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头鬼之孙陆鸩那时月光正好》夜明灯

5、第 5 章

　　第五章
　　这时，鸩语气失望的打断道：“都是人类吗？所以杀些弱小的妖怪也是无关紧要，对吗？”陆生急忙辩解：“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可鸩丝毫听不进去陆生的解释，依旧用尖锐的目光打在陆生的脸上，异常冰冷：“我鸩一派同样弱小，也同样无关紧要，所以也会和他们一样任人欺凌？”陆生此时已经无力去面对鸩的质问，只能重复说着不是，而鸩也不再多说什么，雪女不知该如何打圆场。
　　和室内全是沉默下令人难以忍受又无法改变的压抑。
　　最终，鸩仰头谓然长叹一声，开口说话，语气里满是疲惫：“算了，你自己决定吧。最后再告诉你一个消息，那群阴阳师是花开院的人。好了，我先走了。”说完使劲的拉开和门离开了，留下不知所措的陆生和对鸩最后一句话不敢相信的雪女。
　　见鸩离开后，雪女看到陆生坐卧不安的表情，忧虑道：“总大将，鸩大人又生气了，而且比哪次都严重啊……”陆生愁的皱紧眉头，回道：“为什么是花开院家的！他们不是和我们妖怪关系很好吗？”雪女叹气道：“那也是人类啊，还是阴阳师，并不是与我们同族。冰丽觉得你应该去像鸩大人道歉，连我都不大高兴总大将刚才的表现了。好令我们寒心啊。您毕竟是我们的首领，如果连首领都偏袒人类，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我虽然不像鸩大人那样对人类很有意见，但是这回确实是他们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很喜欢人类，但那些都是善良的人类啊，家长小姐，花开院小姐，我都很喜欢。可是如果有人伤害我们的同类，我一定不会接受的！”看到陆生若有所思的表情，雪女接着说：“哎，其实我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前面对各种各样的人，他们真的太多变了……”
　　陆生深吸口气，起身走向和门，雪女见状问道：“总大将，你要去哪？”陆生扶着门框，道：“我要去向鸩哥道歉。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指导我一步步走到现在，一直是对的，他也一定有办法！”话语里面蕴含的极大的信任，让雪女立刻舒了口气：还好还好，鸩大人和少主的关系没有闹僵，不然少主会很伤心的。如果那样的话，鸩大人也会难过吧。
　　陆生奔出自己的卧室，跑向大门口去找鸩，却在樱树下发现鸩身着黑色羽织的影子，于是带着笑容上前打招呼：“鸩哥……”
　　“阿鸩。”
　　这时却从别处出现一美艳女子，顾盼生姿的向抚着树发呆的鸩走去。鸩闻声望向那女子，原本有些紧绷的神情渐渐松弛下来，脸上也浮现出爽朗的笑容：“郁子，你怎么来了？”郁子缓缓走到鸩身边，说道：“你身体现在还不大好，担心你而已。”鸩挑眉道：“哈，野蛮丫头也变得娴淑了，以前是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按到地上打啊？”郁子极为风情的白了鸩一眼，不服气道：“不习惯？要不在回到以前那样？”鸩连忙干笑道：“别了，我可怕了你了。”
　　不断落花的樱树下，这对男女走在一起互诉衷肠，异常的般配，可在陆生看来却很刺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正当他看的出神，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总大将，听墙角可是不好的行为啊……”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陆生吓得浑身哆嗦一下，回头一看，却是手里拿着扫帚扫院的首无。首无趴在陆生身上作遮掩，漂浮在空中的头因为兴奋晃动的更加厉害。见状，陆生无奈道：“首无啊，你现在不也在听吗？”首无哈哈一笑，道：“那就一起听呗。”
　　看着远处鸩和百目鬼首领交谈甚欢，陆生问首无道：“那个百目鬼和鸩哥很熟的样子啊。”首无晃了晃头，道：“当然了，鸩大人和这位首领可是青梅竹马的，从小就认识。百目鬼思想拘谨，一直不愿出山帮助奴良组，连二代目都没请出来，只有那时的鸩派首领和他们关系很好，也就是鸩大人的父亲，所以鸩大人从小就和百目鬼的关系一直很近。这次百目鬼一派加入奴良组，鸩大人也有很大的功劳呢。百目鬼个个都是妖力强大，组里可是得一大助力，鸩大人他一定没少费心……嘿嘿，说不定他们还能喜结连理呢！”陆生点了点头，又莫名其妙的问道：“那……鸩哥喜欢那个女人吗？”首无眨了眨眼，道：“应该吧……以前鸩大人身体不好，不愿意谈婚姻一事，不过现在他身体好了，应该会和百目鬼这样的大妖怪联姻，也会对鸩一派以后的发展有利哦，最起码生出的孩子不会这么虚弱。”
