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恋》何以沫

1、Chapter .1

　　“大家好，我叫梁羽熙，今天要竞选的职位是班长。”台上的女孩子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黑色的直发柔顺地一路滑下至肩膀。自信的笑容的迎合着阳光，似乎有着某种能感染人的能力。

　　即使台下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看，她依旧毫不怯场。鞠了一个躬，接着说道：“我初中的时候就是担任班长的职位，乐于帮助同学、学习努力，有什么烦恼大家都可以来找我诉说。”

　　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唇角边有两个梨窝，若隐若现，淡泊地闪耀着。

　　暖色的光从白色轻幔窗帘的的罅隙中照射进来，撩起万的千尘埃乱舞。

　　班级最角落的位置，有一个男孩的脸上正挂着邪邪的笑。如果此时配合上柔美的音乐，那这一刻一定是电影中男主角登场的场景，这精致而的流转的画面停留在脑海深处。

　　梁羽熙在同学们的鼓掌声中回到自己的座位，继而那个男子站起身，理了理衣摆的皱褶。

　　他不疾不徐地往前走，身姿俊逸笔挺，像是有个追光跟随着他一般。

　　站到讲台前，他并没有急着开口，嘴角染上的一抹儒淡的笑意。天然的亚麻色头发在没有微风的情况下看上去也飘柔得似水，坚毅的下颚微微扬起，“大家好，我的名字叫顾纯，今天也是竞争班长的职位。”

　　听到他报出名字后梁羽熙双眼蓦地放光，直勾勾的眼神像是要将他望穿。

　　果然见到他第一眼感觉很眼熟的直觉是正确的。

　　她的视线在男子身上来回打量了好一番，才低下头轻声咕哝道：“真的是他？”

　　此时台下的琐碎声愈加明显，班主任不得已靠击掌来让台下保持安静。

　　台上的人继续有条不紊道：“我幼稚园毕业的时候就跟随父母去外国读书了，所以在中国没有什么朋友。我认为做班长可以促进同学之间友谊的发展，希望大家给我一个机会。”

　　用着适中的语速连贯地把话说完后顾纯用眼逡巡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梁羽熙的身上。

　　隐约觉得带有青春气息的脸上笑意更浓。

　　视线交会的一刹那，梁羽熙的头本能地往一边偏转。

　　“他长得好帅啊，不愧是从小国外长大的，怪不得气质这么与众不同。”羽熙的同桌凑着她的耳朵轻声低语。

　　“是挺与众不同的。”羽熙哼笑一声，翻了个白眼一副不屑的样子。

　　趁他在和老师说话的间隙，羽熙用余光朝他看去。

　　一张没有缺点的脸,配合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让人可以轻易地就沦陷沉迷。

　　“同学们，我们只有两位同学竞选班长的职位，给这两位同学一个月的表现期，然后大家投票评选，好下面开始上课。”班主任似乎没有打算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竞选班委上，说话似乎不带任何标点符号，憋足一口气把话说完。

　　羽熙双手支着头，叹气一口，“什么吗，投票评选，这个班级大部分都是女生，我明显没有任何胜算的。”

　　想到了自己的竞争对手长着一张万人迷的脸，羽熙鬼使神差地转过头看向教室角落位置的顾纯，发现他的视线竟然定格在自己身上。

　　老师的讲课声好像变得朦胧.

　　羽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却觉得脊背一阵寒意。

　　下课的时候班主任把两位班长竞选人叫去了办公室。

　　“你们两位都非常优秀，希望你们多多帮助同学。”老师说话总是那么语重心长，口气总是有着神奇般的催眠效果，羽熙一边闭着嘴打哈欠一边还拼命点头。

　　“好了没什么事了，回去吧，希望你们两个不要互相敌对而是互相帮助成为好朋友。”

　　这句话让羽熙哈欠还打到一半笑意就从喉咙深处袭来，发出了干涩的声音。

　　“怎么了梁羽熙同学？很好笑么？”班主任推了推眼镜，颦着眉。

　　“没什么没什么。”羽熙摆手，“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和他做好朋友的。”

　　她的腹语却是：不行了，快要笑出来了！

　　“好了没什么事了，回去吧。”

　　羽熙关上办公室门的下一秒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在一边皱起眉头的顾纯不解地问道：“你在笑什么？暴力女。”

