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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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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醒来时，虽已在客栈内，但浑身如撕裂般疼痛，连动一根手指都要费半天功夫。静虚子正坐在床边看着我，一双凤眼肿的像核桃。
“裴弈……裴弈我……我……”一连几个“我”，他都无法说下去。
“如你所愿，我现在走不了了。”我冷冷道。
“你不恨我？”
“和一个醉汉就算计较了这些又如何？”惊诧于我的语气，他沉下脸，俯身捏住我的肩膀。
“为什么你可以不介意？”
“我不是女子。”酒后乱性，介意了又能怎样？男子之间，哪有什么情？
“你在可怜我，所以才让我伤你至此？！”握住我肩膀的力道变大了。
“是你点了我的穴道。”
“你！”他用嘴唇狠狠地堵住了我继续要说下去的话语。侵入口中的舌叶狂乱地掠夺侵占着，舌根被吮吸的隐隐作痛。终于他放开了我，嘴角还垂着晶亮的银丝。
“裴弈，我现在没喝酒。”
一时间，我喘息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别走。不然，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找你。”他有点蛮横地在我耳畔道。
天涯……海角吗？倘若我们二人中，有人为女子，或许我信。而从静虚子嘴里说出，却颇为怪异。好歹也是知道阴阳之道的道士，怎么会对一个男子执迷？最多也不过是一时的疑惑罢。
正盘算着在身体能动之后，如何借机离开他。有力的手掌晃动着我的肩，不让我再继续想下去。
“裴弈，为什么你总如置身事外一般什么也不在乎，就算那样伤了你？”
我看着他，歪了下嘴角。“因为我不是你。”
“为什么还是这句？”他侧伏在我身边，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一时间竟让我想起了以前养过的，总喜欢偎着人睡觉的狗。
“我想听你说别的。”他道。
“没想到美人哭久了，也会变那么丑。”
他瞪着昨日哭的有点睁不开的眼睛，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
…………
………………
头发长了，刘海都已经遮住了眼睛。从离开万花谷那日算起，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本打算出谷后，按照原定计划立刻去洛阳寻找师父，而静虚子的出现却扰乱了这一切。虽然枫华谷那日我完全可以抛下他一走了之。虽然我不会轻易流泪，但是我的血却不是冷的。
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多亏静虚子寸步不离的照料，但这样一来我就无法找借口脱身——
不能再继续留在他身边。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如此对自己说。
深夜，做着同样的噩梦的我，被人叫醒。身旁的静虚子却依然沉睡着，毫无动静，八成是被人点了睡穴。
“裴弈，为何出谷不来见我？”来人一袭夜行衣，借着月光，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我忘了，师父。”无法解释，我只得随口搪塞。
见我如此回答，他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我那无心无情的徒儿，怎么忽然放不下别人了？真让我吃惊啊。”
师父用手掂起静虚子的下巴，借着月光他看了一眼沉睡的男子，随后咯咯地笑了起来。“徒儿，你可知这人是谁？”
“我不想知道。”我道。
“呵呵，为师劝你现在就杀了他，否则恐怕后患无穷。再说，他再入恶人谷，也是纯阳的弟子……只怕到时候和你作对。”
“到时候要杀，我自然会杀。”我道，“本来说好不是两个月之内，我去洛阳寻你，现在你跑来找我想必是出了变故吧？”
“哼，算我徒儿聪明，”男人不悦道，“你现下速与我一同回长安与另外几人会合，先前教中出了奸细，原定的计划都给抖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静虚子。“不过师父，徒儿还有一事相求。”
“又是何事？难道你还想跟我谈条件？恩？”
“徒儿之前答应过他，送其回恶人谷，望师父能派人代我将此人送回。”我道。
“哼，也罢。就依你一回。我们先走吧，他我会派人送的。”师父起身看了我一眼便跳出窗外。
草草地套上外套我也跟随着跳了出去。
有别于白日的燥热，夜下的大漠却有了一丝冷意。客栈门外早有马车等候。沉默着登上马车，厢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车轴转都的瞬间一股劲风直扑我面门。想都未想，我侧身避开，反手拔出了笔。数道劲风几乎同时向我袭来，挡去一股又来一股。
“哼，数月未见，你功夫倒没退步。”师父从喉咙里发出了低笑。“只是……躲得人招式也要能伤人才行，你这般可是赢不了的。”
“徒儿并不想争强好胜。师父不常教导我，习武本就是防身健体，伤人不是本意。”我道。
“若不杀生，如何救生？”师父的掌风变的越来越快，拆招接招，我竟觉得有些吃力。既要不伤师父，又要将其逼退，我已汗流浃背。
“……我不能。”用笔挡下师父的又一掌时，虎口已一片温热，手腕一麻，笔应声落下。
“执迷不悟，”他叹了口气，将笔交到我手中，“真不愧是母子，连这点都如此相似。裴弈，如果到时候你下不了手，就由我替你下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