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余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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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啖魔若果加速身体成长的同时也提前了中二期。
我回苦境的事并不是秘密。自四魌界越境而来的玄舸在抱月城码头泊船，船上有谁一问就能知道。破梦对武学与兵事极有兴趣，一心想找妖后与号天穷报仇，所以发现得慢了一拍，等回过神来自家兄弟早不知往忘世尘寰跑了几回，想到自己还不曾见过人，登时大怒。
十二是乖，但架不住破梦挑衅他每次他都应战啊。然后两败俱伤。
“该打打，不用劝。”文相很淡定。
我很赞同，当年这群小萝卜头就是从小打到大的。而我最宠爱的那个，幼时就极不合群，仗着自己是傀儡的不死之躯，偏偏相当爱找麻烦，好几次都被打个半死，我也没觉得不对。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明明双子之中十二要温柔可爱的多，可我老是控制不住地偏心破梦。并不是差别待遇的那种偏心，而是控制不住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的那种偏心。性格乖张别扭的孩子总归是不讨喜，但从另一个角度说来，闹腾的娃儿得到更多关注也是无法避免的事。
当然我是不会承认还有原因是十二一口一个娘亲，破梦心里再痒见我时也傲娇地扭过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眼的。不过十二犯中二的时尚且只是痴迷小丑装，破梦病入膏肓带着人马直接去寻邪尊道与末世圣传麻烦……然后被他娘亲手揍了一顿。
我终于把傀儡修好了，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要入梦一遭让王兄知道可以神降苦境，哪想寒玉驱动刚恢复运转，蓝色眼瞳便蓦地张开，那幽深冰凉的瞳眸中流转着无机质的光芒，然后慢慢就有了神采。她在见到香雪海的木轩阁时怔忪了片刻，似乎不明身处何时何地，但视线转到我身上时马上就有了焦距。我就一个愣神，已经被人拥入怀。
……算了，毕竟分别了一段时间……而且，我也有些想她了。
玉辞心的真实身份底下那些人并不知晓，但眼见着太丞“死而复生”，皆十分喜悦。当然，就算套着傀儡的壳子，双子也不可能错认她的身份。
双子降生之后，她都来不及多看上一眼便匆匆转战四魌界，不知是为王者对于自己血脉的高度自信，还是对抱月城中看护双子的人的信任，她很放心把双子留在苦境。不过对于初次亲眼看看孩子，还是很有期待的。
文相俨然把人当成忘世尘寰第二个主子，问什么说什么。苦境当前局势倒还是次要，双子被当做圣魔开战的棋子一事是瞒不过的。王兄对此倒没什么愤色，知道破梦有天下共主的命格，自然明白富贵险中求，危险未必不是机遇。她以一统四魌的王者之眼光看来，棋子也罢，算计也罢，只要入了局，未尝没有反客为主的机会。
不过……这什么破名字！
双子性格迥异。十二居长，不出意外，未来四魌界该由他继承，破梦的天下在苦境——我看到王兄的眼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心知她反应过来当初我予素还真的交易玩的文字游戏。
当初碎岛出兵断佛狱后路之前，我与素还真定下一个交易，代她承诺，戢武王在治杀戮碎岛便不会主动侵犯苦境。而严格意义上来说，抱月城并不属杀戮碎岛的势力，这本来是我用来连通四魌界与灵明界的中转站，但在我放弃灵明界之后，也并不准备再将四魌界与苦境连通，毕竟四魌界已经度过了天命的劫难，与苦境扯在一起难免什么时候再被拖下水，所以，就算抱月城中还有杀戮碎岛出身的军民，也已没有军队的编制，严格意义上与碎岛脱离了关系。就算后来破梦要用他们，也完美绕开了之前的契约。
就这场大戏而言，我充其量仍是个旁观者身份，要下场就是犯规——有了四魌界一个例外就算了，没有理由再造出什么能叫我心虚的东西。王兄自然也不会动手。她真身坐镇四魌界等闲不会出来，浪迹苦境用的是玉辞心这个马甲，当然真打了小的，老的能忍住不出手？所以背后的猫腻，见仁见智呗。
王兄吁了口气。想到我与素还真交易的时候，显然已经预见到今后的局面，不免几分叹息。虽然知道我预知命运根本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但这种逆天的能力还是叫人担忧。
破梦还不知道他亲娘来了。甫一见面，王兄看到那么大个俩孩子的时候也颇震惊了片刻。但见着破梦以身犯险打击邪尊道的举动，拔剑拎回来，简单粗暴先打一顿再说。
我笑眯眯在旁围观。十二快吓死了，我倒是想摸摸他脑袋，但眼见着他顶着那么个小丑装备根本没地方下手，也就作罢。
“母亲手下留情！”十二焦急道，“破梦还没有做什么……”
也就是说还有很多要做的？然后破梦被揍得更惨了。
双子是最后的树生子。杀戮碎岛早前虽说民俗特异，是由树生，但树胎降生的过程也需要父母双方的血脉与精神力，所以双子还挂在树上时，就知道自己的血脉与精神来自于何处，只不过他们的父母都是女性。可我当年镇守王树时留下封印的力量是个意外好么！
妈蛋这种认知深入人心……就算我纠正了八百回了还是逃不过喜当娘的事实，擦！
我数着日子看王兄教养双子。
时间变成很缓慢，那些纷争与厮杀好像骤然离我很远，我全部的精神都在我所注视的人身上，看她明耀得如星辰的辉华般光芒万丈，于是我的心脏老是填充着满满的浓郁到化不开的温柔，觉得自己经历了数千年的流离失所见证无数轮回的寂寞不堪，终于得到了圆满。
直到彻底解决灵明界诸事的契机到来。
有时候我真的很难搞懂青墨的想法。天道给了他最周全的安排，不惜将我当做踏脚石扶持他上位，为什么他要硬生生把所有的优势都玩完呢？
打破双界屏障，强行将阴阳两界融合，对于一个完整世界的塑造确实很有帮助。可灵阴界那些物种真的是术者的天敌，而他又无彻底掌控界域的能力，拿尸骨与鲜血堆砌的王座本就不稳，他就算坐上去又能坐多久呢？
灵明界生灵涂炭。我养了那么多孩子，当他们身死甚至连魂魄都被吞噬时我隐隐有预感，但我并不准备做什么。尘归尘，土归土，荣耀归于虚无，生命终将落幕。因果无法纠缠于我，当我将它摈弃在我的世界之外后，灵明界可还有束缚我的事物？
而摆脱了这种当局者迷的状态后，我有一种清晰的预感，我失去那一方界域的烙印或许并不是坏事，因为灵明界在我眼里就变成了一种奇特的存在。
——它似乎不属于霹雳世界命运囊括的范围。
真的很奇怪。
我能看到所有人的命运，可我看不透奉天，看不透青墨，看不透灵明界的天道到底想要怎样命运。
然后我听到灵明界在呼唤我。
冥冥之中那微弱的声音，在呼痛，在哭泣，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脱离了梦境猛地张开眼睛，眼神中全是难以置信的眸光。身侧的人伸出手环着我的腰把我再揽回去：“……倾情？”
我定定抬头看床顶。
卧槽。我骤然明白过来一个事实，青墨肆无忌惮做那一切的依仗是什么。他们打的是竟然是要我去补全灵明界的天道的算盘！
呵呵。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余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