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四散》某五狐

6、分外眼红

　　展昭和白玉堂从洞内退出来时天色已然全黑，夜幕沉沉。两匹马还留在山林外，两人又怕点火引来西夏人，两人只好寻了个树杈躺着，准备就这样将就将就，一早起来还要去找公孙。
　　展昭是饿不得的人，从腰间解下水壶，又从怀里摸出两块烧饼，递一块给白玉堂。“一块烧饼一千两，一口水二千两。”
　　白玉堂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大小的布，甩甩摊开成一床薄被，回答道：“天蚕翼，盖一晚上五千两，你这猫儿还欠我两千两。”
　　展昭恶狠狠咬烧饼。“死老鼠，跟我算这么清楚。”完全忘记是谁先敲诈谁。
　　白玉堂微微抬首。“没有钱，可以拿身子抵。”
　　“你敢敲诈官家的人？”展昭口角上争不过白玉堂，伸出猫爪子在白玉堂白呼呼的衣服上盖了两个手印。“爷爷不给你占便宜。”
　　白玉堂心疼自己的衣服，同样用抓了烧饼的手在展昭蓝衫上盖上两个印子。展昭不满，便和白玉堂又互掐了起来，闹腾了一阵才慢慢睡了。白玉堂看着月色下展昭那不分明的睡脸，恬静无比，莫名就想到自己早上看见展昭时的模样，这猫儿对自己的形象全然不注意，根本不知道那时候多撩人。
　　伸手摸了摸展昭细滑的头发，白玉堂笑：一代南侠，竟然如此毫无防备。便低头吻了吻他的鬓发，碰触间竟能感觉到展昭皮肤的温度，白玉堂心情甚好，挨着展昭睡了。过了良久，展昭才微微睁眼，一张脸温热。

　　次日一早，展昭被白玉堂摇醒。两人找到聚宝村附近的河流洗漱，顺流而下找到了聚宝村。
　　展昭和白玉堂大摇大摆走进村子，向早起的村人打听。“请问，你有看见一个书生么？大概这么高……”
　　那个村民吊着死鱼眼，淡淡看了展昭一眼，越过展昭继续走自己的路。展昭莫名其妙，又问了几个村民竟然得到了同样的待遇，展昭更惊讶了。
　　“这里的村民怎么都……”展昭纠着眉头，看向白玉堂。“……公孙先生真的会在这里吗？”
　　白玉堂不语，只是屈手放在唇边吹了吹，未几，一只小白鸽就扑打着翅膀飞了过来，在白玉堂头上转了一圈，慢摇摇往一个方向飞去。白玉堂一拉展昭，跟上。
　　展昭脸颊微微发红，噌道：“你干嘛不早叫出来？”
　　“我想看看哪些村民。”白玉堂笑道，自从发现展昭其实挺可爱之后，他便经常笑了。“你不觉得他们表情生硬，很奇怪么？”
　　“是又如何，若公孙先生在，应该能看出点端倪来的。”展昭刮了白玉堂一记眼刀。“其实你就是想看我方才那……”展昭一眼落在白玉堂的薄唇上，骤然想起昨夜白玉堂做了什么，脸颊越发红了。白玉堂看的心痒难耐，正待伸手捏捏，展昭却眼睛一亮，飞奔了出去。“公孙先生。”
　　公孙策正在跟李小宝坐在院子里讨论药草，展昭飞扑过来直把他撞得几乎倒下，还好身后有个赵矍扶住了他的肩膀。
　　展昭想蹭蹭公孙，就发现公孙身后一股刚劲的内力稳住了公孙身形，条件反射便燕子回身，抽出无暇往公孙身后刺去。
　　赵矍粹不及防，却还是避了开去，只被剑气在脖颈上划了一道口子，便和展昭过起招来。展昭身法轻盈，有如飞燕，出招轻快，剑招却百变无测，讲究内力收放自如，而赵矍应该也是用刀的，招法狠劲，招招重击。按理说两人功夫相克，展昭和赵矍一来二去竟谁也得不到对方的便宜，倒是展昭用了兵器，剑锋凝气给赵矍添了不少装饰。
　　公孙见是展昭来了，也不阻止他和赵矍过招，反而牵着李小宝走到白玉堂身边，对白玉堂笑道：“这只傻猫怕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白玉堂回笑。“甘之如饴。”然后看了看李小宝。
　　公孙策将李小宝往前一推，道：“这位自称李小宝，是这屋子主人的弟弟。”
　　白玉堂挑眉。“他哥哥莫不是叫李大宝？”
　　公孙策点头。“五爷果然是聪明人。”
　　“……”
　　李小宝倒是有眼色的人，知道白玉堂不如公孙那般好相与，只是笑着：“五爷好~~”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只是点点头。
　　这厢展昭和赵矍还在你来我往，最后还是展昭受不住了，收了剑招道：“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赵矍终于喘了口气，“哪里哪里，御猫展昭果然身轻如燕。”
　　展昭眉头挑了挑，上下打量了一下赵矍，转而对公孙道：“先生，这人看起来挺像你随从的。”说罢，一蹦一跳跳到公孙身边，轻声对白玉堂道：“他功夫不错。”
　　“看出来了。”白玉堂伸手扯下贴在展昭头发上的碎叶子，赵矍虽然没有用兵器，但是掌风拳劲招招带着内力，展昭的头发经过一夜翻腾早就有些松了，现下更是乱成一团。白玉堂用手拨拉了几下，扯得展昭脑袋晃来晃去。
　　公孙看得眯起眼睛：这两人越来越目中无他人。
　　赵矍也眯起眼睛：要是把这两人换成他和公孙……啧啧。
　　公孙“咳咳“两声，指着赵矍道：“这位是谁想必你们都知道。”然后又指着展昭和白玉堂，“这位是四品带刀侍卫展昭，这位是锦毛鼠白玉堂。”
　　“幸会。”
　　白玉堂朝赵矍抱手，算是打招呼，展昭则是别开脸去，将注意力放到李小宝身上。展昭的脸比较讨喜，李小宝冲他笑嘻嘻。“漂亮哥哥好~~”
　　“乖~”展昭摸摸胸前，摸出几颗松子糖。“哥哥给你糖吃。”
　　赵矍嘴角一抽，道：“你别真当人家是个孩子。”语气不善。
　　展昭眉角一手，回道：“他也不过双七年华，不是孩子是什么？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赵大帅这般少年老成的。”
　　赵矍嘴角又是一抽。这开封府出来的人怎么个个视权贵为无物，他好歹是皇帝他哥吧？就算不是皇帝他哥，他好歹也是个兵马大元帅吧？在军营里谁见了他不是点头赔笑？什么时候他赵矍变成人人打骂的主儿了？
　　李小宝一头扎进公孙怀里，肩膀抖动。
　　“……”赵矍觉得自己对李小宝的不满已经到达了极限。

