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萧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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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的时候，袁意和王酌在做什么呢？
让我想想，那时的袁意，还是那个安静优秀的孩子，常常那个一个人在窗边，冷漠的看着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映入她的眼里。
而王酌，还是那个大大咧咧活跃在任何地方的孩子，男生女生都打成一片，那么热烈，像是喜欢这热闹的一切。
那时的两人，就像是赤道与北极一般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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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酌的脸一直在发烧，红扑红扑的，就像诱人的苹果一样——简箬语。
王酌一脸厌恶回她：“恶，别拿那么梦幻的玩意儿说我。”
脸上的红却一直没有退去。
持续着持续着，一直到三人逛完了周边，觉得肚子饿了找了个饭馆坐下来，王酌的脸才算是正常了一点。这时，已经离开那个怀抱那个人两个多小时了。
下午的时间，三人商量着，先去书店逛了会儿，然后去唱了一下午的K，看着差不多了，才回来了学校。
“我姓赖，无赖的赖。”一年一班的班主任，那个胖乎乎的老头往讲台上一站，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饮得学生们一阵哄笑。“别看我姓赖，其实我很讲道理的。”班主任笑着，“其实我就是想让同学们做个自我介绍，又怕同学们才来害羞，就先开个头。”他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赖祖顺”。
“这个是我的名字，大概是我的父母希望我光宗耀祖听他们的话。我是桐城人，就是离施水不远的那个桐城。我家里四个人，挺穷的，所以那时很努力，但还是脑子不灵光，没能考到再好些的学校，但能当个老师还是不错的。”他干咳一声，“就是这样，姓名意义，家庭，自己的事儿，就这些内容。那么，门口那位同学，就从你先开始吧，一横排一横排的来。”
那个同学说了什么王酌没太在意，甚至连班主任的话也没听全。
她走神了。
好丢脸。
不过是一个拥抱，还是简单只为了怕她摔倒的援手，就让她呆成那样。
不过是一双眼睛，还是那么悠远到除了自己身影什么也看不到，就让她移不开目光。
不过是一点点不舍，她竟然放纵自己眷恋那个体温，就背靠着那人那么站着。
她没有离开，她也就继续抱着她。要不是简箬叫她，她们还不知会站到什么时候。
她脸红了，在那人淡淡的目光注视下。
这是很奇怪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害羞个什么，那人也是女生啊，抱一抱又不会怎样。
但那个怀抱又是那么的奇妙，她喜欢那个地方，一点不想离开。
若是，可以再抱一抱就好了。她想。然后就呆住了。啊？王酌你脑袋没问题吧，你们又不认识，随便抱会被当神经病的！
可恶！
她微微斜了眼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同桌，暗暗咬牙。
浅绿的格子衬衫，好吧，你把它穿得很好看，我不说什么。咖色卡其裤，好吧，你腿长穿着它也很好看，我不说什么。刚刚够盖住耳朵的短发，打得很碎，还带了浅浅的香，好吧，这发型很配你帅气的脸，我不说什么。长长的睫毛，眼尾微弯，瞳仁像蒙着雾气，好吧，我承认，不知这双眼，你整个人都很好看。
可是！你怎么可以！从头到脚，你凭什么每一处刚好都是我喜欢的样子还让它们在你身上柔和得那么好看！
王酌有点生气，但又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最主要的！凭什么我在这儿想这么多你却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明明抱人的是你吧！
这火气来得莫名。
同桌向王酌伸出了手，却把专心致志想事情的王酌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你做什么？”
“没什么。”同桌看着她轻轻笑了，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好玩。
王酌默默把捂着胸口的双手拿开，脸上防备的表情也收起来，坐正了。一抬眼，却看到班上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前排简箬和万俟琰奇怪的眼神。
怎么了？
“你不用一副，嗯，怕我侵犯的样子。”同桌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有，该你介绍了。”
淡淡的声音带着笑意，还是那么的好听。
王酌站起身，将班上同学环视一周，开口。
“我叫王酌。君王的王，饮酒那个酌。我的名字含义很简单，一句话就能明白。”她微微抬起了下巴，带着无言的骄傲，“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班上有一瞬的安静，王酌看到同桌看了她一眼，带了淡淡的惊讶。
很得意。
