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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NO.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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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泛黄的牛皮纸袋被一双厚实的大掌用力拍在桌上。
坐在皮椅里的男人掀掀眉毛,瞥了眼桌上的东西,以眼神询问对面那个一脸怒容的男人。
吴祥看他那副风淡云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曲起手指在办公桌上一顿猛敲:「那小混蛋背地里的小动作!」生气的同时,连着语气也不禁拔高了几分。
「哦。」季漓抬抬眼睫,点头,表示知道。末了低头,拿起手边刚才批改了一半的文件继续工作。
吴祥吹胡子瞪眼,他此刻倒是很想把这家伙的脑袋挖出来看看,看看他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他要背叛你!」他恶狠狠的瞪着季漓,他就不信他还能那么无动于衷。
季漓抬眸,没什么情绪的眸子向那纸袋一瞥:「嗯.......」
「嗯个屁!他想置你于死地!」吴祥忍无可忍火大的吼了出来。
他这真是皇帝不急,太......太......去他妹的!
季漓掀掀眉,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道:「我知道。」
吴祥见他淡漠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就炸毛:「你知道?」知道还这反应!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他忽然很想掐死这个男人。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季漓,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他面前:「以你的能力绝对能够和那小混蛋抗衡,把他打到永远也爬不起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季漓揉揉额角,摊手,似是无奈:「不然你让我怎么办?杀了他?还是我掠夺这里的一切,当真正的主事者。这里的一切本来就是他的,我不过是暂时帮他守住这里而已。」
吴祥不服气的反驳:「别把我当笨蛋,卓阳给了你半壁江山,这里至少有一半是你的!」
「我也从来都没说我要接受不是吗?」季漓叹气,难得的对他这个至交好友坦白。可惜这家伙就是榆木脑袋怎么敲他都不明白。他季漓本就不是个贪心之人。他相信卓阳是了解他的,也肯定知道他不会真正接受这馈赠。
卓阳的用意他大致是了解几分的,知道他死之后再绑不住他。所以故意用这半壁江山暂时拖住他的步伐。何况他对卓厉的心思卓阳也是知几分的,他笃定他不会对目前尚不稳定的卓家撒手不管才这么做的罢。
吴祥泄气的耷拉下肩膀,他觉得这家伙的脑回路简直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而且........」说到这季漓顿了一下:「我从来,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说罢朝吴祥眨眨眼,眸带笑意:「你该知道?」
对方嗤了一声,不置可否。
长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太阳穴:「可别不信!或许明天我就会沦落街头当一文不名的流浪汉。」想到流浪汉,季漓掉头看向他,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到时候还请吴老大多照顾照顾!」脸上还应景的故意挂上一副讨好的笑。
吴祥的嘴角抽了抽。
「那个混蛋知道你为他付出了什么吗?」
季漓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家伙果然是榆木脑袋。不咸不淡的看了吴祥一眼,眼脸微垂:「不用为我愤愤不平,你情我愿。他并没做错什么,忘恩负义不算一种错误,毕竟没人要求我之前的付出,不是吗?」
吴祥默然半响,非常纳闷的盯着那双漂亮的眸子:「照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要让他这样糟蹋你?以你的才能,即使离开这个地方,你照样可以活得很好。」说着还愤愤不平的用拳头在办公桌上砸:「你帮卓阳背了那么多年的黑锅,为什么还要承受那小混蛋的怨恨?为什么?」他就是想不通!
