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圣诞前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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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下了好几场的雪，把节日的氛围推向新高，阿莉安娜敢说连教授都没有心思上课，何况迫不及待想要放假的学生们呢？
少女已经被告知由于阿不思和盖勒特要到德国去过圣诞节，所以她和阿不福思不得不留校了，盖勒特其实询问过阿莉安娜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格林德沃庄园过节，天知道阿莉安娜有多想去看看，可是少女知道她顽固的小山羊是绝对不愿意踏入格林德沃的地盘一步的，而她不可能让她的二哥一个人过圣诞。
所以尽管万分不情愿，阿莉安娜还是倚在窗台上看着无人驾驶的马车载着阿不思和盖勒特远去，心中默默祝愿他们旅途顺利。
“你真该谢谢阿芒多，是他借给我们拉车的夜骐。”阿不思隔着温暖的蓝色火焰对恋人说，一边烤着他的手指：“省掉我们很多麻烦。”
“阿尔，你见过死亡？”盖勒特脱口而出。
“当然。”阿不思平静地说：“我母亲死在妹妹手里，你忘了？我告诉过你的。”
人的记忆真是奇妙的东西，不过短短半年，盖勒特几乎要忘记阿莉安娜曾经的样子了：“是了，我几乎要忘了……”
“那你呢？”阿不思问：“你在哪里遇见过他，那个冷酷迷人的老绅士？”
盖勒特为恋人的比喻微笑了下：“我不知道，在我的记忆中，我似乎从未见过死亡——虽说这是迟早的事，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能看到它们。”
“这并不意味着你没有接触过他。”阿不思轻声说：“或许在你没有意识到的地方……要不要来点糖豌豆？阿莉安娜推荐给我的。”说着红发巫师从袍子里拿出一小袋甜食，乐呵呵地变出只玻璃碗盛放，然后孩子一般在里面挑挑拣拣。
“不——不用。”盖勒特对恋人的嗜好敬谢不敏，他的眼神却追逐着阿不思沾满糖丝的手指，猝不及防地倾身含住。
“喜欢吗？”收回手指后阿不思问，显然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太甜了。”他金发的恋人摇摇头，难以理解阿不思对这种小小的豆子表示乐此不疲。
“我从前很喜欢比比多味豆，有一次吃到一颗臭烘烘的豆子……恐怕之后我就不太乐衷于那个了。”
“阿尔，我终于要回去了。”盖勒特掀开设有防风咒的布帘，眼里有乌云弥漫。他们飞的很高，有云朵飘进马车里，被阿不思用魔杖点成各式各样动物的形状，他对其中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特别关爱有加，甚至为它添上了梅花鹿的角。
“是‘我们’。”阿不思补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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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贵的大理石装饰了整个大厅，灯火把衣着鲜丽的宾客们的头发照的油亮油亮，桌上堆满各式各样的菜肴和饮料，光是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看那个小可爱！他是和盖勒特一起回来的吗？”阿不思矮身钻过一群身着流行麻瓜样式巨大裙子的贵妇们，试图摆脱落在自己身上的指指点点。
“我喜欢他的眼睛，多可爱啊，像莱茵河底的宝石。”另一名身材极为丰满的少妇将半张脸隐藏在孔雀毛扇子下，只露出一对黑色大眼睛：“可惜了……”
“我能问问可惜在哪里吗，罗斯玛丽夫人？”执扇子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接着罗斯玛丽夫人露出她神秘诱人的脸蛋镇定地说：“盖勒特，好久不见，你不是去见你的父亲了吗？”
“他正被家主召见呢。”明明是赏心悦目的容颜和亲切的微笑，罗斯玛丽夫人却从年轻的后辈身上感觉到了刺骨的凉意：“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可惜这个可爱的年轻人已经被你预定了啊。”俏丽的夫人意有所指地将扇子指向试图突出小姐太太们重围的阿不思，他也正巧看到了他们，正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盖勒特。
“你不去帮帮你可爱的同伴？”罗斯玛丽掩口而笑，盖勒特向她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去，匆匆赶向阿不思并把他从女眷们当中解救出来。
“阿尔，我记得你很擅长让女士们保持心情愉快？”面对恋人的挪揄，阿不思整理着自己凌乱的礼服长袍小声抱怨：“只限于淑女，盖勒特，我总算见识到已婚妇女的厉害了——不是说她们不迷人，刚才你在和谁说话？”金棕发色的妖娆夫人消失在人群中。
