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两个失败的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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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迟到了。”阿不福思刚走下楼梯就看到早到的马尔福斜倚在地窖教室的门栏上：“我叫你买的雏菊根和膨豆荚呢？”
阿不福思走进教室把猫头鹰邮购来的魔药素材粗鲁地往桌上一扔：“你需要付给我17西可。”马尔福低声咕哝着“穷鬼”之类的话，塞给阿不福思一个绣着龙的沉甸甸的钱袋。
“什么意思？”阿不福思估量着那个明显超出魔药价格的钱袋，脸颊上的雀斑开始发红。已经支起一口纯银坩埚的马尔福不耐烦地解释：“预支下次再下次的。”阿不福思这才作罢，他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开始安安静静的在马尔福旁边处理起雏菊根。
马尔福翻开一卷羊皮纸手迹，把上次未完成的魔药（以某种时间魔法冻结封存）倒进那口大锅里，他们熬制这幅药剂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过程复杂的让阿不福思难以想象。从最初级的原料加工开始，也就是他正在进行的工作。他们日复一日地再加工，经历文火、大火和冷置，马尔福还在不停地实验增产提速的方法，终于，快要完工了。
阿不福思注视着马尔福认真的眼神，他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马尔福拿赶走猪头酒吧的事情胁迫他，让他为他制作魔药打下手，于是他不得不在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米诺瑟罗斯，我还是觉得这不太好。）的见证下完成了这个牢不可破誓言，按照誓言的规定，他不得不替马尔福打下手直到那混蛋制作的药剂完成，在此期间他不能无故挑衅以及与他争吵，事后也不可透露任何有关这幅魔药的事情。
万幸的是，马尔福似乎的确对这幅魔药很上心，阿不福思搞不懂斯莱特林的阴谋，反倒对马尔福还算可以忍受的态度感到很奇怪。斯莱特林的毒蛇在工作的时候和别的人也没什么两样嘛，阿不福思一边熟练地处理基本素材，一边暗暗地渴望气味古怪的魔药能把马尔福那头引以为豪的淡金发熏成青蛙内脏的味道。
“你再这样看下去……我就难免会认为你单恋我。”马尔福平淡的说：“注意手下。”
“嘶——”阿不福思倒抽了一口气，一条长长的血口在他覆满了薄茧的手上延伸开来：“该死的，你诅咒我！”
“我看不出有这种必要性，介于你是如此的……笨手笨脚。”马尔福刻意咬重最后几个字，然而无法克制地，他的视线扫过一直以来的死对头现在则是他临时奴隶的那双常年摸扫帚柄的手，指腹处布满了淡淡的白痕，米诺瑟罗斯了解这种手，他在幼年时和母亲住在一条麻瓜街道里，很多灵巧的手艺人就拥有这样一双手——稳定、有力，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美观。
阿不福思下意识地把手指伸进嘴里，马尔福忽然制止了他。
“你想中毒吗？”他恼火地说，眼里却没有闪着通常恶意的光芒：“还是说你以为你是在做菜？让人惊悚的魔药常识！”
“我看不出雏菊根怎样让人中毒！”阿不福思狠狠地回敬他，试图把手从马尔福手里拽出来，但是没有成功。
“格兰芬多只配拥有这点观察力和智商。”马尔福嗤笑一声：“如果你的记忆力还存在的话你就会发现你刚处理过膨豆荚，这两种粉末混合在一起会引起感官麻木和昏迷。”
“不要你管。”阿不福思胡乱地擦了一下手上的划伤，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手下的魔药材料上。过了一会儿，他才想出一句反驳的话：“我会不小心误以为你是在关心我。”这实在是什么也想不出来的状况下阿不福思随口说的。
“如果我说是呢？”马尔福漫不经心地开口，打定主意只关注锅里的魔药。
“你说什么？”阿不福思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马尔福，你在开玩笑？”
“当然是的。”马尔福看起来完全慌了神：“不，当然不是……等等，我刚才有说什么吗？”
阿不福思用他那极具穿透力的眼睛看着对方，马尔福禁不住想此刻这头冲动的小山羊比任何时候都要像他的哥哥。“你疯了。”末了他总结。
