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裂痕（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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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双目紧闭，口角还有血渍。仪琳对不戒和尚道：“爹，你快来看看令狐大哥。”不戒和尚道：“琳儿，这病怏怏的小白脸就是我女婿。”仪琳急的快要哭了，令狐大哥也不知道怎么了，爹还在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仪琳道：“你快看看他啊。”
不戒和尚看女儿眼中含满泪水，摸摸了自己的大光头道：“好了，爹先看看他。”伸手搭在令狐冲脉上，道：“好家伙，一、二、三、四、五，咦，还有一道。他体内怎么这么多好玩的真气？也算我大和尚一个！”说着，双手按住令狐冲两处穴道，自己头顶上冒出白雾。
过了很久，不戒和尚忽然仰天哈哈大笑，笑罢却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仪琳惊叫道：“爹，爹，你怎么了？”不戒和尚喘气道：“他妈的，你夫婿体内六道内力太厉害了，他妈的，耗光了和尚的全身力气，他妈的，到底是被和尚给压制住了。哈哈，和尚果然厉害！”
仪琳听他一口一个他妈的，心下安心，知道不会有什么大事。这时，令狐冲哼了一声睁开眼睛。仪琳赶紧赶到令狐冲身边，扶住他喊道：“令狐大哥，令狐大哥？”令狐冲道：“仪琳小师妹？”仪琳见她认出了自己，喜道：“是我，令狐大哥，你现在感觉怎样？”令狐冲听她提醒，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前几日头晕恶心等状况全都消失。站起来道：“我竟然好了？”
仪琳微笑道：“我爹爹以内力压制住了你体内的其它真气。”令狐冲见她身边果然有一个高胖的大和尚，心中奇道：“怎么仪琳师妹还有个爹爹竟是出家人？”因人家救了他性命，作揖行礼道：“大师恩德，令狐冲没齿难忘。”
不戒和尚大手一挥道：“你客气什么！你赶紧娶了琳儿，咱们就是一家人啦。”令狐冲道：“什么娶了谁？”不戒和尚怒道：“怎么我才救了你你就不认账了？”令狐冲莫名奇妙道：“大师救命之恩，令狐冲不敢或忘。”不戒道：“既如此你为什么不娶我女儿？”
令狐冲这时才听明白他竟是要自己娶了仪琳。立时大窘，心道：“仪琳师妹乃是恒山派出家的女尼，自己也与小师妹有了婚约，怎能说嫁娶？”仪琳满脸通红，扯住不戒和尚的僧衣道：“爹，你胡说什么，令狐大哥早已与他小师妹定了亲了。”不戒和尚大怒：“既是定了亲，又来招惹你做什么？这小子不是好人，琳儿你别伤心，待爹一掌打死他了事！”
仪琳赶紧拉住不戒和尚道：“爹！”不戒手一拂，将仪琳推到一边道：“琳儿，你让开，爹给你出气。”眼见不戒和尚举起了大手，仪琳叫道：“爹，你打死了他，我再也不理你了！”不戒和尚皱着脸放下手道：“琳儿，你别不理爹，爹不打他就是了。”
这时岳灵珊焦急的声音响起：“大师兄，大师兄！你在哪里？”令狐冲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师妹与师父一起来了。顿时大喜，叫道：“小师妹！师父！”岳掌门见令狐冲精神健旺，浑不似早上那般死气沉沉，心中甚是欢喜。岳灵珊奔到令狐冲身边喜道：“大师兄，你好啦？”令狐冲也喜道：“是，多亏了这位前辈。”
岳灵珊转眼去看那两人，其中一个是仪琳，曾今见过一面，另一个是个高高胖胖的大和尚。岳掌门向不戒和尚一拱手道：“十分感谢这位大师救了我大弟子，岳不群感激不尽。还未曾请教这位大师如何称呼？”不戒和尚道：“我是不戒，你不用感激不尽，我这是救我女婿呢。”岳掌门满头雾水道：“贵婿是？”不戒大手一挥，指向令狐冲道：“就是你这个大弟子，勾走了我女儿的心啦。”
岳灵珊顺着不戒的手望向令狐冲，令狐冲沉声道：“大师爱开玩笑，这等事有辱恒山与我华山清名，还请大师不要再说了。”仪琳被不戒当着岳灵珊的面揭穿心事，又羞又怒，听到令狐冲如此说，哽咽道：“爹，你不要胡说了！”扭头向山下跑去。不戒和尚嚷嚷的跟了下去。
