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蜗牛》清水煮菩提

2、时光印象２

　　聚会定在第二天的上午十一点，帝凯大酒店。距离我们这间酒店步行不到十分钟。
　　我起床的时候，莫南已经将早点准备好。除了做工精致的几碟点心外，居然还有一瓶名贵红酒。我揉了揉眼睛，睡意朦胧，眼睁睁看着莫南慵懒坐在客厅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地品酒。漂亮深邃的五官在红酒的晕染下多了一抹若有若无的高贵疏离。那只举着杯子的手，修长白皙，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跟着轻音乐轻轻打着拍子。
　　我洗漱了，坐到他面前，衬着下巴狐疑地望着他。
　　他似这才注意到我，唇角一勾，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哥今天帅吗？”
　　我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皱了皱鼻子。自然是帅的。高中那会儿他这棵校园第一草路过的地方，无不惹来蝶拥燕绕。何况岁月的磨练让他更多了一股成熟的魅力。
　　仿佛看见了我眼里一闪而过的异彩，莫南龙心微悦。将糕点夹了一块放在我面前的碟子里，带着商量的口吻：“等下我也带你去买身衣服吧！免得那蜗牛看了，以为你跟着我过得寒碜。到时候说不定又动什么歪脑筋。”
　　我面色微微一烫，情绪有点激动：“现在才想起买衣服！早干嘛去了！我这个月至少暗示了十次我没有好衣服穿了，你总是舍不得在我身上花那点布料钱……现在眼看着情敌出现了，你就舍得砸钱了……”
　　莫南优雅对我举杯，笑得一派倜傥：“你可以选择不接受。行李里也不是没有稍微见得人的衣服，就这样穿着去参加聚会好了。反正有我和蜗牛在，你注定出不了风头……”
　　我心里一阵凉风刮过，忽然就镇定下来。
　　“我要那款上周在伦敦旅游看上的衣服，标价三万七的……”

　　衣服自然没有买成。驱车到了重庆的几家专卖店，那个款式的衣服已经断货。
　　和莫南一番明争暗斗之下，另外选了一条暖黄色的短裙，标价三千三，零头还是我自己刷的卡。
　　当然脸色不会很好。我悻悻地抱着裙子坐在莫南身边，他有个不好的习惯，开车的时候喜欢小小的走神。此刻见他紧紧抿着唇，容光焕发的样子，我忍不住问：“你乐什么？莫不是马上要见到桑梓，心里激动了？”
　　莫南吹了个口哨：“没有。”顿了顿，他笑着解释：“哥本来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谁知道人家断货断的这么凑巧，生生给我省了几万块，我有点受宠若惊。”
　　我脸色红了又白，几欲抓狂。
　　低低说：“幸好人家桑梓没有嫁给你！”
　　莫南犹未听见，只是眼神看我一眼，又是那若有所思地模样。
　　回酒店换好衣服，看看时间已经十点，我拽了拽正躺在床上玩笔记本的莫南的袖子，“出发吧？”
　　“去那么早干嘛？”莫南挥开我的手，“十一点出发。”
　　“那就迟到了！”我不满地嘟唇。
　　莫南轻轻一笑，口吻里带着几分揶揄，“傻瓜。你越去得早，别人越不把你当回事。过来，我教你玩股票。”
　　见着那些数字就头疼。我干脆不搭理他，径自坐到梳妆台前，开始画妆。同学聚会，浓妆并不合适。我一连试了几款眼影，正犹疑不定，莫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坐好。”
　　便有一只大手取过我的化妆包。然后莫南温润的眼眸带了笑，“选烟灰色吧。眼睛别眨，我帮你搞定。”
　　他的眼神很专注，直到给我抹完了腮红，才满意一笑。
　　我眨巴着眼睛看向他：“莫南，你是不是……心里紧张？”
　　莫南凝眉：“怎么会？”
　　“你只给我画过三次妆。第一次是初中的时候，你谈恋爱被我撞到，为了让我不告诉妈妈，你特意送了一套化妆品给我，还手把手教我。第二次是高中，你和覃天泽为了桑梓，以篮球赛定输赢的前一天，你也是这样把我打扮得很漂亮，妄图让我去引开覃天泽的注意力……第三次更绝了，你不小心闯进我的浴室……那时……那时……”
　　我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脸色莫名烫了起来。
　　莫南开始还淡淡的笑着听我说，到后来笑不下去了。只高深莫测地直盯着我瞧。
　　我话题忽而一转，“我猜，你是有点不知道怎么见桑梓，所以今天才……”
　　莫南没有听清我的话。伸手在我脖子处抚了抚，然后顺着脖子的曲线下滑了几分，在我的锁骨处轻轻一揉，声音里带了几分迷离，缓缓说：“第三次给你化妆……是为了遮欢爱的痕迹……霜，不如，我们再让时光倒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