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Once? Forev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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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文彦压地声音对着电话筒咆哮起来——虽然是午饭休息时间，不过在办公室里打私人电话，他还是始终觉得有点羞涩，“是你们上次告诉我这位只是李婶生病了来代个班……”
“咳……文先生，我们很抱歉，但是李婶目前还没有办法回到工作岗位……”
“感冒而已，等了半个月了居然还没有好么？！还是说那个该死的病毒打败了扁桃腺的贫弱先遣队在气管里来了个大狂欢最后驻扎到肺里去了？！”
“厄……其实，那个……我恐怕将来李婶都没有办法在您家里服务了……”
“啊！？”文彦一凛。虽然只是个保姆，但是因为年纪和文彦的母亲相仿，为人又和善，那半个月，文彦几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来依赖了，“你不是说她……”
“没错，我是说她到了退休年龄了。”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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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有退休啊？”夜晚，文彦趴在沙发上，叼着苹果，颇郁闷地问。
“那当然啊，”毛被擦了桌子，顺手把茶几上文彦乱堆的书抱走，“工作的人都会有退休的一天嘛。”
“哦……”文彦闷着头答应了一声，扭正姿势，撑着头。
说实话，做菜，做卫生，整理房间，毛被样样不比前几任保姆差；而且他人高马大力气足，攀高爬低的事情这下全不用文彦废心，买米还能一次扛50斤，打九折；对小爰更是这样上心，而且非常了解儿童心理，把小爰哄得一愣一愣的，见到了就粘上去叫“胡子叔叔”……但是自己却不能不觉得别扭。
“脚抬一下。”
“可是毛被，你为什么要来做保姆？”文彦似乎被吓了一跳，话是冲口而出。
“不是说过了么？喜欢啊！”毛被挪开拖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而且人都要找份工作赚钱的啊，有问题吗？”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保姆，不是别的什么……”话一出口文彦就后悔了——毕竟，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唐突了。然而既然问了，只好结结巴巴地接下去，“比如，恩，你应该很强壮，如果去找类似建筑工地一类的职业应该……而且，再比如模特什么的……”
毛被偏头一笑：“为什么不可以是保姆？比工地赚得多多了。”说着，继续挥起了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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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男性的自尊还比不上钱么！”文彦躺在床上，愤愤不平地又翻了一圈，“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啧！”
保姆赚得比较多……亏他说得出口！就因为这个，一个大男人就可以容忍在别人家当帮佣吗？
——想着想着，文彦就睡过去了。梦里还拉着毛被的领口吼，也忘了吼得是什么，只是几乎把自己气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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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面的女性安静地坐着，磨一会指甲，喝了几口咖啡，再磨一会指甲。直到文彦把话说完，端起咖啡狠狠地一口喝干，她才缓缓抬起头，瞟了文彦一眼，问。
“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文彦激动得脸都红了，但是最终克制了自己，保持了基本的风度和形象。
“恩……”女士放下咖啡杯，抬起手腕，露出一块精致小巧的银表，“你讲了一小时又四十五分钟，或许还要更多一点，语速飞快，情绪激动，但……”她把手放下来，对着文彦耸了一下肩，摊摊手，“除了你请了一个新保姆以外，我不觉得你还说了什么有意义的话了。”
“絮，你知道，我请了一个新保姆，而且他是……”文彦几乎是沉重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发出“啪”的清脆声——面前这位女士总能把他的神经逼到崩溃的边缘上，而且从来没有失败过。文彦就是不明白自己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而且直到她离开自己已经一年多的今天还不知悔改。
——面前这位女士，正是文彦的前妻，林佳絮。
只见她做了一个“请冷静”的手势，打断了文彦的话，认真地看着文彦，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回答我，是不是他撒谎多藏了菜钱？”
“啊不，”文彦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一下，“实际上他很诚实，恩……而且很谨慎，从不多拿钱……总是买打折的东西……”
“那么，”佳絮坐直，身体向前倾，追问道，“他懒惰么？”
“哦，不，”文彦赶紧摇头，“他很勤快的……他……”
“你对他有意见是因为他粗心大意——总是打破东西？！”佳絮又往前靠了一点，几乎是半立起地盯着文彦逼问道。
“当然不是，他可小心了……”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佳絮忽然松脱的弓弦，瞬间沉回宽大的沙发里，“一个保姆，他既诚实，又勤快，还很小心谨慎，你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他是个男人啊……”文彦几乎是无力地重申道。
“所以？你担心他会对我那不足三岁的柔弱小女儿出手吗？”
“你在想什么啊？他是很正直的！”
“哦……”佳絮从沙发的大扶手上探出半个脑袋，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是想炫耀你找了个好保姆啊……”
“我……”
“你应该按时守法给工资交三金别拖欠，假期按国家法定假日放。”
“他是……”
“文先生，”佳絮缩回沙发里，轻声道，“两个小时是我的忍耐极限。”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一般。文彦立刻就像是被拔了电源的电脑，功能停顿了一下，才又重新启动，继续运转。
“呵……呵呵，时候不早了，该带你去接小爰了。”
“恩，我们结帐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Once? Forev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