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恋》何以沫

2、Chapter .2

　　小顾纯被吓得躲进了自己妈妈的怀里，眼里噙着似乎未干涸过的泪睡，怯生生地看着小羽熙。

　　“快点跟姐姐赔礼道歉。”小顾纯的妈妈把他推到鼓成包子脸的小羽熙面前。

　　由于小羽熙从小胃口就很好，所以长得比一般小孩子要高，加上有些胖嘟嘟的，所以同龄的甚至比她年纪大的孩子都会叫她姐姐。

　　面对比自己要高出半个头的小羽熙用可以杀人的眼神瞪着自己，小顾纯马上又逃回妈妈怀里，围着妈妈的腰，口齿不清道：“我怕怕。”

　　小顾纯的妈妈无奈着轻拍着他的背，笑容延展到小羽熙的身上，“小朋友不好意思，我们家纯纯从小就胆子小。”

　　“没关系的阿姨。”换牙期的小羽熙笑起来的时候，门前两个空落落的缝隙显得尤其好笑。

　　“纯纯，快说对不起。”顾纯的妈妈收起了笑，用着命令式的口气朝怀里的小顾纯说。

　　小顾纯嘟囔着嘴，睁着那无辜的大眼睛，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说：“对不起。”

　　“他说对不起我说没关系。”小羽熙用着银铃般尖锐的童声，笑着朝小顾纯做作地摆手。

　　“我们纯纯从小就喜欢哭，以后你们要做好朋友。”小顾纯的妈妈抚弄着他亚麻色的头发，由于太过柔软而随意散开。

　　小羽熙狠狠一点头，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道：“我会保护他的，阿姨放心。”

　　小顾纯的母亲朝她笑了笑，拉起小顾纯的手准备走的时候，他还依依不舍地回头望着她。

　　一直到看不见了，小顾纯才转过头和妈妈说：“妈咪，他会唱两只老府。”

　　“是虎。”小孩子的发音不准马上被大人纠正过来，“姐姐多能干，你以后要多和姐姐学习。”

　　小顾纯乖乖地点头，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崭新的手帕，嘴里低喃道：“她的脏脏。”

　　第二天小顾纯还是毫无悬念地获得了哭鼻子大王的称号，面对妈妈朝自己挥手道别，小顾纯哭得惊天动地，似乎全身所有的力气都顷刻从喉咙□□发了出来。

　　“妈妈——妈妈——”小顾纯在老师的怀里眼睁睁看着自己妈妈的离去，双手朝前用力伸展，眼眶中含着豆大的泪珠，嘴中还发出要震破耳膜的声响。

　　“老师，把他交给我吧。”小羽熙如同救命稻草般地出现在老师身边，让她大松了一口气。

　　小羽熙把小顾纯领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用着大人的口气对他说：“别哭了，我手帕洗干净了，今天不会再借给你了。”

　　小顾纯抽泣着低下头拿起自己胸`前的手帕，声音和他的脸蛋一样招人怜爱，“我自己也有，你的脏脏。”

　　小羽熙气绝，本来就高分贝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还不是被你弄脏脏的！”

　　小顾纯用着僵硬的动作擦着眼泪，可怎么都擦不完。

　　“你哭着不累吗？”

　　小顾纯一边哽咽，一边断断续续道：“不……不……累……累……”

　　“到底累不累呀？”

　　小顾纯又重复了一遍一模一样的话：“不……不……累……累……”

　　“怎么样才能不哭？”

　　“我……要……妈妈……妈……”

　　“妈妈上班班去了。”说完站起来朝他唱了首儿歌，“爸爸妈妈去上班，我上幼儿园。”

　　小顾纯擤了擤鼻子，用手握住手帕往眼睛上狠狠一按，“你会好多儿歌。”

　　小羽熙骄傲地拍了拍肉??肉的胸脯，“那当然，我参加过儿歌比赛。”

　　一连唱了好几首儿歌，总算是把小顾纯的注意力给引开了，他也不哭着喊妈妈了。

　　幼稚园的大部分孩子，都在被老师哄又骗的情况下安分下来。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大家都排排坐着等老师安排座位。

　　每当到了可以表现的时候，小羽熙绝对不会含糊。人坐得笔挺，手用力绷直放在双腿上。

　　小羽熙胃口似乎比一般小孩子要大，吃饭的速度也比一般孩子要快。把饭菜全部吃完的时候瞥见身边的小顾纯还有一半的饭没吃完，小羽熙疑惑道：“你吃饱饱了吗？”

　　“饱饱了。”小顾纯拍拍肚皮。

　　“你吃得可真少。”幼儿园的孩子，总是用着做作的声音和语气交谈着。

　　小顾纯没有理睬她。

　　“你这么瘦，我妈妈说你可以去拍三毛流浪记了。”

　　小顾纯歪着脑袋，“山毛流浪记是什么？”

　　“妈妈说就是一个小孩子不吃饭然后长不胖。”

　　“我喜欢吃妈咪烧的PASTA。”小顾纯皱着眉看着碗里颜色古怪的饭菜。

　　这回轮到小羽熙歪头不解，“PASTA是什么？”

　　“面面。”

　　“面面我吃过。”

　　“我妈咪做的最好吃，下次请你去我家吃。”

　　“好的，要拉钩不许反悔。”小羽熙伸出了肥嘟嘟的右手，小指翘起。

　　小顾纯也伸出了小指，和她的交缠，达成一种承诺。

　　孩子总以最童真的方式做着最单纯的承诺。

　　吃完午饭就是睡午觉的时间。老师事先帮他们打着地铺，用被子连成一条绵延的长线，像是五彩斑斓的童话世界。

　　小羽熙运气很好，被分配在靠窗口的位置，那里不拉窗帘的时候太阳直接射入，暖暖的温度让人很容易便有了睡意。

　　“我想睡里面。”小顾纯指着小羽熙的被子。

　　“不行，这是我的被子。”

　　“没关系，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小羽熙嘟起了嘴。

　　别的孩子早就躺下了，只有他们两个还僵持在原地。

　　看到小顾纯的眼眶里慢慢蓄起的泪水，小羽熙终于讨饶了，“好啦，你不要哭了，我让给你。”

　　她气鼓鼓地在小顾纯的被子里躺下，小顾纯则露出了进幼儿园以来的第一个笑脸。

　　当别人愿意放弃自己的利益而来满足你的时候，总是会让人有饱饱的满足感。

　　小顾纯在被子里躺下，上半身被倾下的阳光洒满。

　　对于多少人来说，午睡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东西。

　　但对于小顾纯来说，午睡是他最讨厌的事。

　　“喂喂。”他怕吵醒别人，轻声地叫着面朝他的小羽熙。

　　小羽熙不耐烦地转了个身，“不要吵了，我睡着了。”

　　小顾纯嘟囔着嘴，闭起眼睛想让自己入睡。努力了五分钟，终究以失败告终。

　　他紧紧地盯着小羽熙的背影，满心期待着她能醒来陪自己说话。

　　看着她，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或许是在朦朦暖色下，让小顾纯的眼皮有些重。

　　慢慢地就这么睡了过去。

　　午睡到点，小羽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小顾纯睡着的时候嘴角竟然带着浅浅的、若有若无的笑意，可爱又迷人。

　　“起床了。”小羽熙推了推小顾纯，他轻噫了两声后睁开眼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肚只饿饿了。”

　　“是肚子，不是肚只。”小羽熙无奈地撩起自己的衣服指着自己的肚皮，“这个是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