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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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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被对手施压紧逼，随时被迎头赶上的感觉是怎样的？焦虑？受压？不安？烦躁？
假若问哈迪斯这个问题，他肯定会给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任何车手都爱追求刺激，只一个人在赛道上极速飞驰没有任何意义，这种没有半点意思的比赛早已令他厌倦，每当每次也看不到不知被自己抛弃多远的对手时，他并没有半点高兴，有的，只是一股莫明的孤独与落寞．
当发现一个真正的对手逐步逼近时，反而会燃起心中无比的兴奋，他要与他决一高下，他要战胜所有能威胁他的人．
若然那个对手是自己喜欢的人又会怎样？会退让讨他欢心？会为他要超越自己感到不悦？会为了与他竞争而令感情破裂？
在哈迪斯心里，早已有了一个不变的答案．
在三级方程式的赛事里，他早已开始留意他了，知道他日这个天才少年定会成为自己的对手，从留意到期望，从期望到欣赏，从欣赏到惺惺相惜，再从惺惺相惜到不知不觉的爱上．其他人爱的，或许只是他的外表，的确，在云云车手中，他堪称车坛的第一美男子，单是那双略略带着忧伤又充满坚定的蓝眸，已不知夺去了多少少女的芳心，然而哈迪斯所爱的，并不是这些．
他所看到的，所爱着的，都是别人发现不到的，在撒加身上最珍贵的气质．
那份对梦想的执着，顽强；在比赛里的好胜，拼搏；遇强越强，即使面对冷嘲热讽亦从不放弃，还有那份永不对命运妥协的倔强，就像寒冬中的梅花，百折不挠，傲然不屈．
如果得知所爱的人坚持冒着生命危险继续比赛，换作是谁也会立即阻止，或是心痛地责斥一番，为了害怕失去他，甚至不惜以两人的感情相逼，自私的逼他放弃．
可是哈迪斯却没想过这样做．
因为，他爱他，因为，他知道赛车就是他的生命，因为，他很清楚绝不能为了爱情而夺去他的生命．
他终于明白，为何撒加的眼里总流露着难明的悲伤．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苦苦撑着，没有任何支持，没有任何安慰，熬着身体的不适，扛着外人强加于身上的罪名指责，却没有半句怨言，只是继续咬紧牙关的挺下去．
他知道，撒加需要的，不是任何要他珍惜身体，要他立刻放弃赛车的鬼话．
撒加真正需要的，是关心，是支援，是鼓励．
每个人也有累的时候，更何况他的身心皆受着无比的巨压？哈迪斯很清楚，他是一个多么自傲的人，他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不想在人前表现脆弱．
可是，哈迪斯看到他心灵里的空虚．
没有任何人会了解，更没有任何人会送上半句安慰的话．
即使是孪生弟弟也无法替他分担．
“又和加隆吵了？”看着站在海边怔怔出神的撒加，哈迪斯不禁小心翼翼的问道．
“吵？我们连吵的机会也没有．”撒加苦涩的笑了笑．“两个半句话也不多说的人又怎会吵架？”
“有没有想过告诉他？”哈迪斯叹了口气．“这样误解下去，对你对他都不公平．”
“假若你是加隆，知道了我的病情，还会不会让我继续比赛下去？”
“会．”哈迪斯毫不犹疑答道：“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也相信你的能力．”
“你始终是哈迪斯，不是加隆．”撒加摇了摇头．“他不会这样想的，记得以前一次比赛我撞断了腿，他一年内不许我比赛，只是我执意要去，他也拦不住．”
“所以，你宁愿承受那种无理的指责，所以，你选择让兄弟关系破裂下去？”
撒加没有回答．
加隆，他最珍视的弟弟，始终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撒加，无论你怎样选择，我也会支持你．”虽然害怕将来失去，可哈迪斯更不想现在放手，连他唯一的梦想也剥夺，他根本不配当他的情人．
其实，他们的情人关系，外界根本从没有人能看出来，即使是加隆或是艾俄洛斯，也对这一无所知．
没有激情，没有拥吻，那种感情，淡淡的如水一样．
然而，两人却很享受这种互相倾慕，欣赏，珍惜的感情．
对于哈迪斯的爱，撒加从没有很明确的回应，然而哈迪斯知道，他已允许自己进入他的内心．
他会跟他谈过去跟加隆的种种，还有许多从未曾跟别人说过的，只会埋藏心底的感觉．
起初知道自己患病时的不安，只能自己默默一个承受的无助，被人误解嘲讽时的苦涩，还有在起初比赛里时的失落．
换作别人都喜欢分享所爱的人的快乐，然而哈迪斯最渴望的，却是分担他的悲伤．
他已承受太多，他已太累了，他需要一个重要的人，鼓励他支持他，给他动力走下去．
纵然没有表白，哈迪斯知道，撒加是爱着他的，因为他已承认了，他就是这个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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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加的进步神速，令史昂和城户集团彻底折服了，虽然实在不想承认从前的错误，但不容否认的是，撒加已用自己的实力，确确切切的告诉他们，他绝非他们所想的车队的负累！