　　本想本能地打他的头，可面对已经比她要高出一个头的顾纯，羽熙只得没好气地踩他一脚，“不告诉你，哭鼻子大王。”

　　顾纯一边吃痛地半弯下腰，一边对走远的羽熙叫道：“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啊，还是这么野蛮。”

　　羽熙转过身朝他做了个鬼脸，“是啊是啊，你怎么也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柔弱。”

　　顾纯追了上去，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明显，“小时候那是让你的。”

　　“哦？”羽熙挑衅地撇过头，“那你可真有绅士风度。”

　　顾纯耸了耸肩，做了个“可不是吗”的表情。

　　课间聒噪的打闹声总是不曾停息，几乎要冲破耳膜。相比之下顾纯和羽熙之间的静默反倒显得尤为突兀。

　　“对了。”在两个人都没有料想到的情况下，顾纯突然拍住羽熙的肩。

　　“什么？”转身的须臾羽熙的视线落在顾纯弯起的嘴角上。

　　“你不是说要帮助同学吗？帮我找一个东西。”

　　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羽熙扁嘴，“什么东西？”

　　“一个徽章。”顾纯的笑淡到不仔细看不会被察觉。

　　“什……什么徽章？”

　　“就是幼稚园的时候，某个暴力女从我那里抢过去的翅膀徽章。”

　　羽熙明显被激怒了，脸色变得极快，双手插腰瞪着他，“那是你送给我的！”

　　“我什么时候送给过你？”

　　“你送的。”
　　“我没有。”
　　“你送的。”
　　“我没有。”

　　……

　　若不是此刻的铃声毫不客气地响起，两个复读机还不知道要争执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羽熙朝着他鼻子出了口气，回到教室。

　　一坐下便开始走神，儿时的琐碎记忆如同的电影一般一幕幕呈现在她的脑海里。

　　竟然还如此清晰。

　　本以为早已被自己遗忘的镜头，一个个被精致地剪辑好，组成了一部完整的回忆录。

　　然后在脑海中，透过淡淡的膜渐渐浮现了出来。

　　***十年前***

　　上幼稚园的第一天小羽熙扎着双马尾，留着童真的一刀平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别的孩子都在又哭又闹，只有她新奇地对幼稚园东张西望。

　　“不要哭了，妈妈不是不要你了。”小羽熙用稚嫩的童声安慰着坐在她身边已经哭得快断气的小男孩。

　　小男孩噙着泪水紧抿嘴唇看着她，圆润又水汪汪的眼睛让人看得都跟着心疼。

　　可让小羽熙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这句安慰让小男孩哭得更加惨烈，咆哮般的哭声让小羽熙忍不住双手捂住耳朵来隔绝这让人发疯的声音。

　　“你别哭啦~~~”小羽熙把最后的尾音拉得很长，和男孩的哭声配合在一起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噪音。

　　几乎大半个教室的孩子都在哭闹，老师已经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了。

　　这个时候，小羽熙捂着耳朵走到教室正中央，竭尽全力吼道：“小朋友们都不要哭了，我给大家跳支舞。”

　　这句话果然很奏效，多数孩子都被小羽熙给吸引住了，由大哭转成小声抽泣。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胖乎乎的小羽熙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用生涩的动作跳完了这支舞之后，露出了两个象征性的梨窝。

　　“小朋友们快点鼓掌。”老师发现班里大多数小朋友都停止了哭声马上拍手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所有的小朋友都拼命地鼓着掌，除了那个哭声最大的。

　　小羽熙又捂着耳朵坐回自己的座位，冲着身边的小男孩吼道：“你怎么还没哭完呀！”

　　小男孩泣不成声，鼻涕已经快流到了嘴角。

　　小羽熙一个皱眉，蓦地把用回形针别在胸`前的手帕拿下来往小男孩脸上拍过去，“快点擦擦，鼻涕要流下来了，很脏的。”

　　男孩接过手帕，往脸上乱擦一通还给了小羽熙。

　　她看着手中被捏得变形的手帕皱了皱眉，把手帕别回原来的位置。

　　“你叫什么名字呀？”女童的声音总是尖锐又刺耳，却又可爱到让人酥|麻。

　　“顾纯。”小男孩的眼眶还是被泪水包含着，然后伸出小小的食指，指向小羽熙胸`前的手帕，哽咽道：“脏脏。”

　　那一刻小羽熙毅然决定，要是他再哭鼻子，打死她也绝对不会再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