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落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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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与关卓宇合作的新歌，跑完了专辑第一轮宣传的几个城市，终于等来了《绝代芳华》的首映。
首映式上星光熠熠，久未在媒体面前露面的爸妈盛装出席引来极大的轰动，他们多年来在演艺圈交下的良朋旧友也纷纷到场，如今的当红艺人们也为目睹他们曾经的偶像而前来捧场，两代电影人齐聚一堂的盛况一时传为佳话。
《绝代芳华》的上映成了这个秋天最热门的话题。它被业内称为国内电影史上最重要的里程碑，被影迷们评为人生最值得一看的电影之一。好评纷至沓来，票房节节攀升，国内掀起了一股空前绝后的观影热潮。
王瑞恩、关卓宇、黎若希、秦远、陈小妮……我们的名字仿佛在一夜间镀上了一层金，随之而来的，便是马不停蹄的通告。
尽管舞台都是同样的光彩炫目，问题也几乎是千篇一律，但电影能得到这般不遗余力的支持和热捧，再辛苦我们也都甘之如饴。
匆匆地走过几个城市，回到家门口，媒体和影迷热情依旧。
“请问黎若希，在这部电影里，你最喜欢的是哪个情节？”
我端起话筒，绽开熟练的微笑：“应该是在华沙草地上的一吻定情吧，那是我们最后拍摄的一个场景，大家相处了那么久，到了结局，一切都水到渠成，加之导演在画面的处理上特意表现得比其他场景更温和更轻淡，所以把这份感情烘托得更美好，让人能感受到那种细水长流的真挚和恒久。”
“请问王导，《绝代芳华》是否是你导演生涯的巅峰之作，那接下来你会不会觉得再拍其他电影都很有压力？”
“不可否认，《绝代芳华》的成功是我在演艺圈那么多年里最辉煌的一段经历，但作为一个电影人，最期待和热爱的，永远是自己的下一部作品。”
“那么王导，之前陈小妮公开表示对你有好感，你有什么要回应的吗？”
纵是电影拍得再技惊四座，身在纷扰俗世，定然无法摆脱市井尘嚣，对此，早已处之泰然。
“作为导演，我很欣赏陈小妮在此片中的表现，我也相信只有导演和演员之间互相信任和欣赏，才能合作拍出一部最好的电影。”
王导在演艺圈摸爬滚打多年，应付此类的问题，自是游刃有余。
记者见状便将难题抛给了小妮：“陈小妮，上一次你当众对王瑞恩导演表达好感，之后你们的关系是否有所进展？”
陈小妮笑容嫣然：“王导虽然拍戏的时候比较严肃，但下了戏状态会很轻松，和我们大家都走得很近。”
自第一次宣传会上的闹剧后，不知王导费了多少口舌，之后的见面会，陈小妮都收敛了不少，只是绯闻却未因主角的回避而有所淡去。
见也套不出什么猛料，问题便又绕回了电影，来来回回几个回合，见面会终于结束。
“怎么样，我答得你还满意吧？”一回到休息室，陈小妮就对王导说道。
王导耸耸肩，表示认可。
“那请我吃顿晚餐的要求，不算过分吧？”陈小妮笑得一脸无邪。
王导不置可否地问我们道：“大家一起去吧？”
“不了，”我推辞道，“我明天一早还要飞Z城参加歌友会。”
秦远和关卓宇也都婉拒。
待王导和小妮离开，我才意识到自己又陷入了窘境。休息室安静得连呼吸都显得突兀。我刻意压低了头，避开他们的视线。
自欺欺人地妄想悄无动静地离开，他们两人却几乎同时对我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别过头，看到他们意外而又毫不相让的眼神，一时哑然。
急切地希望他们说些什么来打破尴尬的沉默，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把期待的眼神投给了我，我左顾右盼了半晌，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秦远脱口而出，“天都黑了……”
关卓宇抢过话：“你是公众人物，这样上街太危险！”
开溜不遂，再次陷入无言。他们的目光坚定，依旧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但也不催促，似乎默契地决意要让我就此做出选择。
如此没有退路的局面，挣扎过后反而渐渐平静下来。这些日子，并非没有审视过自己的内心，只是三个人的世界，总有一个要伤痕累累地离开。在逃避的，也许不是对一个人的感情，而是对另一个人的伤害。
此刻，面对他们的诚恳和坚决，想起姐姐对我的告诫，我知道，再逃避只会增加无谓的伤害，我早就该丢掉内心的懦弱，放逐自己成长。
“我坐你的车吧。”我对秦远说。
他显得很平静，点点头道：“那走吧。”
我低头从关卓宇面前走过，却怎样也走不出他眼底的黯然。
霓虹映在车窗上，把窗外的世界分割得光怪陆离。华灯烁烁，今夜似乎会是个不眠夜。
“到了。”
我猛地转过头，对上秦远从容的眼眸，失魂落魄地牵起微笑：“哦。”
