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曾经爱情迷过路》凝黛

5、第四章

　　{四}
　　有人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当欧阳克终于站起身带着穆念慈翩然离去，穆念慈已经像一个小丫鬟一样站在旁边站了近半个小时。
　　“有没有搞错啊？你故意整我的吧你！”
　　“嗯？”
　　“有什么好谈的，我在旁边听了半个小时也没听你们聊过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无非也就是些客套的场面话，你少拍点马屁会死啊！”穆念慈非常愤怒，她站了半小时，心里就忐忑了半小时。
　　“好歹我现在接的是人家的戏，你难道想让我像抢亲一样直接拉了你就走？”欧阳克好笑地看着她。
　　“我还宁愿你用这种速战速决的方法。”
　　“好啊，那以后你的新郎要不是我，我就直接去抢亲。”欧阳克嘴角噙着笑意。
　　“那你走运了，你的人生必将是完整的，因为新郎肯定不会是你。”

　　欧阳克还想说什么，电梯门开了，也就笑笑没再说下去转而换了个话题：“楼上有节目，想不想去？”
　　“不去不去。”穆念慈连连摇头，“你饶了我吧，还嫌我今天丢脸没丢够啊！再说了，要是碰到琴姐怎么办，要不是看到你们两个说说笑笑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我能脑子一抽筋就上那电梯了吗？”
　　“那好吧，送你回家。”欧阳克转身走在前面去取车。

　　“诶？你怎么穿了双人字拖啊？”穆念慈发现了新大陆，连忙跟上欧阳克。
　　“哦，拍完戏忘记换了。”欧阳克不甚在意地回答。
　　“那你好歹也把裤管给放下去啊，你穿个人字拖还把裤管挽上去，简直比我穿得还随意。”
　　“念慈。”欧阳克突然停下来，站在自己的车边神情认真地看着她。
　　“啊？”
　　“你难道真的不觉得……”欧阳克替她打开车门，“我的小腿很性感吗？”
　　“……你知道的太多了。”
　　“开个玩笑嘛。”欧阳克坐进车里，“你看我为了等你这晚上什么东西都没吃，你连声谢谢都没对我讲过呢。”
　　“当初还不是……”
　　“当初还不是我自己跟你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跟我说谢谢’对吗？”欧阳克接上话，“可惜啊，我怕你会忘了我对你有多好。”

　　仿佛叹息一般，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欧阳克不说话也不动，四周都安静了，只剩下浅浅淡淡的呼吸，消融在暧昧不明的光线。
　　可能有一个世纪那样遥远。

　　“欧阳？”秦南琴从一辆车后面拐出来，看见欧阳克的车就走了过来。
　　穆念慈一下子惊醒了，完了完了，秦南琴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挑她坐在欧阳克车上的时候来。这时候要被她看到了简直就等于捉奸在床嘛，她肯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出局。
　　穆念慈越想越急，眼看着秦南琴就要走到跟前了，欧阳克刚想拉开车门下去就被穆念慈一把拉住：“不行，你现在下去她如果往车里看一眼，我还是会暴露的。”
　　“那怎么……”
　　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截住了后半句话。

　　在那么一瞬间，欧阳公子因为吃惊而睁大了眼睛，仅仅是一个心跳的节奏过后，欧阳克的手抚上了穆念慈的头发，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时候轮到穆念慈睁大眼睛，出于条件反射她都要推开欧阳克了，但欧阳克紧紧地扣着她的头，动弹不得。

　　有一个词语叫，唇齿交缠。

　　快要走到车前的秦南琴终于看清了车里的景象，顿了顿，转身快步离开了。等到秦南琴的高跟鞋声完全消失，穆念慈才得以挣脱开来：“搞什么啊你！乘人之危吃老娘豆腐啊！”
　　“嗯，味道挺好的。”欧阳克若无其事地发动车子。
　　“喂，信不信我跟你绝交。”
　　欧阳克侧过脸看着她，穆念慈的脸色很平静，语气更平静。欧阳克皱了下眉，这个征兆很不好。穆念慈是真的生气了。
　　“念慈。”欧阳克说，“我是个专业的演员，你演的戏如果连自己都骗不了又怎么去骗别人呢？”
　　穆念慈不说话。
　　“况且秦南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人家好歹也算影后级人物，你以为假的可以瞒得过她吗？到时候被揭穿的话你更惨。”
　　穆念慈还是不说话，欧阳克顿了顿也没再说下去。

　　车子驶到穆念慈家楼下，穆念慈下车把门关上。走了几步又回过去。
　　“喂，你胃不好晚饭又没吃，待会儿回去记得叫不二姨给你煮点粥。”说完转身就跑了，压根没拿正眼瞧过欧阳克。
　　欧阳克看着她跑进公寓楼的背影。
　　果然还是没有白白地为她换了双人字拖啊。为了顾及穆大小姐的颜面，欧阳克原本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形象也算毁在今晚了，人字拖配卷腿西装裤，怎么着也可以让她显得不那么扎眼了吧。

