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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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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太子殿下为了找寻一名民间琴师私自出宫,在宫外遇袭得该名琴师以身相救,及后两人更迅速相恋,此事已传遍整个皇宫,更传至当今皇上的耳里了.
他本对这长子甚为疼爱,也认定了他为皇位的继承人,在他心中,爱儿一向行事小心顾全大局,岂料却竟做出此等荒唐鲁莽之事!
私自出宫已是大大不该,竟只是为了找寻一名琴师!与一名男子相恋更是对道德人伦无视不遵!举国上下,有多少如花似玉,出身高贵的女子可供他选择,他就是看上任何一个,他也乐意成其美事,可这视道德戒律为无物的逆子,却竟与一个男子相恋!
太子自回来后终日与那名叫撒加的琴师朝夕共对,撒加身受重伤时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甚至不理身份亲自照顾他起居一切,待他伤愈后二人更是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太子对他呵护备至,他对太子亦痴心不渝,两人行为举止状甚亲昵,旁若无人,更有人曾目睹他们在御花园情深拥吻.虽然宙斯与波塞东向来因未得太子不位而心有不甘,向他所进之言不能尽信,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哈迪斯自回来后种种异常行为,他亦能觉察一二.
这个孩子,实在太令他失望痛心了!须知道男子相恋有违伦常,他身为太子,肩负着替皇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又岂何不顾一切胡作非为?再说,一个行为不端,放浪形骸的储君,试问他日又怎可继承国家大任?
虽然他已铸成大错,可始终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他天资聪颖品性良善,若非今次行差踏错,绝对是储君的最佳人选,他实在不忍见他因一念之差前程尽毁,思前想后,决定了要跟他好好谈谈,希望他能为大局着想,毅然斩断这孹恋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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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种流言蜚语,不仅皇上知道,也一一传至撒加耳中了.
身份低贱的琴师以身相救以讨太子欢心,为了攀龙附凤不择手段以温柔魅惑太子,把太子迷得神魂颠倒不分是非,毁掉他大好前程惹得龙颜太怒云云,种种不堪入耳的难听说话,虽然深深伤害了尊严,换作几百年前心高气傲的他定然不会任其辱骂,必会狠狠还击,可如今为了深爱的人,纵然仍是放不下骄傲,也只能默默强忍.
只是,即使他能忍受这一切,他也不能任由这些成为人们攻击哈迪斯的工具!
历代以来,为了争权夺利,不惜兄弟相残血腥相斗,这种事情早已屡见不鲜,成王败寇,失权者的命运,目睹前世哈迪斯的下场后,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纵然心里爱他,爱得不愿舍弃,可他怎能眼睁睁看着他重蹈覆辙?失去了皇上的疼爱,失去了皇位,只能任人鱼肉受人摆布,前生的他,便是因此被逼战死沙场,如今事情又要重演,然而今次导致一切的因由却变成了自己!
他明白他待自己的好,也希望与他相守一生,可他怎能容许自己变成害死他的元凶?
即使苦等了三百多年才能重逢,就算很不容易才再与他相恋,可是,他不能这么自私,让情爱毁他一生!
他对自己痴心一往,无论如何也不忍把情丝斩断,唯一能改变一切救他出水火的,就只有自己了.
他的前路如何,是生是死,是大权在握还是任人摆布,全在他一念之差,全在他是否舍得放手了.
他舍得吗?他不断问自己,他真的能放手吗?
可是,为了他,不舍得也要舍得,不愿放手也得放手.
不辞而别,他得悉了后定会悲痛不已,可长痛不如短痛,就当作是他辜负了他吧!只要他能好好活着,被他责怪负心他也没有怨言.
这一世,我们又再有缘无份错过了,可是,我们还有下世,还有下下世,我会等下去的,直到我们能不再忌惮什么,能如愿相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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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生活总是离不开撒加,可哈迪斯却没有因此忘掉好友,在皇宫里处处危机四伏,人们都是口蜜腹剑,知己难求,能与好友对奕谈心,实在是赏心乐事.
与塔那都斯和修普诺斯下棋,三人向来是旗鼓相当,然而今天哈迪斯却是棋差一着,很快便败下阵来.
“下棋最重要是心静,殿下心里还是记挂着他吧!”塔那都斯和修普诺斯笑着说道.
“果然暪不过你.”哈迪斯答道:“自从他来了以后,只要他不在身边,心便无法静下来了.”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修普诺斯突然收起了笑意,一脸严肃认真:“聪明如殿下,应该深明这个道理的.”
“我们相识相知,有什么但说无妨.”哈迪斯当然听出了其言外之意.
“宫里流言四起,相信殿下也曾略听一二吧!”塔那都斯开门见山道:“我们并无伤害殿下与撒加公子之意,只是,现在殿下的形势极为不利,我们只是为殿下担心.”
“此事我早就听过.”他与撒加情投意合,即使男子之恋世俗难容,可他们从没伤害过别人,却因权力斗争被恶意中伤,不止自己被说得这么不堪,连撒加也深受其害,叫他如何能忍?“不管他们说些什么,我对撒加始终如一,任何事情也不能改变!”
“可是,殿下想想,若这样坚持下去,对殿下实在没半点好处啊!” 修普诺斯极力劝阻:“朝中大臣早已对此争论不休,连皇上也为之大怒了,多年来殿下从没行差踏错,深得皇上疼爱,若在此关键之时才失去储君之位,岂非前功尽废?”
“殿下若真的深爱撒加公子,又怎能忍心让他受这不堪流言毒害?” 塔那都斯继续附和:“殿下先可安排撒加公子出宫等待,等殿下登上大位后再接回宫中,到时殿下贵为九五之尊,难道连爱着一个琴师也会被人阻挠吗?”
“塔那都斯说得没错,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乎朝朝暮暮?” 修普诺斯接着说道:“把这视作平息风波的方法也好,视作对感情的考验也好,为了前程为了将来,难道殿下就不能忍耐一下?”
“要我与他分开就是不能!”哈迪斯坚决答道:“他已等我多年,已受了多年的苦,难道要我为了自己,要他继续等下去受苦下去吗?”
“可是,殿下...”
“我的主意已决!”哈迪斯仍是半步不让:“此事我自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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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最好的朋友非但没有支持自己,反而提出先让撒加出宫等待,可哈迪斯明白,他们此举无非为自己设想,他并无意责怪他们,只是,父皇生气了这事实摆在眼前,只怕他不止对自己不满,更可能会迁怒撒加.自从与撒加相识后,他才发觉太子之位对自己并非那么重要,名利权势,也都只是过眼烟云而已,又怎及与深爱的人长相厮守那样实在?此刻他最担心的,并非自己会失却储君之位,就只记挂着撒加的安危.
既然宫中己容不下他们,既然他们无非贪恋那太子之位,才对他们毫不留情处处攻击,那他倒不如成全他们吧!反正假若要他从撒加与皇位二中选一,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已经下定决心,他赶紧回到宫殿,想带同撒加进见父皇表明心迹,然而回去时竟发觉房间已空无一人,桌上只放着一封简单的信.
他匆匆阅毕书信,只觉有如掉进深渊.
撒加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