季漓心疼的摸着刚刚被他砸了的桌子角:「轻点轻点,这东西很贵呢!」
吴祥咬牙,恨铁不成钢的看他着他的脑袋半响。恨恨转身扔下一句:「我不管你了!」便直接摔门而去了。
看着抖了两抖的门扉。季漓微微一笑,身子放松的往后一靠。拿起桌上的纸袋,看也没看直接将手上的东西扔进了碎纸机,也不管这份宝贵的资料是吴祥费尽千辛万苦才弄来的。
转头看着窗外,外边一扫连日的阴雨绵绵,碧空如洗,云淡天高。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想必今日所行之事应当顺遂才是。
柔软的阳光洒落在桌边一隅,翻开的万年历上,在一个角落处今日号数的数字下静静躺着一排小字:大凶,不宜出行。
当夜,回到住处的季漓就见卓厉正赤着上身,精壮的身躯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湿发还在滴着水珠,显然是刚沐浴不久,全身上下只有腰间搭了一条毛巾,而那条毛巾也是掉不掉的半挂着。
卓厉听到响动,转过头来看季漓,撑着下巴,一双眼睛半睁半闭,既慵懒又性感的狂放姿态,再加上那张万里挑一的俊脸,真是迷死人不偿命。
是个女人,是个GAY都会心动。
更何况自己还喜欢他!季漓自嘲的想。
季漓似乎是早就习惯了,尽量让自己视而不见,站在玄关换了鞋,径自从他身边越过,进了二楼的房间换衣服。途中没再多看他一眼。
面对摆在自己面前的‘美色’,他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后天培养出的自制力也不是拿来当摆设的。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左右,换好衣服的季漓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卓厉将放在电视上的眸光移了过来,却在看清他的着装后眉毛一拧:「你要出去?」卓厉的语气十分不好,脸上的表情也看得出他现在非常不悦。
「见客户!」季漓面上十分平静,眼不动眉不抬的径直走向玄关。
卓厉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阴沉:「什么客户让你晚上去谈事情?」
说完还不待季漓回答便将手中的遥控器一把摔在地上,起身,也不顾腰腿上滑落的毛巾,两步跨了过去挡在季漓身前,居高临下冷冷的看他:「不许去!」
季漓看看眼前结实的胸肌,抬头对上那双黑穹的眸子,轻轻摇头:「你知道,这不可能!」说完微仰起脑袋,抬手,摸摸他棱角分明的眉骨:「卓厉,你记住,手中握有权利,你就能将我踩在脚下。」这话不像在教训人,语气听来倒像是鼓励。
这句话成功让青年的瞳孔如针芒般狠狠瑟缩了一下,伸手发狠的捏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将季漓的腕骨捏碎:「别以为我现在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季漓无声的笑了笑,似骄傲,似包容:「我从来.......不怀疑你的实力,你是卓阳一手调|教出来的,而且我没有质疑。」
说完推开他,换鞋,开门离开。
这次卓厉没再阻止。
直到关闭的大门隔绝了卓厉愤恨的视线,垂在身侧的手忽的死死握紧。一脚踢在玄关口的鞋柜上。木质的鞋柜被这股泄愤的冲力踢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
而与此同时,离开宅子的季漓坐进车里,他并未急着启动车子,而是做了一个动作。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刚才触碰过卓厉的另一只手。
低眉敛目,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手握成拳,凑到唇下轻轻一吻......
夜色清冷如水,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的盛开在黑暗里,如同一朵纯洁又妖异的花朵。
叶飞彦斜靠在沙发上,两指悠闲的夹着一根通体黑色的烟吞云吐雾着,狭长的凤眼透过烟雾细细打量着坐在对面沙发上那清绝傲然的男人。
这个人在□□上的地位很奇特,气魄胆识一流不说,道上的人见到他都得恭敬的称一声漓叔。
无人敢指其项背。
而此时,面对他探寻的目光,男人微笑的面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叶飞彦心里清楚,即使这人面目柔和,却依旧是那个让人胆寒的狠角色。不能被表面所惑。
他很久以前就会过这个人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很惊艳,后来发现这人的性格........很符合他的口味!
那时候有卓阳,他们不敢轻易动他,但是.......
叶飞彦嘴角忽的往上一拉.......现在不一样了,卓阳死了。他认为他现在有能力得到这个男人!
这次他既然送上门来,他自然没有放过这嘴边肉的道理!