岳掌门看这这两人走远，向令狐冲伸手道：“书呢？”令狐冲啊的大叫了一声道：“糟了，六师弟与歹人搏斗，也不知如何了！”匆匆向昏倒前的地方跑去。岳掌门听他说陆大有与人搏斗，脸色大变。岳灵珊心中也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令狐冲跑到地方，只闻得浓重的血腥味。陆大有尸身躺在地上，双眼圆瞪，死不瞑目。令狐冲大叫一声“六猴儿”扑到他身上失声痛哭。岳掌门也疾步走过去，推开令狐冲，双手在陆大有尸身上摸索，却是空无一物。
虽然早先心中已有预感，此时成真，岳掌门道：“书呢？”岳灵珊也帮忙在附近地上寻找。遍寻不果，岳掌门对令狐冲喝道：“书呢？”令狐冲道：“六师弟从师父那盗得秘籍，欲与我练习。我惟恐害了六师弟性命，执意不允。争执之时，听得小师妹与人搏斗。六师弟将秘籍收到怀里。小师妹将敌人引走，我心中着急，想出去察看。不想门外还埋伏着一个蒙面人，六师弟与他缠斗起来，我不知量力，想上去帮忙，却被那人踹晕了过去。”
岳掌门上来华山时，岳灵珊的确在与二人缠斗。他出手相助，杀死了武功低微的年轻人，重创了武功高强的老人。只是那老人凶悍的紧，知道自己没了活路，带着那年轻人的尸体一起跳了崖。
岳掌门心中怀疑，带了陆大有的尸身道房间里点亮蜡烛察看。陆大有身上的创口，从长短厚度来看，却似乎是华山弟子常用的长剑造成。而心口那条伤痕，从角度方位来看完全吻合华山剑法里的白虹贯日带来的伤害。
岳掌门大怒道：“这创口乃是我华山的白虹贯日造成，令狐冲你可还有什么狡辩！”令狐冲不料师父如此怀疑自己，跪下竖起右掌道：“师父，弟子对天发誓，六师弟若是我令狐冲所杀，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岳灵珊也道：“爹，既然山上有一个外人，未必不会有第二个外人。大师兄什么品性您还不了解么？”
岳掌门道：“外人会使我华山剑法？若不是真正学到精髓，这里，”他指着陆大有心口那一剑，“绝不会精确到分毫不差。”令狐冲见岳掌门执意怀疑他，心下一片冰凉，横起长剑搁在自己颈脖处，道：“师父见疑，令狐冲以死明志！”说着，横剑往自己脖子上割去。
岳灵珊大惊，长剑一荡，挡开令狐冲手中之剑，道：“大师兄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误会不能说明白的？”岳掌门哼道：“便是要死，也要找到紫霞秘籍后再死。”岳灵珊道：“爹以六师兄身上诸多伤口来看，显见当时六师兄和人狠狠拼斗一番。大师兄那时身受重伤，莫说六师兄了，就是稍有力气的庄稼汉，大师兄也是赢不了的。”
岳掌门道：“哼，身受重伤？”他像令狐冲看了一眼，“这不是好好的嘛。”岳灵珊急道：“爹，刚才山上乱的很，有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有恒山派的仪琳师妹，还有一个大和尚。大师兄与六师兄交好，绝不愿意伤害六师兄的。”
静了片刻岳掌门和声道：“冲儿，秘籍如果是你拿的，你快交出来吧。本来这上面的武功，我已经让珊儿传你了，你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岳灵珊惊讶道：“爹，你什么时候叫我教大师兄紫霞秘籍的？”岳掌门道：“我两年前我传你的心法就是紫霞秘籍。我临下山时，不是嘱咐你传给冲儿的吗？”岳灵珊惊讶道：“那就是紫霞秘籍？”岳掌门点头。
令狐冲见师父还是在怀疑自己，转身跪在门口对天发誓道：“师父，弟子今日立下重誓，世上若有人偷窥了师父的《紫霞秘笈》，有十个弟子便杀他十个，有一百个便杀他一百个。师父倘若仍然疑心是弟子偷了，请师父举掌击毙便是。”
岳掌门见实在找不出线索，方道：“你起来吧，你与大有交好，的确不会杀他。咱们先埋了大有，这就回去与你师娘汇合。”令狐冲见岳掌门嘴上这么说，却连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心知他还对自己心中存疑。心下伤心，背着陆大有到了偏僻处，一下一下的挖坑。岳灵珊默默的随在他身边。
到了岳夫人处，岳夫人听说紫霞秘籍丢失，心中并不以为意。她认为丈夫既然已经练成紫霞神功，再默写一部出来就好。主要是珊儿冲儿没事，又为陆大有伤心了一阵。
