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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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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欲来波涛起
长途跋涉连日赶路,不惯远行的撒加已支持不住,可是见加隆归心似箭,也只强自硬撑下去.
加隆对别人虽然粗心大意,对撒加却出奇的无微不至,哥哥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见他已疲态毕露实在于心不忍,到达城镇安顿好他到客栈休息后,立刻四出找寻马车,回来时撒加已睡了,他轻轻撩起哥哥苍蓝的发丝,像蜻蜓点水般在他额上印上一吻,替他盖好被子,在他身边躺下,却怎样也睡不着.
尽管撒加不说,虽然他刻意掩饰,加隆还是清楚看到那淡淡愁容,他实在不解,哥哥能和自己回去一家团聚,不用再挨穷受苦,理应开心才对,为何一直愁眉不展?他在忧虑什么害怕什么?加隆从不知道,撒加也从不相告.
看着身边并不安稳的睡颜,加隆的心不禁隐隐刺痛.
曙光初露,吃过早点他们又要继续上路,加隆安排撒加坐上马车,马鞭一挥,马车扬长而去.
加隆的驭马驶车之术也实在出色,虽然车子难免摇晃,坐在车上的撒加仍感安心舒适,毕竟加隆并非一般养尊处优的王子,有着纵横沙场的作战经验,无论体能或是求生能力,也远较自己为佳,这几天的旅途,更令撒加深深体会,那个表面仍然天真烂漫的孩子,却是个最可靠的人,然而即使有他在旁,仍无法减少内心不安.
自出生后从没见过亲父母,对宫中的一切亦一无所知,撒加当然难免紧张,可他仍不断告诉自己,为了和加隆一起,什么也要勇敢面对.
南玄不是富强大国,王都也不算车水马龙,但对于乡间长大的撒加来说,已是个极尽繁华之地,从窗子望向外边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一切都那么新奇,加隆一边驾着马,一边眉飞色舞向撒加介绍,多日来的困扰,也暂时拋诸脑后.
两人抵达王宫已是日落时份,守卫见来者竟是太子殿下都是一惊,纷纷连忙跪下行礼.加隆离家多时,一回来便急不及待,驾着马车向父王母后寝宫奔去.
自踏进王宫开始,撒加已感到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前所未有的惶恐紧张,加隆见哥哥脸色惨白,隐约感到他的不安,紧握着他的手,两人一起下了车步向寝宫.
感到哥哥的手在微微颤抖,呼吸也有点急促,加隆终于知道这多日以来,他都难以释怀的原因,可他什么也不说,只给了哥哥一个胜于言语的微笑.
撒加看了看他,会意的点点头.
宫内寂静无声,甚至有点冷清,因为王后一直身体抱恙,入夜后若非要事,任何人也不得到寝宫打扰,但是撒加加隆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片死寂.
“父王!”听到那把日思夜想的声音时,衣着华丽却满脸沧桑的夫妻二人回过头来,两个人如遭雷击一般.
“加隆...他...他是...”看着那个容貌跟加隆同出一辙的少年,一向临危不乱处事冷静的当今国君彻底呆了,良久才轻轻吐出两个字:“撒加...”
“父王...”撒加面对着从没见过的父亲,自己既害怕又挂念的父亲,也一时说不出话来.
“撒加...你真的是撒加...”体弱的王后不可置信的伸出颤抖的手,怜惜的轻抚他的苍白瘦削的脸庞,牢牢的把他搂进怀里,任泪水在他的肩上疯狂奔流.“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让你受苦了...母后对不起你...”
“不...母后...”撒加哽咽了,自小便没感受过母爱,也料不到自己失踪多年,母亲仍一直惦记挂念耿耿于怀,多年来失去母亲之苦,也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她紧抱着失落多年的儿子,吻了一遍又一遍,就像害怕他会再次消失似的.
加隆与父亲看着相拥着的两人,泪水也不禁爬满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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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撒加暂时在加隆宫中居住,日间都陪伴着因思念自己过渡体弱多病的母亲,为尽从没尽过的孝道,也为贪恋一直没尝过的母爱,母亲对他如珠如宝,命下人准备了最丰富的佳肴,最上等的衣服,天天紧握着他的手,听他诉说种种往事,心病还须心药医,儿子的归来,对她来说,便是最有效的良药.
加隆理所当然跟他如影随形,他知道哥哥对事事都感到陌生,有自己在旁会令他较为安心,他亦趁此教懂他一些生活礼仪,好让他尽快适应,兄弟俩常在母亲身边玩乐,乐也融融.
有着疼锡自己的父母,有着深爱自己的加隆,撒加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快乐,已全然忘记自己正身处明争暗斗的宫里,也浑然不知因自己而起的一场震动朝野的风波.
一切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南玄立国以来,从不废长立幼,全因撒加不知去向,方改立二子加隆为太子,撒加归来,王帝心思熟虑,也觉这些年来亏欠撒加太多,这失而复得的儿子,实在是上天恩赐,撒加重登太子之位亦是理所当然,他已暗下决定,欲昭告全国长子撒加已平安归来,并改立他为太子,然而却遭到一群大臣强烈反对.
南玄之所以能在云云强国中支持至今,全赖一群元老大臣同心一致鞠躬尽瘁,对于撒加回来,众臣皆震惊不已,虽对王子失而复得感到兴奋,却也为此巨变忧心忡忡.
北湘一直对南玄虎视眈眈,边境经常告急,切换太子一事可大可小,誓必震动全国,北湘亦可能趁乱来犯.
“加隆王子能兵擅武,对当今国家形势亦有较深了解,本是较理想的储君之选,再说这些年来也没犯下严重过错,王上有否想过,在对撒加王子补偿的同时,却对加隆王子有欠公允?”
众臣这一说亦实在有理,他一时也无言以对.
“撒加王子于民间长大,要学懂处理国事仍然需时,若在此时切换太子,定必引起争论纷纷,恐怕一些小人会利用两位王子,各自树立势力争夺名利,一旦处理不好,不但分裂朝野酿成大乱,敌国更会乘虚而入.”众臣不慌不忙分析道.“撒加王子回来当然是一大喜讯,但为国家当前局势着想,臣下认为,王子回来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说着众臣全都跪了下来.“恕臣下斗胆,恳请王上...”
“大胆!”他听罢脸色大变,拍案厉声喝道.“你们竟想出这种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之事?”
“王上,臣下多年忠心为国,可昭日月,若非为社稷着想,决不会出此下策.”众臣同声答道.“相信撒加王子通明事理,宅心仁厚,为了大局会愿意答允.”
“退下!”他无法再听下去,冷冷命令道.
“王上...”
“退下!”
众臣摇了摇头,无奈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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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的非言非语,加隆都一清二楚,可面对撒加仍然强忍暴怒不形于色,然而撒加看着今天异常深沉的他,仍隐约觉得不妥.
“加隆...”他轻轻叫了声,加隆仍在沉思之中,没有回应.
“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身体不适?”撒加关切问道.
“哥,我有要事和父王商量,今天不能陪你到母后那儿了.”
撒加正想追问,加隆已匆匆步出门外.
“到底发生了何事?”他正暗自出神之际,一个侍卫慌张的走了进来禀报.“王子殿下,宫中一群重要大臣都在外面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