男人都喜欢强者,或是仰望或是超越,他自然不例外。当然,如果可以他更希望的是.......征服!
掠夺,那是弥散在他们血液里的本能。
季漓慢条斯理的在沙发上寻了个惬意的坐姿,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安然的任他看。他从来都不喜欢保镖这种仿似昭显身份的东西,他出门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很少带人,所以今夜他算是单刀赴会。
偌大的会客厅除了叶飞彦和他的保镖,就剩他一人了。乘着对方打量他的空隙他也毫不回避的打量回去。
这人的心思他虽然不是全数知道但至少也是知道一半的。
「漓叔果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叶飞彦这句似赞叹,却又仿佛不是。
「可能是我年纪大了,听一句话总觉得里面有着什么?嗯?叶老板说是吗?」季漓眼眸半睁,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将放在自己身前的文件往对面轻轻一推。
叶飞彦倒是不含糊,拿起文件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显然是早有准备。
季漓看着他的动作勾起嘴角,一双眸子暗沉:「一直听说叶老板是个爽快之人,现在看来倒是不假。」
叶飞彦径自呵呵两声,将手中的文件放在茶几上,往对面一推,一边道:「漓叔,我相信你也是聪明人,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的。既然我们已是合伙人,那不妨让我们合作更愉快一点,漓叔您不介意满足我一点小小的爱好吧!」按着季漓伸过来拿文件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婆娑。
季漓单手被那双炙热的大掌按着,也没动,眉一扬,明知故问:「什么爱好?」
叶飞彦凤眼一眯,忽然转移话题:「你跟了卓阳这么多年,该找另一个靠山了吧。」说着松了手,坐回原位。
「这就不用叶当家操心了,我一个人过得挺好,还不错!」季漓将文件拿起放进一旁自己带来的公文包里。
「是么,我听说漓叔一夜就值一百块呢,是不是一夜无论做多少次都是这个价?」叶飞彦直直盯着季漓的脸,不错过他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
这是一句充满了侮辱性的话,鲜少有人听了不发飙。而像季漓这般听完还笑的人自然更少了。
「事实上,叶当家的消息有误,不是一百,一百是两晚。」
叶飞彦不明其意的哼笑两声:「那还真便宜,呵呵,但我是个大方的人。我出一百倍的价钱买你一夜,不知漓叔意下如何?而且又能促进我们之间的友谊,何乐而不为?」
季漓故作诧异:「你想要?」
叶飞彦失了耐心。不跟他玩文字游戏,索性往椅背里一靠,手搭在扶手上,敞开天窗说亮话:「漓叔,想必您也知道我喜欢男人。今天晚上没我允许你也出不了这里。今晚你要是伺候我高兴了,我就放你出去。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跟卓厉说点好话让他放你一条生路也不是不可以。」说这话的时候叶飞彦眉目间尽是阴狠,本性暴露无遗。
季漓见没戏可演,也是表情一收:「今天叶当家叫我来,就为了这无聊的事?」试着动了动,发现腹间仿佛有一团火迅速上窜。
季漓眸光一厉,眸光落在叶飞彦刚才捻熄的烟头上,那与寻常烟不同的黑色烟体......
「发现了?」叶飞彦眉开眼笑的看着他又看看那静静躺在烟灰缸里的烟头。嘴角缓缓向上拉,笑容扩散到了眼角眉梢。「漓叔,一直听说你知天命,那你能算到,你今晚的命运如何吗?」
季漓却无一丝慌乱,只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以为他已经很小心了。
黑眸落到低垂着头的人身上,叶飞彦起身走过去,「听话一点,嗯?」他捏起他的下巴迫使男人抬头,旋即弯腰与他对视:「我随时都可以上了你或者让别人轮了你。聪明如你应该知道别惹怒我。我手段多的是。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季漓连挣扎都懒得,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抬眸看他:「他默许的?」季漓忽然天外飞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