该说些什么还是解安全带开门，我犹豫不决。
“有话想对我说吧。”他的语气是肯定的。
他提供了我一个切入口，我便顺势点了点头。
他淡定地望着我，仿佛全然不知我内心的惴惴不安。
“我……”面对他的坦然，一路准备好的话竟生生被嚼得四分五裂，“对不起……我觉得……我们……我是说……”
他望着我的慌张失措，浅浅一笑：“还是很难说出口吧？对你来说，拒绝要比接受难得多，是吗？”
“嗯？！”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看似宠辱不惊，失落却爬上他的嘴角，微笑变得苦涩：“我真希望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只是你实在太不会掩饰自己的表情，明明要我送你，却是满脸歉意，答案都写在了脸上。”
原来，在爱情里，我们都不是好演员。我以为自己把心事藏得很深，却轻易被他看破，他把自己伪装得云淡风轻，却忘了收起不经意流露的失意。但他的温和与坦诚，确确实实帮我把问题变得简单。
“对不起，秦远，我真的觉得很抱歉。”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感情在没有得到对方回应的时候只是自己的事，所以你不用对我说抱歉。但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选择关卓宇？”
为什么？我从不曾问过自己。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成长背景？因为我们在音乐上有所共鸣？因为我们的事业轨迹如此相似？还是因为我们有太多微妙的默契？
也许这些都是原因，抑或都不是。爱情不是推理，再多的论据也无法总结出一个确实的答案。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降临，就如我和关卓宇一同经历了竹马青梅的纯真年代，亦从未想过今时今日会被情爱牵绊。它来得悄无声息却如此汹涌，心弦一拨，便漾出一池波澜。然而回头去看，却是如此水到渠成。
我摇头：“其实只是感觉，其他再多的原因都不是原因。”
“感觉”二字是最飘渺却也最无法辩驳的。也许在某一瞬间，我也曾对秦远有过心动的感觉，但最终在我心里扎下根的，却是另一个名字。我能看出秦远神情里的落寞，但亦感激他的豁达，替我卸去了心中压抑许久的包袱。
“虽然遗憾，还是谢谢你诚实地告诉我心里的想法，不过，若希，这些话你不但应该对我说，更应该对他说。”
“也许你怪我，我的歉疚会少一点。”
“别傻了，我不会怪你的。”他失神地望了我一会儿，缓缓地向我靠过来，心跳在他眼底的阴影里阵阵钝痛，情不自禁地阖上双眼。
沉重的吻落在额头，心底涌起莫名的感伤，轻轻拥抱了他。他一震，继而把我紧紧拥进怀里。
皎洁的月光定格时空，斑驳的树影掠过伤痛。今夜以后，我们将交错而行。
恍恍惚惚地回到家，漆黑的屋子里，清冷的月光洒了满地，内心的寂寞喷薄而出。
手机刺眼的灯光划破黑夜的凄冷，关卓宇接起电话的声音一如往昔的平静，却像冰天雪地里的一颗火种，温热在心里潺潺蔓延。
“卓宇。”轻声唤他的名字，血液奔腾，心跳骤疾。
“怎么了？”他稍显迟疑。
沉默许久。电话里传来他轻促的呼吸声，与我心跳的节拍糅合在一起，空气停滞，思绪空白。
“突然想见你，”我唐突地说出口，“是不是太任性了？”
他顿了一下，缓缓地说：“我在楼下，帮我开门。”
打开房门，寂静的走道里隐约传来电梯轻微的运作声。电梯门打开，他的脚步踏着我的心跳，款款而来。
他的影横亘在我们之间，见证这一刻暗流涌动的沉默。
“不知怎么的，就绕到这里了，看到你和秦远……”他艰难地启齿。
“我刚刚告诉他，我不能选择他。”我打断道。
他的眼眸蓦然亮起，声音明朗却不自信：“若希，你是说……”
目光交汇，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叫醒内心沉睡的悸动，声音微颤，却如此清晰：“因为有个人总是和我拌嘴，不经过同意就拉我去听音乐会，悄悄地买琥珀当作礼物却还是鲁莽地把专辑主打歌送给我，我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喜欢上他了。”
他傻傻地愣在原地，神情复杂。
他的无动于衷令我羞赧万分，又气又急地说：“你没话说，那我进去了。”
刚一转身，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他身上有秋夜空气清凉的味道，他的怀抱温暖而踏实，温柔耳语如暖风拂过，令我沉醉其中：“若希，谢谢你，我会好好对你的。”
我伏在他的宽厚的胸膛，安心地说：“从现在起，不许再欺负我。”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落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