吗去？”安唯一脸困惑的看着晏磊将自己背在身后，往阳台走去。
　　晏磊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抓紧了，我要从这里跳下去。”

　　“跳下去！？啊啊啊啊啊啊——”惨烈的叫声划破天际。
　　安唯一路惨叫着翻了白眼，脑袋里只有几个大字不断回荡，跳下去，17楼，跳下去，17楼……
　　………………
　　…………
　　……

　　至于怎么安全落地的，安唯已经记不住了，回过神的时候，晏磊已经背着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了，迎面的风咧咧吹来，四周的景物飞快的落在身后，速度快的只留下一抹残影。
　　安唯低头看着背负着自己的男人，低声问道，“能不能带我去云南。”
　　“云南？”晏磊的声音吹散，恍惚的传入耳里，“我现在能力还不够，可能速度会很慢，为什么要去？”
　　“需要多久？”安唯问。
　　“不清楚，但是怎么都要一天多吧。”
　　安唯的眼神微暗，浅笑，“那算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郊外。”
　　“干什么？”
　　“打架。”
　　“打架！？”
　　“你现在的情绪不对，打架可以缓解你心里的焦躁，而且你也该练练自己了。”
　　安唯垂下眼脸，点了下头，确实自己需要一些暴力的东西缓解胸口的暴躁情绪，而打架，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发泄途径，疼痛和暴力是最好的宣泄方式，通常来说，就是找打！

　　晏磊将他带到郊外一处平坦无人的地方便将他放下来了。
　　黑夜里，只有天空的星辰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隐约的可以看见四周的景色和不远处的人影。
　　晏磊就站在那里，身穿黑色的紧身背心，下.身是略显宽松的同色系休闲裤，裸.露出来的肌肉纠结膨胀，仅仅是抱着胸休闲的站着，有给人一种彪悍的犀利感，尤其是那双眼中，闪烁出的光华就像是一把利剑，穿透人心。
　　安唯站直身子，注视着对方，然后释放出胸口的焦躁，直接握拳冲了过去。

　　“嘭！”拳头和□□碰撞在了一起。
　　随着这一拳的大力碰撞，身体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随之消散……

　　晏磊扭着脖子侧开了几步，注视着安唯的双眼微眯，就直接在站立不稳的情况下一脚踢上了安唯的肚子。
　　“呃！”安唯一声闷哼，退后了两步，肚子上火辣辣的疼痛传达到大脑，却让他笑了，很好，这种感觉真的很好，用力的挥出拳头然后承受更大的痛苦，身体里的野兽果然忍受不住的现身咆哮。

　　安唯的双目变得血红，四周的视野在下一秒变得清晰如白昼，而对面的晏磊冲过来的身影亦一清二楚。
　　“啊啊啊——”他大吼着，不退反进，一把抱住了晏磊踢过来的腿，腰部用力，就想把人给掀翻。
　　晏磊战斗经验自然丰富过安唯数倍，直接顺着安唯的力气就跳起翻了个身，半空中一个拧腰，一记鞭腿便狠狠的夯上了对方的脑袋。
　　“呃嗯！”安唯直接被踢倒在地。

　　晏磊没有继续攻击，只是退后了一步，默默的看着安唯。
　　安唯被踢的头昏眼花，鼻子里流出温热的液体，他用手背拭去，看着上面血红的痕迹，脑袋里的兴奋愈加的强烈了。
　　安唯很快的撑起身子，又向晏磊打了过去。
　　晏磊依旧没有躲，任由这一拳砸在脸上，仍旧在站立不稳的同时踢上了安唯的肚子。
　　安唯这次已经有了经验，在挥拳的同时已经侧开了身子，但是到底慢了一步，腹侧被脚风刮到，剧烈疼痛，身体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分。
　　同样的动作，晏磊轻巧的抬腿继续踢向安唯的肚子。
　　明明看得清楚对方的动作，安唯却有一种躲不开的感觉，只能咬着牙再次抱上了那条腿，接着手上一沉，脑袋再次被翻身的晏磊踢了个结实。

　　“再来。”晏磊退后一步站着，等待安唯自己站起来。
　　到了这里，安唯已经明白了，之前晏磊说过自己的身手必须练练，而现在，很显然对方正在打磨他。
　　什么话都没有说，安唯咬着牙再次站了起来，冲向了晏磊。
　　管他是训练还是什么，他只知道，如果不痛快的打一架，他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不在这里将心里的暴躁宣泄出去，他都没办法继续若无其事的过自己想要得生活。

