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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NO.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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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
依旧是满目苍茫的世界,雨水雾气将整座城市晕染成一幅漂亮的风景画。
站在窗前的男人微仰着头,及腰长发散落了几缕下来,微微紧绷的下颌形成一幅唯美的画卷。男人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奇特的风情,一股不论男女都能被其吸引的魅力。
不多时,开门声响起。
男人睫毛微微动了动,却未转过身去。
「漓叔」干净好听的磁性嗓音从门口传来。
站在窗前的男人鼻翼轻轻的翕张了一下,嗯了声表示知道了。细碎的脚步声及近,男人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微凉的风轻掠过轻纱的窗帘,拂起男人如柳般的发丝,一双黑若琉璃的眸子藏匿在微乱的刘海下,隐隐闪动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站在男人身后的青年定定的看着那在空中飞扬的发丝,怔怔出神。
这时放在桌上的行动电话忽然传来轻微震动,季漓长睫微垂,手指轻动了一下,却并没有接的打算。
卓厉状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沉黯的光。
「事情办好了吗?」男人终于开口了,半侧着脸,如夜空般漆黑的眸子看着他,无形中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
「嗯!」
男人沉吟了一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扶手,淡淡道:「把西区东区的管理权交出来。」
「我说不呢?」
男人毫不意外,长手拿过桌边冷掉的茶水,凑到唇边优雅的轻抿了一口,云淡风轻的:「为什么不?」
青年勾勾嘴角,眼底溢满肆意张扬的邪意:「因为我不信任你。」毫不避讳的坦言。
男人耸耸肩,嘴角上扬起一弯愉悦的笑,转过脑袋和他对视:「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对我说不!」
话音一落,青年额际遽然绷起一股明显的青筋。但只是转瞬的时间,卓厉又挂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我说有呢?」
「何以见得?」
卓厉但笑不语,转身,径自找了张柔软的沙发坐下。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根烟,说话的声音很缓:「其实我一直不相信卓阳那老头会把遗产的一半给你!」
「为何不信?」季漓回头看向他,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卓厉沉默。的确,卓阳生前对他的宠爱有目共睹。
「那你敢说父亲不是你害死的?」
这回轮到季漓沉默,他没有否认也可以说是无法否认。卓阳的死确实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就没有那次火拼,也没有黑街洛少的偷袭,卓阳也不会因为只身一人回来救他而死掉。他一个人明明能够躲开的。
卓厉看着他的表情,眼睛微眯了一下:「老头死的时候只有你在场,也就随便你怎么编。说不定,老头的遗言也是你捏造的也不一定。或者说他本来还剩最后一口气,最后一刀是你捅的。什么答应卓阳照顾我,不过是你夺取卓家权势的借口罢了。现在卓家上上下下唯你这个男宠是瞻,这种感觉很痛快吧?」
男人不说话,一双深黑的眸子看着他。
卓厉哼了一声,脸上的笑弧拉大,继续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从贫民窟的底端爬到现在的位置的?难道真如他们所传言那样,陪了无数的人上床得来的?」
对于青年语中明目张胆的侮辱性话语季漓听若不闻。
静静的看着那张狂野霸道的年轻面孔半响,忽然轻声的笑了出来:「如果.....我说是呢?」
青年的眸中遽然散发出血腥的杀气!弹掉两指间还未抽完的烟,起身向男人走去。
接着季漓便感觉自己的下颔一紧,落入了一双微凉的大掌中。卓厉手上微微一使力,男人那张完美的脸被抬了起来。英俊的脸忽然俯近:「婉儿的滋味好吗?」温热的鼻息就喷在季漓脸上,痒痒的。
男人的眉毛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不错。」
「是她的滋味不错,还是『我的』女人的滋味不错?」
挑眉:「有区别吗?」
「当然。」
看了他一眼:「都不错!」
下一秒,青年的身体蓦然被推开,男人转动椅子,拿椅背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摊开的手心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条红线,修长的手指将其轻轻的缠在食指上把玩。眼眸轻垂,淡淡道:「不用想方设法激怒我,不用心急,要不了多久,这一切都是你的!」
「你觉得我会信一个男宠的话?」
「你也不信任我?」
「你觉得我该信任你?」
男人的眸光落在手中那红线尾端那暗淡的色彩上,仿若喃喃般的自语:「也对。毕竟我的身份在你眼中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男妓而已。」旋即话音一转,恢复原本漠然的语气:「那么,没什么事了,你出去吧,顺便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
门关上的瞬间,青年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去,拳头紧握,指甲嵌进坚实的肉里。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的光。恨意,浓浓的恨意怎样都弥散不去。
快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彻底将这个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打入自己为他布置的地狱。
他对季漓的厌恶是从很久以前都开始了,从他第一次看见他在他那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的怀里时。这种恨意就开始在心里潜伏滋长,怎么也消散不去。
拿出随身携带的移动电话,按下一串熟记于心的号码。不过几秒,电话的另一头按下了通话键。青年目光森冷的看着虚空,薄唇轻启,轻易吐出最残酷的话:「我改变主意了,那样□□的女人还是肢解吧。」
电话的另一头发出啧啧的声音:「对自己曾经的女朋友就这样残忍?」
卓厉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曾经我以为卓阳是最残忍的......」
......
感觉到对方的离开,独自坐在房间里的男人终于转了过来。握着的手掌缓缓松开,摊开的掌心里赫然躺着一只锈迹斑斑的戒指,和其上色彩明艳的红线形成了强烈对比。另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已经脱色的戒指。
男人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甚至还带上了一点无可奈何的宠溺:「笨蛋!为什么就不肯多信任我一点呢?」
他们之间又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又怎么会陷入到这麽深的境地的?他已经想不起了。只记得当年送他这东西时那孩子紧抿着唇倔强别扭的表情,一种笑意从嘴角开始,渐渐溢满了季漓的眼角眉梢。
那样的笑容,如同黑暗中盛开的白莲。仅仅是惊艳这样的词已经形容不了。
男人将已然冰冷的东西贴到唇上,轻轻覆上一吻,珍惜宛若宝贝的从新挂上脖子系好。藏进衣里。
脸上的表情再一次恢复到之前那淡然如水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