“虽然这话的原话是霍去病的‘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权！’但我个人更喜欢伊藤博文的那两句，很合我的名字。本来，王，王者也。”她手指敲敲自己鼻尖，左边的酒窝又露了出来，“至于其他的，我现在十一岁，家里很多人，兴趣爱好也很多，自己的志向呢还没想过，”她手一挥，一脸洒脱，“到时再说！”
很多人当即就笑了，估计没见过这样子自我介绍的，最后一句的潇洒，让很多男生唯恐天下不乱的拍起掌来。
班主任很高兴：“王酌同学做得好啊，大家就该这么介绍自己嘛。”
等掌声平息了，同桌这才慢吞吞起身。
王酌坐下，也不知怎的，示威一样看了她一下。
同桌笑笑，冲她眨眨眼，漆黑的同仁氤氲，眼神似醉非醉。
王酌一愣，然后哼了一声，心里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某部电视剧的台词：干嘛？想勾引我啊？
然后自己就脸红了：王酌你个白痴，脑子不正常了吧！
“我叫霍萧然。祸起萧墙那个霍萧然。”
同桌的一句话让王酌愣了一下：什么跟什么啊。
正奇怪就听同桌接着说：“萧是那个萧霍当然不是那个祸。”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一开口，全班就没人说话了，似乎都被这幅嗓子惊艳了。
“那个说了醉卧美人膝的霍去病，我就是那个霍了。至于其他，请参照王酌同学。”
同桌只简单得说说便坐下了，还对王酌笑笑。王酌偏过头，去听接下来同学的介绍。
最后一个同学说完，已经是第二节晚自习的中间了。班主任笑道：“现在大家也差不多认识了，想想今后就是初中生了，有没有一点好奇？新书没拿下来，我们就先做道题玩玩吧，老师是教数学的，也做不来什么其他的。”
同学们倒是无所谓：“好。”
于是一个九宫图画在了黑板上：“想必大家也见过的，三乘三的格子，一到九九个数填进去，横着竖着斜着加起来都相等。”
班上的人大都带了纸笔，没带的也到处借借，很快就都开始写写画画。
王酌笑了，九宫图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她早已明了，五放在中间，一和九相对，不过几下就填好了。抬头老看到还有相当部分的同学在埋头苦干，露出满意的神情。
脸上一凉，陌生的触感一下传遍全身。王酌抖了一下，偏头，就是同桌淡笑的脸。她的手指还放在她的脸边，那双眼看着她，就像那时候她看见它的第一眼，那么专注，好像模糊了世界只清晰她一个。
“又干嘛？”她问，一眼就看到她左手上雪白笔身的钢笔正离开她的脸颊，而她桌上白纸上，是填好的九宫图。
“你的酒窝。”同桌看着她，她正好坐在她左手边，自是将那边脸颊看得清楚，“挺好看的。”她说着，手中的钢笔放在了鼻下，轻轻一嗅。
王酌注意到她的手，又白又长。她嗅笔的动作让她红了脸，感觉就像电视里花花大少对小媳妇——打住，王酌你又在乱想什么啊？你看别人表情，明明什么都没有嘛！
晚自习下课铃一响，同桌就起了身，她没有背书包，浅蓝的单肩挎包搭在肩上：“那么。我先走了。”
王酌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时灵巧的舌头想打了结，憋不出一个字来，只是点点头。
“回魂回魂！”简箬的手拍在她脸上，“发什么呆呢，人家都做了你还这么依依不舍啊！”
“哪有。”王酌拍开她的手，背上书包起身。
简箬耸肩：“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有也没什么嘛，反正是你同桌，想看什么时候都行。”
王酌只是摇摇头：“不是的。”也说不出来什么，拉了万俟琰就往外走，简箬只得跟上。
回寝室才看到，空着的铺已经铺好了。
浅色的床单被子枕头，打开的衣柜里挂着好些衬衫T恤，裤子折好放在下面，干净的书桌面，一个笔筒几本词典，简单干净。她想，这个是有也该是这样的人吧，简单干净。
简箬和万俟琰天南地北的聊，其实是多时候简箬再说，万俟琰不是嗯几声。
王酌洗脸的时候从窗子往下望，却一眼看到了不远处教学楼昏黄灯光下的人影。
隔了远了只剩下轮廓，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人在看她。
王酌这么想着，很肯定。心里莫名很慌，她几步走到寝室门口，脸上还滴着水：“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简箬提醒她：“十点关寝室门。”
“知道了！”
几乎是冲下了楼，但到了楼下，她反应过来，她这是再急什么？
放慢了脚步走过去，那个身影越发清晰——她靠着教学楼的立柱看着天，身形那么淡几乎要和夜色融成一片。那样的表情，让王酌心里一颤。
来往的车流，喧嚣的街市，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瘦弱身影，那么静，黑底白纹的棒球帽下，那双眼，明明看到了，却又像是什么也不见，那样的，游离尘世的寂然。
她想起来了。
同桌也看到她了，那双幽深的眼里有一瞬的惊讶，很快变成一片了然。
她看着她一步步走近，轻笑：“你是王酌？”
“对。君王的王，喝酒那个酌。”同桌的问话她一点不奇怪，就像那时一样，接上了这句话。
她的介绍，这么久都没有变。
多神奇，那么久远的相遇，她以为已经忘记，却发现原来这么清晰。现在，她就在她的眼前，没有一点突兀，就像是，相识已久。
“那么，遵照约定，这一次告诉你的我的名字。”同桌向她伸出手，“我是霍萧然。”
“你好，萧萧。”王酌回握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萧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