　　“哎哟，总算舍得回来了啊。”穆念慈刚开了家门，就被冲出来的黄蓉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吓死人啊！”穆念慈就差没瘫在地上了。
　　“我看是腻死人吧。”黄蓉拿着穆念慈昨天晚上吃剩的薯片往嘴边里塞，摆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快说说，跟欧阳那死小子到哪儿欢乐去了？”
　　穆念慈不理她，径直走到卫生间换了身衣服。
　　“说呀说呀，我今天可是专门来捉奸的。你可不能让我白白守了你那么长时间。”黄蓉蹭啊蹭地又跟上来。
　　“喏，这个月的房租。”穆念慈点了一叠钱给黄蓉。她现在住的这套公寓是黄蓉她爸公司开发的精品单身公寓，左邻右里住的几乎都是商业精英。当然了，凭着穆念慈那点工资当然是供不起的，不过黄蓉硬是让穆念慈搬过来，说哪怕就当是帮她看家也好，要是能帮她在这个小区物色到个良人那就再好不过了。黄蓉是不肯收房租的，在穆念慈的坚持下也就每个月收那么一点意思意思。
　　“行啊穆念慈，最近是涨工资了还是钓到金龟婿了，出手这么大方？怎么，我黄蓉就那么小家子气，今天专门跑你这儿收房租来了？”黄蓉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把穆念慈给的钱甩到桌上。
　　“正好有就给你了嘛，省得我下次还要专门跑到你那边给你。”穆念慈看着黄蓉跷着修长的腿面色冷冷地生闷气就贴上去，“交通费不要钱啊，你要是真体谅我就把房租收了，你那幽静的小别墅又不通公交又不通地铁，最近出租车涨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穆念慈目光灼灼地盯着黄蓉，言辞深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让黄大小姐雨过天晴。
　　“哎，说实话说实话，你跟欧阳怎么样了啦？”黄蓉一开心又粘上来，“我在阳台上都看见了，那么骚包的车刚开进小区我就知道是谁了。”
　　好歹也是说出去名号响当当的金牌经纪人，圈子里有名的冰山美人，怎么就那么八卦。
　　“有什么怎么样啊，我跟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骗谁啊，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
　　“烦死了你，我还要早点爬起来看球赛，然后去帮琴姐拿衣服，先洗澡去了。”穆念慈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回房间，“你要是回去的话别忘了帮我把门锁了，要是睡这里就早点洗洗睡。”

　　“喂！我还没拷问完呢！”关上房门还能听到黄蓉不甘心的吼叫。穆念慈对着房门吐了吐舌头，转身看见床头的台灯。
　　那是穆念慈毕业后刚搬来这里时，欧阳克送的。

　　穆念慈喜欢的球队输了。
　　“这负心的宇宙！这拔凉拔凉的人世！”
　　穆念慈感叹完这一句就又歪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她睡的姿势很扭曲，腿放在地上，半个身子在沙发上，而且是侧着睡。所以当她醒来的时候不仅腰酸背疼，而且她悲催地发现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穆念慈狠下心拦了辆出租，对着司机报出地名之后呼吸还是不顺畅着。原本可以淡定地乘个公交挤个地铁顺便去小区对面的早点铺买份锅贴的美好早晨就这样死在了摇篮里。
　　司机似乎很受穆念慈拉拉队一般“师傅，加油”“师傅，拜托快一点”“加油！加油！加油！”的鼓舞，穆念慈在下车之后甚至还能看到司机牛逼地绝尘而去。

　　“你好，我是Echo的助理，请问预订的裙子到了吗？”
　　“请问是穆小姐吗？”年轻的店员巧笑嫣然，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领着穆念慈到了后面的VIP室，“穆小姐放心，一早就送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穆念慈放心了。
　　“我还以为Echo小姐忘记了呢，还特地打了个电话过去。”店员还是笑得一脸热情。
　　“……”

　　这拔凉拔凉的人世……

　　从穆念慈带着化妆师进门的那一刻开始，穆念慈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给秦南琴任何提起今早这件事的机会。
　　因为秦南琴的第三个助理就是一次拍戏的时候没有准时把她要的咖啡送到而被开除的。

　　女人，有时候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嗯……”
　　秦南琴刚想开口，穆念慈连忙迎上去：“琴姐啊，这个眼妆会不会太淡了点啊？”
　　“我也是这个意思。”秦南琴照着镜子想了会儿，“还是再加深一点。”

　　“嗯……”
　　“啊，琴姐！我想起上次你去法国带回来的那条项链，配这条裙子真是衬极了！”
　　“好像是不错……你帮我找找看。”

　　“嗯……”
　　“琴姐琴姐……”

　　“嗯……”
　　“琴姐……”

　　当秦南琴收拾妥当袅袅婷婷地走进Highway年会的大厅，穆念慈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找车，发现陈叔把车开到了花园的另一边正和旁边那辆车的司机聊得正欢。陈叔开惯了保姆车，今晚换换口味变成一辆高级轿车可把他乐呵坏了。
　　今晚是Highway五周年年会。穆念慈在外面光看到场明星的着装和阵势就知道里面是怎样一副盛大的场景。为了保护隐私，公司特地借了一幢私人别墅，而且没有邀请任何媒体，所有人哪怕是公司艺人也要出示请柬才能进入。

　　穆念慈快步走向车子，今晚剩下的时间一直到晚会结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就要在这车子里度过了。
　　两道耀眼的车灯打过来，穆念慈习惯性伸手去挡，再睁开眼时车子已经贴着身子开了过去。
　　车门被门童拉开，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男子从车上下来。车门关上，男子转过身看向穆念慈。然后顿了顿，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