　　“是吗……”陆生话语音量慢慢降低，然后他突然问首无，道：“对了，你怎么知道鸩哥这么多事啊？”这次换首无惊奇了：“为什么不知道啊，这也不是秘密。总大将真不知道吗？你们不是义兄弟吗？难道还不知道鸩大人以前的事？你这个义弟当的可真不称职，你的事鸩大人可全都知道啊，这组里最在意的就是你了。”首无说完这一长串反问，陆生的心情立刻变得很复杂，既甜蜜又有几分愧疚：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只要默默的看着就好，其实我从来没尝试去了解他呀……
　　那木魁女妖最终还是因伤势过重而死去，木魁一族就此灭亡。而奴良组上下因为此事，隐隐分成了三派：一派是拥护陆生的保守派，一派是对人类十分憎恶的激进派，最后一派则是举棋不定的中间派。面对这样的局势，年纪尚浅的陆生不知该如何整治局面，无奈之下召集牛鬼，鸦天狗和鸩三人前来商议。
　　妖怪的群魔乱舞之时必定在夜里，只有四分之一妖怪血统的总大将奴良陆生也变成妖怪的样子，威严的面对自己十分信任的导师们，但脸上并没有挂着以往云淡风清的笑容，反而换成含着焦急和恼怒的紧绷面皮。他看了看三位一直支持和指导自己的导师，沉声道：“各位应该看出来最近组里四处针锋相对的气氛，而且还分出了党派。对此，你们都有什么方法去缓解一下？”鸦天狗闭眼想了想，道：“陆生啊，因为木魁一事，已经让很多弱小的分家很不安，可一般的是处于观望的中间派。他们虽然能力弱小，但数量众多。如果你想要缓解现在组里的气氛，就要把这群妖怪的心拉回来，这样激进派里再有势力强大的分家，可面对数量上，他们也会安分一阵。”牛鬼闻言，之后接道：“这方法只能解一时之需，不是长久之计，最终需要解决的还是人和妖怪之间的关系啊。”陆生听了两位元老的话，沉吟片刻，看向刚才就沉默不语的鸩，问道：“鸩，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一直闭目养神的鸩睁开眼睛，目光灼灼的看向陆生，内含复杂，可惜和室内烛火微弱，使得陆生都不懂里面的东西。鸩睁开眼睛后，还是沉默不语，见此，想到最近两人关系有点隔阂的陆生试图打破僵局，于是嘴上勾起一丝坏笑，打趣道：“你是不是睡着了没听见我说什么啊？”鸩眉毛一挑，大声道：“什么睡不睡着啊！我在思考，思考！”陆生会意的点点头，又问道：“思考……好吧，那结果呢？”鸩咬着牙道：“没想出来呢！”
　　“我看你是在睡吧，承认吧。”
　　“你是不是找茬啊你！”
　　“是又怎么样？”
　　鸦天狗这时无奈道：“哎，为什么白天的陆生能和鸩好好相处，可以到晚上你俩就掐架，真是，都是小孩子吗？现在在开会啊，你们两个！”鸩不服道：“明明是他挑事！”陆生撇撇嘴，道：“身为总大将，我体谅一□□弱多病者，有错吗？”陆生刚说出体弱多病这四个字，鸦天狗和牛鬼立刻暗叹一声，心道：陆生，你是故意的吧……果然，鸩神手一拍地面，开始说出第n次对陆生的抱怨：
　　“你说谁是体弱多病者！我最不爱听的就是这句话，再说了，体弱多病怎么了！难道就不能百鬼夜行了？陆生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参加！我现在身体好了，下次我一定要去！”
　　就这样，本来意图深远的密谈会在进行了二十分钟后，因陆生和鸩的偏题而惨淡收场。
　　虽然在会上吵得火热，可两人只要一坐下来喝酒，一切都得到了平息。
　　相同的月色，同样的酒，樱树前的老地方，人还是那么两个，漆红的酒杯里满是清澈的酒液，风中飘零着美丽的樱花。
　　鸩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刚要咽下去时，身旁的陆生突然道：“你和那百目鬼要联姻吗？”这一句话直接让鸩把酒喝到鼻子里去了：“咳咳咳……你说，咳，什么呀！”陆生满不在乎的喝干杯中酒，道：“不是吗？首无说的。”
　　“这个首无！”鸩低头咬牙，一脸又气又恼的样子：“没那回事！”
　　“是吗……”陆生停顿一下，迂回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来。只听他坏笑着说道：“那你喜欢她吗？”
　　鸩一愣，回道：“喜欢？”
　　“嗯。”
　　鸩反客为主：“那你觉得呢？”陆生低头倒酒，试探道：“她很漂亮，也很娴淑，应该会吧。”鸩仰头哈哈大笑道：“那是因为你看的是现在的她，她小时候可是比男人还男人的假小子！要是娶她回家……算了，我还想多活两年。”看着鸩无奈的挥了挥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陆生也笑起来，暗自轻轻的松了口气，想起几天前的自己怯懦的表现和鸩关心则乱的愤怒，明白鸩最关心在意的其实还是义弟奴良陆生，而不是像其他的妖怪关心的是奴良组总大将：我应该道歉的，毕竟那天确实自己做的实在令人失望。
　　可当他决定向鸩道歉的时候，鸩却先开了口：
　　“陆生，前几天……是我做的不对，太不冷静了，在这道个歉吧，自罚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