　　……

　　天空如墨，就连星辰也淡淡消失。
　　月亮西斜，眨眼间已经是后半夜。

　　安唯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尤其是嘴角和鼻子的血液更是流淌到了胸口，在衣服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实在是没力气了。
　　他扭头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毫发无损的男人，咧嘴笑了笑，抬手在地上拍了下。
　　晏磊走过来，默默的贴着他坐下，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给我一只。”安唯开口，却扯痛了嘴角的伤口，顿时脸上一抽，吸了口凉气。
　　晏磊将吸了一口的烟递给他，向来表情很少的眼里也带上了浅浅的笑，柔和了些许，“我下手有分寸。”他说。
　　“知道。”安唯咧着嘴，撑着晏磊的肩膀坐起了身，呲牙咧嘴，“就算你再用力，也不敢打死我，而且……”安唯抬手摸了摸早前受伤现在却已经愈合的伤口，“也没那么容易打死。”
　　“我只是希望你别太弱了。”晏磊眯起眼，吐出一口白烟，看着白烟渺渺升上天空然后消散，淡淡开口。

　　“是啊，也不能让你太难办了，放心，我会努力的。”安唯呵呵的笑着，拍了拍晏磊的肩膀，然后软软的靠了上去，“不过，现在让我休息一会儿，还是疼啊。”说完，闭上了双眼，松下身体，任由对方支持着自己不要倒下，感受着身体内部带来的疲惫感，以及更多的丢掉包袱后的轻松。
　　那些纠缠着自己的东西似乎已经远去，在肉.体碰撞中被打散，然后如烟雾般升上天空，最终消逝。
　　四周很静，可以听到早起的鸟语虫鸣，还有微风刮过的声音，这是清晨最初的时刻，它不仅代表着沉重的一天过去，还代表的崭新一天的来临，朝阳的初升总是那么的纯粹干净，激励着踌躇不前的人不由自主的向前跨出一步。
　　或许，他想，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呢？既然已经发生的无法改变，为什么不继续向前走，只要小心一点，控制好几欲脱轨的力量，或许他能够走得更远，见到更多的美丽风景，丰富自己的视野和人生。

　　晏磊吸了一口烟，用总结的语气说道，“你身体不光修复力强，力量更大，自然速度很快，这些别人需要努力锻炼的东西都自然的存在你的身体里，你需要的只是对敌的经验，攻击手法太过单一，应对能力也太弱，最重要的是怕疼，所以……必须要经常练。”

　　战斗？训练？
　　安唯不会再天真的以为自己还会回去过那种平静安稳的人生，他的人生早就在蓝星死后脱轨了，向着未知的方向前进，即便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留下的只能是一身的伤。
　　他必须从头学起。
　　就像在这之前，他努力的上学，努力的读书，得到别人的认可，融入大众又想要脱颖而出，为的都是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如今，他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他必须要再次成长起来。
　　安唯知道自己心里还有热血，在磨平了棱角的人生里还有不甘的火焰在跳动，亲人，朋友，爱人，他都不想失去，在这之外，他需要更大的力量以保护自己能够获得这些。
　　这是一个供需的关系，得到，就得到所有，失去，也失去所有，缺一不可。
　　他必须坦然接受。

　　“你家里还有个男人？”似乎话说开了，晏磊也少了一些拘束，想起房间里那些亲密的合照，忍不住开口询问。
　　“嗯，我爱人。”安唯笑眯了眼，带着几分炫耀的说着。
　　“为什么走了？”晏磊接受的坦然，人死了，很多道德的束缚已经不在，更何况，他也真的不认为这是个事。
　　“不。”安唯这次笑了出来，转头看向晏磊，带着几分恶劣的开口，“他也是鬼。”

　　这次，晏磊确实惊讶了，一双眼瞪圆，看着安唯，隐隐的能看到脸上的细微抽搐。
　　“哈哈，算是一起死的，当然，我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死了没有，但是蓝星确实在那时候死了。”
　　“这段时间没见到他，他也和你一样？”言外之意，是不是也有一样强大的力量。
　　“放心啦。”安唯拍了怕他，“虽然不太爽，但是他比我强得多，有他帮忙，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晏磊沉默了两秒，淡声开口，“说一下吧，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安唯点头，细细的将出事后的蓝星，以及自己的生活变化讲诉了出来，当这些记忆变成语言从嘴里吐出的时候，似乎已经少了那时候的惊心动魄，却化成细小的苦水，流遍全身，让人无可奈何的接受。