第二日，岳掌门命弟子埋了两辆大车，一辆给岳夫人岳灵珊，一辆给令狐冲养伤。行了几天，这日夜晚，错过了宿头，大雨中华山一脉在一处荒败的破庙里暂住。夜深人静时，忽然听得远处十几匹疾行马蹄声，岳灵珊手握长剑一跃而起。岳掌门低喝道：“大家都别出声！”
那十几匹马直奔破庙而来，马上乘客围在庙外，口口声声冤枉岳掌门已经得到林家的辟邪剑法，并要求借之一观。华山弟子都知来着不善，人人屏息戒备。岳夫人道：“女弟子背靠背，男弟子们拔剑。”自己与岳掌门杀道门外。
岳灵珊见令狐冲已经拔剑冲出去了，紧跟其后。一出庙门就看令狐冲被人一脚踢在腹部，倒在泥淖地里，半天起不来。大呼一声：“大师兄！”提剑向那边杀去。令狐冲倒在地上，雨水混合着泥土浸了他一脸。只是他一运气内府里就绞痛的厉害，原来不戒和尚只是暂时压抑住了他体内异种内力，并未有根除，反而将自己内力也压制住了。
此时庙外岳掌门牵制住了4个人，岳夫人3个，劳德诺2个，岳灵珊2个。15个黑衣人中还有4个已经进了庙里。大雨淋的岳灵珊几乎睁不开眼，她心知今天遇到大敌，华山一脉很有可能就此湮没。不经意中她向岳掌门处瞟了一眼，岳掌门在雨水中上下翻飞，长剑如游龙一般不断闪烁。虽然伤不到黑衣人，但那4个黑衣人也伤不到他。
忽然一个毒蛇般的念头猛的攫住了她：若是她假装不敌，这两个黑衣人就会加入对岳掌门的战团，到时候岳掌门就……此念头一出，岳灵珊的心咚咚跳的厉害，耳朵里这些拼搏喊杀声渐渐远去。想到岳掌门很有可能就此丧命，不会有辟邪剑谱，不会有岳掌门日后带来的威胁……心，跳的越发厉害了……
心中如此一想，手上不禁慢了一分。铛！险险挡住刺喉一剑，岳灵珊心中大骂自己：“岳灵珊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简直禽兽不如！岳掌门这些年真心待你，不仅没有利用你去诱惑林平之，还将紫霞神功传授于你，你竟然还想要他性命！”若不是此时正是性命相博之时，她立马就要狠狠甩自己两个大耳刮。
只是高手过招怎能容她胡思乱想？那两人趁她心神不定，一人将她长剑荡飞，另一人扑上来直点她几处大穴。岳夫人见岳灵珊被制住，叫道：“珊儿！”冲杀过来。那两人一人扑向岳夫人，与人加入对岳掌门的战圈。
啊的一声惨叫，劳德诺划伤右臂，也被制住。围攻劳德诺的两人也来围杀岳夫人。岳夫人一人敌住六人，立即落入下风。岳夫人一声呼喝，立刻被划伤大腿制住。围攻她的黑衣人除一人外都去围攻岳掌门。那人将长剑横在岳夫人脖子上道：“岳不群，你再不弃剑认输，我就斩下你夫人的右手！”
岳掌门心中大惊，战法就乱了一丝。围攻他的黑衣人就像苍蝇看见了鸡蛋缝，紧叮不放。岳掌门奋力斩杀一人杀伤三人后被俘。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君子剑岳掌门果然卓尔不凡，我们11人一齐围攻你，还被死伤4、5人。佩服。佩服。”岳掌门沉声道：“岳某即已被俘，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不必啰嗦。”那黑衣人道：“岳掌门痛快！好叫岳掌门知道，我们几个所来只是为了辟邪剑谱。只要岳掌门痛快交出辟邪剑谱，某也不敢得罪华山众位英雄。”
林平之叫道：“我林家根本没有什么辟邪剑谱，一切祸事皆因我而起，也罢林平之活了这么久，也是白捡来的。只是还请各位放了我恩师。”提起剑就要往脖子上抹去。只是他穴道被制住，手上无力，剑抬到一半，已经掉下来。但是，他此举众人皆看的明白，知道他欲以自己一命换的华山上下平安。
那黑衣人笑道：“林公子倒是仗义，可惜拜了仇人为师。”林平之喝道：“我父母乃为余沧海木高峰所杀，垂蒙恩师不弃，收我入门。今日华山大难，林平之岂可贪生！”梁发道：“说的好，我华山……”一句话还为说完，他身边的黑衣人已近一剑将他头颅削下，喝道：“你华山怎么的，还不是照样死在我剑下！”
梁发双眼圆瞪，嘴巴张开，一颗头颅骨碌碌滚了一圈，华山众人低声惊呼，几个胆小的女弟子开始嘤嘤哭泣。
雨未停。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裂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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