“或许。”无名的怒火从马尔福心头燃起，以至于他有些不管不顾：“我就是疯了，但是你呢？你是个懦夫。”
“格兰芬多没有懦夫！”阿不福思对他怒目相向：“收回你的话。”
“那么证明它。”马尔福死死盯着一头凌乱短发的同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愚蠢的山羊。我们这样争吵已经有多久了？一见面就互相挑衅，然后动手，为什么？你以为我要求你来帮忙就是因为你做菜能力该死的好？要是那位大人（his majesty）知道了——”
“那位大人。”马尔福突然闭嘴了，但是阿不福思已经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那位大人？这个娘娘腔的名字是谁的？你在帮盖勒特.格林德沃做事情对不对？他想干什么？阿不思和他在一起吧，报纸上面那些混蛋的事情——”
“不、要、提、到、别、的。”马尔福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一片沉默。
“告诉我格林德沃的阴谋。”阿不福思仿佛打定主意似的开口：“我想我也许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逼迫我。”已经冷静下来的马尔福赶紧熄灭了坩埚下的火苗，锅里是最后的成品，可疑的褐色药剂，不断冒出泡泡并翻滚着：“关心你该关心的事，愚蠢的小子，别去管格林德沃和你哥哥的事情，否则你会后悔的。”
“不准这么叫我。”阿不福思的脸彻底黑了：“愚蠢的是你，你根本不了解格林德沃那些可怕的念头，他利用了你们，他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闭嘴。”马尔福赶紧在四周布下静音咒：“你想死吗？”
“他想让阿不思和他一起万劫不复，虽然阿不思是个蠢货可是他是我的哥哥！阿莉安娜也会伤心的——”
“闭嘴！”
这一次阿不福思终于闭嘴了，他冷漠地扫了一眼马尔福：“我以为你……”后半句埋没在他的喃喃自语中：“算了，反正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契约到头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记得遵守你的诺言。”
“马尔福说话算话。”
阿不福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马尔福一脸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地窖马上迎来了第二批客人。
“之前有人在这儿。”弗兰皱着眉，嗅出空气中几乎不存在的魔药味道：“这种味道我绝对不会认错的——狼毒药剂。”
“城堡里有狼人？”阿莉安娜使劲嗅着，但是什么味道也没有：“我怎么闻不到？”
“你知道狼毒药剂。”弗兰怀疑地看着少女：“市面上还没有开始流通，只有少数纯血家族收到了限量的订单。我父亲花了很多心思搞到了一小份样品，这种味道我绝不会记错的。”
“那又怎么样？”阿莉安娜把弗兰推到桌前希望他不要多想：“你管谁在研究狼毒药剂呢，今天晚上你是我的魔药教师，我们开始吧？”
“安娜小姐，如你所愿。”弗兰打翻开《基础魔药教程》，阴森的地窖里燃起鲜艳的红色火焰：“到储蓄柜里辨别这几种药材，我想你应该没问题吧？”
事实证明阿莉安娜只是平时不太认真学而已，别看弗兰平常一副散漫的样子，他倒是很合格的家教。熬制魔药散发的热气让地下教室暖和起来，阿莉安娜脱下了她厚厚的斗篷以便工作。你工作时的快乐和痛苦，很大一部分归功于你和谁在一起。少女想着，顺时针按照要求缓缓搅动成品，弗兰就是一个很好的伙伴。而且他和莫里斯给人的感觉好像啊，在阿莉安娜的意识里，双胞胎一直是很神秘的关系。
“喏，你不是做的很好吗？”弗兰熄掉坩埚下的火苗，并且示意给阿莉安娜怎样做才是最标准的方法：“平时在课上是怎么回事呢？”
“我……我也不知道。”被那双和莫里斯一样的紫罗兰色眼睛一扫，阿莉安娜竟然窘迫起来，她脸红了：“我一紧张就什么也做不好，再说弗兰在的时候就算弄错了也不要紧啊，你总会帮我修正回来的。”
“那你说，是我好还是莫里斯好？”男孩嘴角含一抹俏皮的笑，不过他的眼睛透露出认真的含义：“小安娜？”
有那么一秒钟阿莉安娜愣住了，她脱口而出：“这也太叫人为难了吧，你们两个都很好啊。”
弗兰耸耸肩。“那要是莫里斯和我都喜欢你，你会选择谁呢？”
