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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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是被热醒的。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夏天的天本来亮得早，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学校的起床铃声还没想，应该还早。
第一个感觉，但是前胸、腰际，还有腿上炽热的温度——不知什么时候，王酌已经又换了睡姿，她面向着她，弓着身子，几乎将整个人埋在她的胸前，手搭在她的腰上，脚也不安分得勾着她的腿。萧然低头，便看见了王酌微微有些乱的头发，还有，吊带睡裙下，圆润的肩头。
算自作自受吗？不是吧，比起王酌，这算什么。一刻，也不想放开。
汗水顺着额际流下，她眨了眨眼，艰难得从王酌手臂下抽出自己的手，戴上耳机，然后摸到了床边的扇子。
那是周寒要她拿的，周寒亲题的扇面，米白色的纸张上，浓黑的墨迹挥毫出大气的行书字体：霍起萧墙。本来她还想要萧然带上风扇，但被文语菲凉凉得看了一眼：“这些东西哪儿都有卖。而且我记得学校这样的地方到点是会关电的。”周寒一副小媳妇儿模样：“儿行千里母担忧啊！”文语菲闻言笑得温柔：“萧然可是我生的。亲爱的你在讽刺什么？”周寒冷汗一下就下来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几乎是炸毛一样的语气。
说起来，祸起萧墙不是什么好词儿吧。
古式的折扇展开，轻轻扇动，带起阵阵清风。
萧然舒了一口气。
“....对不起，麻烦你了。”胸腔那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萧然低头，就看到王酌望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目光。她抬头看她，脸很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她也注意到自己姿势不对，拿回手，收回脚，整个人往后缩，直挺挺得几乎贴到墙上。
怀里空了，心里一下也空了。
“不是。”萧然思考着怎样才算不留痕迹，“其实我失眠，但昨晚睡得很好。”睡眠质量不好，浅眠易醒是真，失眠却完全谈不上了。不过。看到王酌看过来的目光，她接着说，“是我麻烦你了，我睡好了，但你一定很热吧，对不起了。”她给王酌扇着风，“你过去吧，我还是一个人好了。”声音低低的。
果然，这话一出口，王酌睁大了眼，远离了的身子一下靠了过来，伸手就抓住了萧然的肩膀。
“原来是这样吗？”王酌微微皱着眉，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担忧，“我不过去了，以后也过来好吗？”
“不用，你不必为了我这样。”萧然手上动作不急不缓，“反正一直是一个人睡的。”
“不是！”王酌急了，“我，对了，是我！是我想和萧萧一起睡！萧萧，让我过来好不好？”
王酌的瞳色很浅，浅到极致的棕色就成了琥珀一样的浅金色泽，那么美的颜色，再加上她本身好看的眼形，一求人就带着撒娇的意味，大大的眼那么可怜的看着人。被这双眼一看，萧然只得无奈的点头，不忍拒绝。
王酌眯着眼满意得笑了，左颊的酒窝都好似更深了。
萧然也笑了，平静的表面下，心里是怎样的得意。
“你们啊。”对面传来声音，两人看去，是简箬幽怨的脸，“知不知道还有五分钟才打铃啊！”她提高音量，“五分钟！”
王酌无辜眨眼：“箬箬，人家不是怕你跟猪一样睡死吗？你这么说人家！呜呜，人家不活啦！”
“呕！那你去死吧！”简箬坐起来，一脸厌恶，“恶不恶心啊你！”抬手间，枕头炮弹一样砸过来。
“哎呀！”王酌抓住，给她砸回去，“人家知道你担心人家，可是人家已经有枕头了啊！你不用这么关心人家啦！”
简箬再扔过来：“滚！”
这次接住的却是萧然：“不想要就放我这儿了，正好缺个抱枕。”
简箬啊一声，险些抓狂：“你们！狼狈为奸！”耳边传来万俟琰的轻笑，简箬声音一下就低了：“啊，万俟你醒了？吵到你了吗？”
“玲——”伴随着响起的铃音，万俟琰笑了，起身，柔柔道，“没有，也该起来了。”
“哈哈！”王酌小小占了上风，得意的笑，回头就对上了萧然淡淡的目光。
她微微敛了笑。
接下来，穿衣，洗漱，出门。
四人去食堂吃饭，期间，又引得王酌阵阵惊呼——小姑娘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食堂这样的地方，跑着就把所有的窗口看了一个遍，面食，小吃，饮品，一个个看过去，还拉着跟在她身后的萧然品头论足。
萧然只是笑着听她说，在窗口先买了个土司填肚子。
简箬和万俟琰拉着手走在后面，万俟琰一看也是没见过这样的地方的，虽然不像王酌那样外露，一双眼也一直新奇地看着这里，简箬这低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介绍。