　　五人进了屋子，公孙将自己在聚宝村发现的事情了了几语告诉展昭和白玉堂，展昭听得直直皱眉，听罢竟然又拔剑对准了赵矍。
　　“你武功这么好，能直接探进西夏营地，为何不直接杀了李元昊？”不想杀宋长公展昭还能理解，李元昊功夫比起他来可算云壤之别，赵矍不杀他，展昭心头厌恶难消。
　　白玉堂却是转了转眼珠，将展昭拉了下来。“你这猫儿，怎的只知道往一个方向去想。”抓着展昭的手蹭了蹭，展昭的猫毛立时就被抚顺，脸红红的窝回白玉堂身边。
　　李小宝好奇的盯着白玉堂和展昭看了半响，才道：“其实不杀李元昊也是情有可原的。皇家事多繁杂，古有功高盖主，其无罪却可诛之说，然我大宋能够带兵打仗，震慑四方藩邦的不过尔尔一人，只要藩邦一天不对大宋死心，这仗就必须常年打下去，那么这兵马大元帅便是万不可动的人。”
　　展昭眨着眼睛看李小宝。
　　李小宝笑道：“在下姓李名小宝。”
　　“可是这名字跟你一点也不配。”展昭道。
　　“但我的确姓李名小宝。”李小宝天真的笑道：“漂亮哥哥，我只想跟我兄长在此安稳的住下去，不作他想。”
　　这句话表明了李小宝的立场：不管他医术如何高明，不管他是否十四成才，更不管他是不是叫做李小宝，他可以为大宋做些举手之劳的事，却不会将自己和自己的兄长搭进去。
　　公孙理解的点点头，“我本来也不打算麻烦你。”
　　赵矍蹲到墙边上揪头发。
　　李小宝道：“其实我也不想，但是放任西夏这样下去，大宋也许真的会灭亡。”
　　“近来西夏动作频频，莫非跟这里也有关系？”
　　李小宝道：“不知道你们听说过聚宝来历？”
　　赵矍这时候抬起头来道：“你是说聚宝村的来历？我倒是在史书上看到过……是前朝一个叫巍子晋的人在这里发现了一个聚宝盆得名，后来还因为这个聚宝盆做了将军。”
　　“嗯……虽然听起来挺荒唐，但是要说他发现的是聚宝盆并不为过。”李小宝道：“其实这个巍子晋满腹学伦，自小熟读兵法，行兵布阵样样精通，但是前朝皇帝是个贪财好色的胆小鬼，面对各个藩邦的骚扰只主和不主战，每次藩邦来袭便送出大量金银，所以当朝廷众臣提出征战的时候早已国库空虚，巍子晋将‘聚宝盆’呈给皇上，其实是为了打战。”
　　“也就是说，那个聚宝盆记载着让人一夜发财的东西？”
　　“那个所谓的聚宝盆，虽然看起来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碗，其实是大宋山脉走势图……准确的说，是一张藏宝图。”

作者有话说

　　于是，教师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