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圆舞

15、医院探病

　　李霄开着车绝尘而去。

　　何木还有点糊涂，欧阳至拉着她进门，“这性子，让老爷子收拾了这么些年也没改，放心，有他在，杨一决计吃不了亏。”

　　何木愕然，“你的意思是，一一嘴里的李变态就是李霄？”

　　欧阳至点点头，“应该是了！”

　　李变态竟然就是李霄，这怪不得何木不知道，几个月前，她和杨一吃饭的时候遇到过李霄一次，李霄很热情的过来打招呼，还帮她们把帐结了。

　　因为他一贯这么热情，何木也就没觉得哪不对，后来杨一说过几次李变态，她也没多想，原本还以为是杨一公司的同事，不想原来就是李霄，何木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小。

　　因为李霄的突然加速，他们比预计时间早到了，没有在门口看到医生，走到楼道里才见一个医生匆匆的赶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表情动作和医生一般的人，只是没穿医院的制服，何木想这大概就是欧阳至母亲的主治医生，后面这人应该就是他的助手了。

　　走在前面的医生扶了扶眼睛，笑呵呵的跟欧阳至打招呼，“欧阳！”后面的助手也伸手扶了扶空气，笑呵呵的叫了声，“欧阳！”

　　欧阳至说：“顾医生，麻烦你了。”

　　“不客气，我们进去吧。”

　　后面的助手也学着顾医生的样子说了一句，“不客气，我们进去吧！”

　　何木看出来了，这是一个病人，她以前从未见过精神病人，不知道他们都有什么症状，但是这个人的动作行为显然异于常人，看欧阳至的样子，没有一点诧异，想来也是看多了。

　　一路上，顾医生说什么，病人就跟着做什么，模仿的非常到位，连表情都跟顾医生的一般无二，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才被一个护士转移注意力带走。

　　顾医生把门打开就走了，何木心怀忐忑的跟在欧阳至身后。

　　房间整理的很干净，一眼看进去，并没有看到欧阳至的母亲。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阳台传过来，“是小至吗？”

　　“是我，妈。”欧阳至带着何木几步跨到阳台，阳台上也收拾的很干净，还养了几盆花，都长的生机勃勃，看样子经常打理。

　　欧阳至的母亲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躺椅上看书，见他们走进来，她才把书放在膝盖上对他们笑，她长相温婉，表情又如此慈爱，何木只觉得浑身的紧张感一下子去了大半。

　　“妈，你怎么在阳台上。”

　　“今天天气好，我就出来晒晒太阳，这就是你经常提起的小木？”蓝婕余扶着欧阳至的手站起来，何木赶忙走上前，“阿姨，我就是何木。”

　　蓝婕余微笑着看她动作，拍了拍欧阳至的手，“小至，你去找顾医生吧，让我和小木谈谈。”

　　“那我一会儿再过来。”

　　欧阳至走出房间，蓝婕余就坐下，拿起书放在膝盖上对何木说：“小木，你也坐吧，不要拘谨。”何木依言坐下，等着蓝婕余说话，刚刚去掉的紧张感又回来一半。

　　等了几分钟，蓝婕余却只是望着太阳的方向出神，“你看这阳光这么好，可是很快就会落下去，这日升日落，不过宿命而已。”

　　何木听她这话说的消极，不知道她具体的意思，不好随意接话，但是不说话又显得没礼貌，只好含糊的嗯了一声，蓝婕余倒也没显得失望，仍然出神的望着窗外。

　　她的面孔和欧阳至有些相似，但是五官比欧阳至柔和许多，从面目之间，仍然能看到年轻时侯美丽的影子，若不是美女，也不会生出欧阳至那么英挺的人。

　　过了几分钟，蓝婕余才回头看着何木，“让你见笑了，人老了，忍不住就感慨。”她笑着停了停，又说：“我一直想见见你，小至跟我说过你们的事，知子莫若母，我知道你在他心里的分量，虽然不知道你们平时怎么相处，但是小至从小就是个隐晦的孩子，表达感情也很隐晦，希望你多担待。”

　　“那是自然。”

　　“我这病有几年了，不妨跟你说，我的病其实不到精神病的程度，顾医生说，是神经症，我和顾医生有些交情，所以……”蓝婕余斟酌了一会，到底没有多说。

　　何木不知道这个所以后面有多少是不能为外人知道的辛密，但是，大约也不是什么让人幸福的事，否则谁也不愿意常年住在精神病院。

　　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有些人的故事美好，有些人的故事却坎坷难言，连怨叹都说不出口，最后总要化成浓浓的伤，愈合也好，一直伤着也好，伤的总归是伤了。

　　看到何木脸上流露出隐隐的关切，蓝婕余眼中光华一闪，“我想你也看出来了，就连小至，心里多少也是知道的吧，那孩子，聪明归聪明，就是心眼实，也是怕我为难，我这当妈妈的……唉！小至以后，希望你多费点心。”

　　何木点点头，“阿姨，我对欧阳上心是应该的。”

　　蓝婕余欣慰的说：“那我就放心了，以后有空就来这里看看，陪我说说话，和小至一起来也可以，自己来也可以，我都高兴，去找小至吧，我也有点累了，告诉他不用过来了。”

　　从护士那打听到顾医生的办公室在哪，何木就直接去找欧阳至，走到门口，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她知道现在不方便进去，只好在门口等，但是有些话还是飘出来。

　　“是好了……夫人自己不愿意……还是悲观……”一直是顾医生在说话，没有听到欧阳至的声音。

　　她走得远了点，靠在墙上等欧阳至，远远的看到一个医生在和病人说话，病人站在楼道里，很兴奋，“医生，我今天可高兴呢。”

　　医生问他：“你为什么高兴？”病人乐滋滋的说：“昨天睡觉的时候，我看到琳琳了，她说再也不离开我了，她还跟我笑呢。”

　　那病人看起来是真的高兴，整张脸上都荡漾着笑容，在这厚重阴暗的楼道里，带着一股朝阳似的暖意，何木心里却突然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