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说再见》微光向暖

41、>>> 041 陷入危局

　　延迟的庭审要开始了。

　　因为媒体的大量报道，大阪宫町高田家的血案根本瞒不住，jing视厅终于将这件事情上升为恶性杀人事件，开始严格审查。一、二科的人员全面出动。但迹部他们等不了了，等到专家在现场提取出指纹、血迹、毛发样本、足迹等，然后再一一验证，再上交检查署，再抓到真凶，那个时候庭审早就结束了。因为他们证明不了这件事和这场官司有是关系。

　　检查署的证据他们等不了了，即使检查署有了证据也不一定会及时交出来。幸村辩护一旦失败，案件一旦成立，即使后面得到洗刷，也不能挽回对景康证券造成的伤害。

　　“千草夫人和忍足夫人答应出庭做证了吗？”上庭之前，幸村问。

　　穆七染摇摇头，眼里满是担忧。即使他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到了法庭上，没有证人，没有证据，所有推理都将不成立。他们需要一个证人，一个能够打开突破口的证人。温伯敦不能成为证人，他除了能够证明已经死去的姬如勇也是食人狂魔外，不能证明别的了，他甚至会在法庭上反咬他们一口。

　　一号法庭依旧庄严肃穆，距离庭审还有一个小时，大堂里面早就坐满了人，各界人士对这件事情充满了关注。

　　“查出他们到底有多少证人了吗？这些证人都是些什么人？”幸村又问。这是目前对他们最不利的一点，检查署根本没透露出任何的消息，给人一种隔山观虎斗的感觉。事实上，他们确实抱着这样的态度，要不然也不会出现上次开庭时，凤和彦那种奇怪的反应。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局面还不算太糟糕。

　　“根据真田的情报，有东京大学的理事长藤原纪夫，瑞士银行的职员艾米，法国航空处jing卫和美国航空jing卫，英国梅利尔破产前的总裁。”穆七染说。

　　“就这些吗？”幸村问。

　　穆七染犹豫了一下，说：“还有景康内部财务总监，酒井裕仁。”

　　幸村沉默良久，才站起来，说：“走吧，快要开庭了。”

　　果不出所料，检察署传唤的第一个证人是英国梅利尔前总裁波尔。在凤和彦的询问下，波尔证明了迹部茉子同梅利尔曾签约合作过，后来一步步进行蚕食，并达到了吞并的目的。因为梅利尔已经破产，那些曾经存在过的文件已经销毁，无从查起，只要他这么一口咬定，民众没有理由不相信。

　　在他的讲述中，甚至精确到了和迹部茉子接触到的次数、时间、地点和第三者（证人），有些甚至在当时还上了英国的新闻节目和报纸，而这些检察署经过确认，确定他没有撒谎。

　　他的这一证明，加上宫町高田家的惨案，让陪审团对被告方的印象坏到了极点。加上樱野优的自杀，自然而然让人联想到是被告辩护律师的逼迫使她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因此陪审团的人开始对幸村产生了偏见。

　　这对他非常不利。

　　凤和彦问完了他所有的问题，同时也通过波尔的供词证明了迹部茉子吞并梅利尔这一“事实”。这些东西因为有媒体的记录，有波尔的亲口咬定，幸村无从辩驳。直到证人退场，幸村都没有提出询问。凤和彦不禁对这个年轻人投以探究的目光。

　　当初他之所以受理这个案件，并不是因为这个官司能给他带去多少的金钱，也不是为了要杨名，他的名利已经享誉日本了，他更不是因为上杉母女苦苦哀求的可怜样子，更不是惧怕上杉家的势力。他只是在为这种损害民众利益的丑恶行径深感不耻。民众辛苦挣来的钱投进银行，银行却拿着民众的血汗做了不正当的投资，最后造成亏空，血本全无。这本来就已经让人难以接受，当听说是资本家的阴谋的时候，能让人感到不愤怒吗？

　　但是现在，他对这个案件都有所怀疑起来，他看到了太多的漏洞，太多的疑点了。但明明知道疑点就在那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检察署给出的这种微不足道的证据，在当事人失踪、参与人死亡的情况下，就成了致命的存在。

　　证人继续传唤，这次是法国航空jing卫 。他证明了迹部茉子和迹部信渊在5月12日的时候，在巴黎国际登上了前往美国纽约的航班。但是美国航空jing卫却证明了，纽约方面没有这两个人的出检记录。也就是说，迹部茉子和迹部信渊要么没有上飞机，要么在飞机上失踪了，要么下了航班后失踪了。

　　他们只能说失踪，不能说是畏罪潜逃。

　　凤和彦问完了，幸村依旧沉默。

　　瑞士银行职员的出场，证实了幸村的推想。她没有过多的话，只是出示了有迹部茉子和迹部信渊出现在瑞士银行的录像和他们存款的数据。

　　那个数据高达10亿美元。

　　10亿美元啊，就是80多亿人民币，将近1000亿的日币！

　　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如果迹部茉子真的挪空了梅利尔的资产，故意制造成是破产的假象，那么她账户上的财产就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了。