人车合一，撒加终于明白哈迪斯这句说话的道理，在比赛初期，由于太急着取得胜利，也由于始终一级方程式的战车不同于三级，他一时实在难以习惯，但经过格外刻苦的不断尝试，加上一批情同兄弟的机械师帮助，他已逐渐熟习，明白了如何和战车合作无间，而战车就像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份，挥潇自如，不再像当初被处处限制，束手无策．
在这段时期，他可谓越战越勇，失败反而更燃点起旺监的斗志，他跟自己说过，他决不会再容许自己失败！
由于他成绩大进，圣域车队再重新看重他，甚至比跟他同期的艾俄洛斯更为重视，而在多方面配合下，他慢慢从中游位置争取到了积分，再从第七八名跃升至第四五位，最高成绩甚至达至分站亚军，仅屈居于哈迪斯之后，这在一级方程式的车坛可谓极之罕见．通常一位三级方程式车手，若非得到一些一级车队青睐，必须先在２０００方程式中取得佳绩方能挤身一级，即使能有幸跳级进入一级比赛，在第一年也多只属陪跑之列，能取得分数已是很难能可贵，能踏上颁奖台更是天方夜谭，然而令人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在赛季开锣时表现奇差，甚至一度被车队考虑放弃的青年竟然做到了！他不但战胜了人们冰冷的目光，更战胜了很多比他经验丰富的车手，虽说他的天份功不可没，可令人们最为欣赏的，却是那种百折不挠的心理质素．运动员和经常看运动比赛的观众都很清楚，在比赛中除了实力外，心理亦是致胜的重要条件，因为不能战胜自己的人，永不能战胜别人．
现在在观众的眼中，撒加就是那种天才与强者的象征，可是他们却永远看不到，撒加真正强的一面．
在别人眼中，他的最大敌人，当然是季初时的阴影，还有越级挑战的压力，然而只有撒加才最清楚，他最大的敌人到底是什么．
一个，当然是他梦寐以求想要打败的哈迪斯．
亦战亦友的关系本已很微妙，既是竞争对手又是情人便更是复杂．
虽然他从没亲口说出，但在他心中，早已确立了自己和哈迪斯的情人关系了．
只有在哈迪斯身边，他才能找到那份感觉，被爱，被关心，被欣赏的感觉．
是他在自己最失意时鼓励了自己，是他在他独力对抗病魔时给他支持．
而自己也渐渐被这份爱打动，在两人互相欣赏在赛场上你争我逐的时候，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他．
哈迪斯知道了真相后，表现出的却不是自己预期的怜悯，反之，是一份难得的尊重．
他尊重他的意愿，仍把他视为一位可敬的对手，甚至忍痛答应他会真真正正跟他比赛，决不会留手．
他一直以来也没有违背诺言，每一场比赛也出尽了百份百全力，即使对所爱的人也从不手软．
没错，这才是他欣赏的哈迪斯，才是他爱着的哈迪斯．
他们的每一场比赛，都会是他们感情的见证．
因为自己也爱着他，为了他对自己的期望和情意，他也不会留手，他会与他决一高下，会超越他获得胜利！
而另一个对手，也是真正最可怕的，就是自己的心脏．
为了胜利，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正如医生所说，他的病情正渐渐恶化．
那种痛楚越发剧烈，发作的次数也越见频繁，然而他却用顽强的意志，咬紧牙关强忍了下来．
他绝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这个秘密，不然一切也会完了．
他已习惯了，即使在心脏剧痛时，脸上仍能装出若无其事的笑．
不过，即使他骗过了所有人，也暪不了自己．
虽然很不愿意，那种难以忍受的剧痛，最后也逼他秘密到那个相熟的医生作了一次检查．
“撒加先生，已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医生严肃的看着他．“你必须立即停止比赛并准备接受手术．”
“不！我不会停止比赛，绝不会．”他坚决说道：“医生，请你给我一些更强的止痛药，下星期就是今年最后一场比赛，我必须以最佳状态去完成．”
“撒加先生，难道你不想继续参加比赛吗？”医生语重心长劝道：“只有接受手术，你才有可能痊愈，可以心无牵挂的比赛．”
“你是说，只要肯接受手术，我的病便有机会完全康复？”撒加听罢兴奋莫明．
“手术没有百份之百，机会只是一半一半，在接受手术前，也需有心理准备接受失败，即使失败了，只要你停止比赛，再慢慢服药调理，应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假若成功了，便从此再无后顾之忧．”医生极力游说他：“撒加先生，你愿意试一试吗？”
“好．”撒加毅然答道，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绝不会放弃．“不过，我希望在今个赛季结束后才进行手术．”
“这．．．”
“下星期的比赛，我必定要参加．”
“好吧！”医生终于无可奈何答道．
下一场比赛，或许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虽然在之前失分太多，即使在后来成绩渐进，就算在最后一场比赛取胜，也没法获得全年总冠军，然而那并不代表比赛结束了，只要仍有机会踏上赛道，他也要全力以赴向终点进发．
现在在分数上唯一能威胁哈迪斯的，就只剩圣派车队的童虎，然而只要哈迪斯能在最后一场比赛中取得头三名，即使童虎得了分站冠军，不管车队或个人的总分也只能屈居第二，因此车队早已下了指令，要撒加箝制哈迪斯，甚至与他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也要支持童虎获得冠军．
可是，撒加虽然表面答应了，他早已立定决心，在比赛里决不会依这指示去做．
他不屑用这种手段助车队夺得冠军．
今站的冠军他绝不会拱手让人，那不会是哈迪斯，也不会是童虎，而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