少女吓坏了，以至于她把手里的坩埚“匡”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你是开玩笑的吧？弗兰，你可不能这样吓我，这是犯法的。”
“臭美的地精小姐。”弗兰死命拧了一下阿莉安娜的鼻子：“真没想到你这么自恋。”
仿佛一颗心瞬间降落到地上，少女放松下来，笑意闪烁：“弗兰，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莫里斯让你来问的？是不是？”然而这话一出口阿莉安娜就知道她错了，因为同伴脸上的细节透露出了她想知道的，弗兰询问她的话和莫里斯并没有任何关系。
阿莉安娜并不是个傻子，她感到无法面对弗兰，因为她很确信莫里斯才是真正的答案。
“安娜。”弗兰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似乎已经猜到了少女的回答：“你肯定不知道，其实我们小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分得清我们，就连妈妈也经常弄错。”
“你胡说。”阿莉安娜羞愧地指出：“除了我谁都分得清你和莫里斯。”
“也许你看到的才是真相呢？”弗兰轻快地笑着，眸子像是一对年代久远却始终熠熠发光的宝石：“从小我和莫里斯喜欢的东西就几乎一样，变形课、剑术、苹果派、飞天扫帚、骑士精神，甚至是同一个女孩，莱拉.埃文，我们的青梅竹马，格兰芬多的火焰女神。”
原来我是在自作多情，阿莉安娜暗地里绝望地想到，你怎么知道莫里斯喜欢那女孩，说不定莫里斯喜欢的是我呢。
“我爱莫里斯，莫里斯也爱我，所以我想这不是嫉妒。只是有一天我突然开始怀疑，如果我和莫里斯一摸一样以至于没有人分得清我们，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这个世界上有莫里斯不就够了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阿莉安娜皱起淡色的眉毛：“少了你怎么可能还一样？如果只有莫里斯那波特兄弟不就不完整了吗？无论如何——”她激动的噎住了：“无论如何都是不一样的！反正对我来说不可能一样！”
弗兰维持着他的笑意抚平少女的金发：“安娜，你真的很可爱，不过你误会了，我当然不会有愚蠢的念头，我只是有些……困惑。我知道我和莫里斯作为一个整体被很多人爱着，但是我很自私，我还想要体会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被看待，被……爱的感觉。于是我努力改变我自己，尝试去喜欢那些我不喜欢的东西——只是为了和莫里斯不同。我专心于魔药、古代魔纹和算术占卜，莫里斯是英俊的骑士我就是喜欢恶作剧的坏魔法师。然后我发现即使是这样我也能适应的很好，别人渐渐开始分得清我们了。”
“那样不是很好吗？”
“是的，起初我满足了。”莫里斯点点头，可他的脸上却浮现出怎么也遮不掉的忧郁：“后来我意识到我是错的，从你身上。”
“我？”阿莉安娜百思不得其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弗兰？”
“你依旧分不清我们，安娜。”弗兰叹了口气：“因为你看到的才是真实，我和莫里斯太像了，而且我永远没法做的比他更好。大家看到的弗兰只是我努力营造出的假象不是吗？莫里斯从来不会想到这些事，这才是我和他唯一的不同，安娜，我更加自私。”
“我分得清你们，弗兰。”少女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虽然我从来没想过你的这些事，但是要是我造成了你的困扰的话，我会承担起责任的。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弗兰对不对？”
有一头凌乱黑发的少年点点头。
阿莉安娜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地看过一个人，试图从他漂亮的外表看透他柔软的内心：“我看到你了，弗兰，而且我发誓我会一直这样看着你。”
弗兰.波特露出一个清亮清亮的笑意，照亮了整个阴森的地下教室：“我等着呢。”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两个失败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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