　　旁观席上终于有人愤恨的骂出声来。这都是民众的血汗钱啊！因为某些人刻意的煽动，越来越多的谩骂声传了过来。

　　迹部眼神微眯，权当没有听见。

　　高野法官拍着惊堂木大喊：“肃静！肃静！！”

　　拍了好几下，大堂才安静了下来。

　　幸村还是没有提出反驳，穆七染都开始着急了。在这样下去，案件就成立了啊！

　　凤和彦再次深深看了幸村一眼，继续对下一个证人进行询问。

　　“请说出你的名字。”

　　“酒井裕仁。”

　　“请问你的工作？”

　　“景康证券的财务总监。”

　　“请问景康的所有财务支出都由你过目吗？”

　　“是的，先由我过目，然后交由社长过目。”

　　“那么，请问对于之前被告辩护律师之前提出的财务记录质疑，你能给出回答吗？”

　　“是的。景康在长达14年的时间里确实有大量的资金支出，但是这一款支出却没有明确的标明是用于何种用途，社长也没有表示过怀疑，所以只有数目支出记录。”

　　“那么，这个财务记录在你们社长在纽约病发昏迷不醒后，代理社长有没有看过？”

　　酒井看向迹部景吾，说：“没有。但是财务之所以整理了出来，是因为之前他说要看，于是才整理了出来。”

　　“那么，具体数目是多少？”

　　“10亿3052.6美元.”

　　一大片的抽气声，也就是说，在14年内以10亿3052.6美元换回了100亿美元！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收入，不，简直是天文数字。但幸村和迹部却同时皱了眉头，14年了，以10亿30052.6美元才得到100亿美元，以迹部家的才能，投资任何一方，恐怕14年内得到的收益都不会比这个差吧？

　　“也就是说，迹部茉子对于梅利尔的策划资金有了来源是吗？”凤和彦继续问。

　　“我不能这么说，因为这笔资金的去处并没有记录，我能够提供的只是14年内有这么一笔资金记录而已。”酒井裕仁否定了他的问题。

　　凤和彦点点头，说：“我没有问题了，法官大人。”

　　高野法官点点头，转脸看幸村，问：“被告辩护律师，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幸村站了起来。

　　“请问，负责这个财务记录的职员现在还在吗？”

　　“真是对不起，这个职员是个老员工，在三个月前病逝了。”他又觉得不妥，解释说，“他患有肺癌，在东京第一医院能查到病历。”

　　幸村继续问：“那么，这笔财产的支出从头到尾一直都是这个员工负责记录的吗？”

　　酒井裕仁翻看了一下他带上庭的资料薄，然后说：“根据签名，确实是这个样子。”

　　幸村找不到突破点，只能说：“我没有问题了，法官大人。”

　　酒井被带了下去，财务部被陪审团扣留做为预留证据。

　　接下来只有最后一个证人——藤原纪夫。

　　他将证明上杉直也的死亡和迹部财阀有间接的联系。

　　看到藤原纪夫在法警的陪同下走上了证人席，穆七染忍不住低声问幸村：“怎么办？”

　　幸村不说话，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迹部一点也不着急的坐在被告席上，好像是在看戏一样。

　　“你啊，一点也不着急吗？”穆七染真快要败给他们了。

　　迹部笑，也没有说话。担心也没有用不是吗？

　　他们其实在等，等一个人做出选择。

　　“请说出你的名字。”凤和彦又开始了重复了无数次的询问。

　　藤原纪夫以前和迹部茉子、上杉佐为都是同学，他曾经追求过迹部茉子，但是迹部茉子选择了上杉佐为，他还曾经因为此事在迹部茉子的订婚宴上发过酒疯。

　　幸村脑里分析着藤原纪夫信息。这个能不能成为他仇恨的起因呢?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要做出这样的证控，使得昔日的爱慕对象沦为罪犯呢？

　　幸村想不明白。

　　藤原纪夫指正了直升机是来自迹部景吾的安排。他只能指正这一点，不能指正迹部景吾是凶手。但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陪审团的看法才是关键。

　　甚至已经有人将整个画面联系到一起了吧？已经有人因为大阪银行金融丑闻而将恨意全部转移到迹部财阀这边了吧？尤其那些民众，不了解真相道听途说的民众。

　　“被告辩护律师？”高野法官叫了第三遍，幸村还是没有反应。

　　“喂——！”穆七染伸手戳了一下他，他才反应过来。

　　身后甚至有人窃窃私语起来，说什么“败局已定，被告辩护律师当庭傻了”之类的话。

　　“被告辩护律师，你有什么要问的吗？”高野法官问。

　　“嗯。”幸村站了起来。看来那个人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只能鱼死网破了。

　　“藤原先生，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幸村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就只是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就能扭转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