　　“所以，他应该快回来了。”说完最后一句话，安唯看着黑色天幕的半边被初升的朝阳画出朦胧的白色，被驱逐的黑暗，眼底变得愈加的柔和，又过了一天呵，蓝星的回归和自己坚持又向前迈出了一步。
　　或许来自安唯的言语让晏磊惊讶，或许那语言里的世界让他需要时间去理解，晏磊沉默了很久，内敛的眼中失去了锐利，只有黝黑一片。
　　“我知道成了鬼才是开始，但是没想到魁家……”
　　“很强，马家，也很强。”不然不会和魁家站在同一高度，不会和魁家联姻。安唯浅笑着，了解晏磊心里的震撼，鬼修的世界不过露出了冰山一角，就只能够让他们仰望，对于刚刚获得力量的晏磊而言，是个打击。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因为自己的草率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这个世界，鬼，对于很多的生命而言，不过是个粮食。
　　哪怕是乐小风除掉鬼后得到的纯净业力也是用钱来衡量的，货物而已。
　　没有站在足够的高度，他们自身的安全永远被别人捏在手中，任意掌控。

　　晏磊将手伸到包里，移到他的面前，摊开，里面是前天早上的光珠，白色的光珠散发着温润的光泽静静的躺在粗糙的手掌上。
　　“这个，是你制造的，我想应该和乐小风给你的金丝属性相同。”
　　“我制造的？业力？”安唯惊讶，将光珠捏起打量，记忆里没有制造了这个东西的片段。
　　“被我吸完业力的那天，你昏迷后变成了鬼，比有自主意识的你强很多很多。”
　　“我变成鬼？失去意识后？”
　　晏磊转头看着打量光珠的安唯，眼中满是坦然，“对不起，那时候我想，既然你不想成为鬼，而我也又必须依靠你的力量增强自己，所以想保守住这个秘密。”
　　选择在这个时刻说出来，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坦诚和信任，未知的危险让他知道自己必须与这个人捆绑在一起才能够抵抗，面对更多的风浪。

　　“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从我身上获得力量吗？”安唯低喃，默默的看着食指和中指夹着的香烟缓慢燃烧，白色的纸变黄变黑然后成为灰烬，然后抬头看向晏磊，灿然一笑，“我理解。”
　　人与人的信任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那是需要时间的证明，晏磊经历过什么，晏磊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但是即便如他自己，也无法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的心交出。
　　比起信任这种飘渺无痕的东西，往往利益更加有效和牢固。
　　可是，经过昨夜的生死与共，信任这种东西已经悄然诞生在彼此之间，都说战友们的友谊最牢固，那种经过铁与血打造后的友谊，如钢筋水泥般难以分离，这话，不假。

　　晏磊被这双黑白分明的眼打在心底，不由错愕，面上带着几分赫然，“你的潜力真的很强，如果你努力的话，我想，我们不用时刻担心自己的处境。”
　　“你是说……”安唯伸出手，指甲变得黝黑尖锐，“这样？”
　　“不。”晏磊摇头，“还要更强，我想，只有当你摒弃心里的人性，冰冷无情杀戮的时候才是最强的。”
　　安唯笑了笑，“如果摒弃了人性，我就真成鬼了，喏。”他把手里的光珠递过去，“你吃吧，既然是纯净的业力，那么对你也有帮助，我会想办法回忆这个东西怎么制造出来的。”
　　晏磊点了下头，接过安唯手里的光珠，其实这也是他比较介意的问题，用那样的方式传递死气，他还是有些不自在，当他可以幻化出身体后，可以碰触到实物后，那种嘴唇相贴的触感真的很介意。
　　虽然很软，也很香……

　　安唯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呼吸着带着微微湿润的清新空气伸了个懒腰，惬意的眯上了眼，将积郁在体内的郁气悠长的吐出，然后他低头看向晏磊，脸上的伤痕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些褐色的血迹留在脸上，他伸出手，黝黑尖锐的指甲在满是污渍的手上依旧抢眼，“回去吧，这次我自己跑。”笑开的眉眼，在初升的朝阳下带着风发的意气。
　　晏磊抓住那只手站了起来，嘴角的笑意骤现。
　　他知道，这个人，真的已经接受自己的身份了。
　　是啊，面对力量和压迫，只有不断的成长才能够获得绝对的自由。
　　当人，决定挣开束缚自由飞翔的时候，那一刻，才是真的美丽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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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蓝星在下一章回来，在这之前，唯唯要理清自己的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