等终于看完了，王酌买了东西过来，四人坐下开始吃早餐。
只吃了一点，王酌就皱着眉把东西放下了：“有点....难吃。”
万俟琰又咬了一口：“还好，虽然比不上家里，还能吃。”
萧然没说话，简箬有点烦恼：“可是学校只有这些啊。要不，出去吃？”
王酌也烦恼，想了下，还是又吃起来：“好吧，忍了。”
她那么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萧然心里某处一下就软软的了，抬起手像摸狗狗一样摸了摸王酌的头。
“好啦好啦，以后你的吃食我包了好不好？”
“啊！发型！”王酌大叫着把头发从萧然手里救出来，“又不是你养的狗，还吃食！”
萧然知道她没有生气，轻笑着，食指曲起点在桌面上，看着王酌一点点理顺她半长的头发。
“你当然不是，你是我养的——”她拖长了声音，“人嘛！”
王酌看她。
“怎么，你要不要我养啊？”萧然冲她抬了抬下巴。
王酌眉毛一竖：“你说的啊！我干嘛不要。”白送的冤大头。
萧然抿唇笑：“那么，这餐不说，中午跟我走吧。”
王酌满不在乎：“行。”
简箬挑着眉听两人说话，只觉得越听越不对劲。她怎么有一种王酌这是一去就回不来了呢的感觉？这样子的萧然，温和的面皮下，她就觉得有一股子莫名的不对。正巧万俟琰也在看她，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样的疑问。
“喂喂，厚此薄彼了啊。”简箬马尾一甩，哼了一声。
“哪里。”萧然说，看着简箬大方万俟琰怯生生截然不同的目光，却在里面都看出了一股了然的意味，“一起吧，午饭我请了。”她笑的温和。
简箬和她对视一下，移开了目光，看到王酌还在平静的啃着面包。心里叹了口气，连她和万俟都觉得不对了，这句还这么泰然。
“没问题。”简箬答应着。
开学第一天，开学典礼之后，是什么事呢？
“选班干啊！”简箬对问这个问题的王酌一脸鄙视，“这是常识啊常识。”
万俟琰一笑，就被王酌将她们瞪了一眼：“就不知道了，咋地？”
萧然看她一脸涨的通红的样子就笑了，这次她没有再把王酌头发揉乱，顺毛摸。王酌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由着萧然了。
萧然眼神很轻柔。王酌，一直都喜欢她揉她的头发。她说，这个动作由她做起来一直有种宠溺的意味在里面。
“我喜欢。”说这句话的时候，王酌正侧卧在沙发上，脑袋枕着袁意的大腿。
袁意从电脑上移开目光，看向王酌。王酌的眼里是一片无尽的柔和的暖意，将那片淡金都晕染成一种迷人的色泽。
就像被蛊惑了，袁意用手盖住她的眼，调整着姿势，缓缓俯下了身....
那个时候，你到底说的是什么呢？喜欢这个动作，还是喜欢我？
“那边的同学讨论的那么激烈，可有想清楚要担任什么职务了？”理所当然的，这边的动静引起了赖老师的注意。胖胖的老头笑着，这么问她们。
这个时候，他还没开始点人，还在让人自我推荐。
上课说话还被逮到了，万俟琰闹了个大红脸，低下头不说话了。
简箬眉一挑，站起来：“体育委员。我要做体育委员。”
“我要当班长！”王酌才站起来就发现个字比她高的简箬将她几乎挡完了，只得往边上一点，站到了过道上。
“真巧，我也要当班长来着。”萧然站在王酌身边，“要不一起？”
“我、我也要。”万俟琰磨磨蹭蹭也终于站起来了，“我当宣传委员好了，我会写粉笔字，也能画画。”
要么没人，一站就四个。
赖老师一眼将四个孩子望了个遍。萧然不说，能让他这个校长也亲自接待的学生。王酌，他记得萧然问过这个孩子，入学成绩很棒，几乎满分的第一名。简箬，明明可以算是体育特长生了，文化课偏偏还很不错。最后的小个子女生，万俟琰，教育局那位的千金，成绩也就超过简箬紧紧咬着王酌和霍萧然。
都是优秀的孩子。
“那好，就先由王酌和霍萧然担任班长，宣传委员万俟琰，体育委员简箬，学习委员....”他将之前要了职务的人念了一遍，有点了几个人把剩下的位子占满，“那么就先这样了，这些同学先做着，做得不好我们再换。”他又说了些校规校纪，“最后，这周五要开个家长会，同学们各自通知一下。没有电话的可以到赖老师这里来，老师有手机。”
在讲几句，下了课，他也没等学生起立说再见就出了去。
教室里一下沸腾起来，本就是同年级的孩子，性格喜好感兴趣的东西都相近，说不了几句便熟的和什么似的了，各自围成堆说得兴起。
简箬她们也在说，刚好是前后桌的位置，说起来也方便。
她们说这小时候的趣事，引得一阵阵的笑声。
王酌说着，笑得很开心。
萧然随意的翻弄着新书，看她们说话，轻轻笑着。
袁意十一岁在做什么呢？好像什么也没做。或者有，但是想不起来了。似乎在遇到王酌以前，那么多的日子都不大记得了，感觉，她的生命就像是从见到王酌开始——那个美丽的少女站在一班门口，风吹起了她的长发：“谁是袁意，出来一下。”那双浅浅魅惑的眼，落落的映在了袁意的心上。
从那以后，才像是照到了阳光。
王酌注意到了萧然的目光，冲她一笑。
那么炫目。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我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