“罗斯玛丽夫人。”不动声色地布下一道静声咒后，盖勒特低声向他解释：“她是我父亲的情人，也是阿斯坎尼亚家族的家主。”这时尤里斯.格林德沃走进来，立刻成为了所有雌性生物目光的焦点，金发美人带着惹眼的笑走向阿不思和盖勒特，盖勒特抿起嘴。
“我说过我们会再会的，盖勒特。啊！还有……”他戏剧性地停顿仿佛刚刚才看到阿不思一般：“这位是……”
“阿不思.邓布利多。”盖勒特抢在阿不思开口前冷冷道：“我从英国带回来的旅伴，也是我的挚友。”阿不思多少有些好奇地看着光彩照人的尤里斯：“您好，节日快乐。我不得不说您看起来相当迷人。”
尤里斯愣了一下，似乎对这样单纯直白的赞美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接着他大笑起来：“谢谢！容我自我介绍，尤里斯.格林德沃，是你身旁这位傲慢年轻人的叔叔，但是请一定叫我尤里斯。”
在他开怀大笑的时候，阿不思注意到他的金发仿佛有生命一般无风自动：“尤里斯，我冒昧的问一下，你是否有特殊血统？”
“他是一个半魅娃。”盖勒特代替他的叔叔回答，他充满敌意的视线都快具现成刀子和斧子了，阿不思却明白这不过是恋人恼火的表现，和他刚才和罗斯玛丽夫人在一起时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完全不同。况且如果他没搞错的话，阿不思露出狡黠的笑意，他的恋人或许是在吃醋？
“美丽永远都是上帝的恩赐。”阿不思淡淡道，用一种赞赏的目光看着金发魅娃。尤里斯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意外，显然这不是他通常会得到的回答，他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着侄子的小情人。
“你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盖勒特，耐心点。”尤里斯笑眯眯地说，从银灰色的袍子里拿出一枚样式朴实的戒指戴上：“和静音咒比起来更为有效的一种小魔法，你已经见过罗斯玛丽了？”
盖勒特微微颔了颔首，眼中的讥讽鲜明起来：“她的双面间谍可以当的更高明些，父亲怎么看待她？她的利用价值恐怕到头了。可怜的女人，她本可以活的再长些，不过投机失败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为什么不想想，如果失败的是你呢？”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美感的半魅娃捋了捋长长的头发：“名义上说支持你的保守派可不少，他们不会心甘情愿地臣服的，况且家族里并不是没有直系继承人。”
“我从可爱的女士们那里听说……”阿不思插话：“格林德沃家族下一任直系继承人只是个孩子，是这样吗盖勒特？”
“小卡尔只有六岁，他完全惹人喜爱。”尤里斯微笑：“发号施令的当然不会是他。”
“迪特里希.格林德沃是家族直系的当权者，如果小卡尔不幸夭折，他就会是下任家主。而我……”盖勒特玩味地抬高尾音：“妄图改变这个腐朽的家族，成为了他的眼中钉。”
“我就喜欢你这种态度，盖勒特。”尤里斯再次放声大笑：“去书房吧，你的父亲在等你们，记住”他不出声地说：“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只是他轻佻的态度实在令人无法信服。
阿不思有些紧张，赫尔曼.格林德沃看起来很年轻，同时也极为俊美，但是他的年龄却依旧给人感觉是一个谜。他身上有盖勒特没有的严肃内敛的气质，别人或许会说他看来老谋深算，但是阿不思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心机深沉却绝非阴险狡诈之辈。
“你回来了。”没有寒暄或者问候，年长的格林德沃平静地对自己的独子说：“比我预计的要早。”
“在你让我离开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盖勒特微微侧仰起下巴，阿不思感觉到恋人内心汹涌的情绪。
“你不属于这里，一直都不属于。”年长的格林德沃格林德沃轻声说，阿不思说不清他是在说给盖勒特听亦或是自己听：“我很早就知道。这里太黑了，我又太老了……而你就像她一样，太明亮，总是在燃烧。”
“我母亲死时，你甚至不在她身边，不，我在乎的不是这个。”盖勒特冷然说：“你让家养小精灵带走我，可是我回来了，你也许不能想象一个孩子怎么突破格林德沃庄园重重的防护——尽管他有不怎么纯正的血统，但是我回来了，跪在她的床前，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
阿不思瞬间意识到盖勒特在马车上告诉自己他从未见过死亡是一个谎言，但他无法责怪他，因为盖勒特显然把这个秘密隐瞒了很多年，以至于当他一吐为快时残忍的愉悦同时激荡着两人的胸口。
年长的格林德沃猛地动了一下：“她说她恨我？”
“她什么都没说。”盖勒特恶毒地笑起来，仿佛这更能伤害椅子里那个人：“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我，仅此而已。”
这番话起到了意料之内的作用，赫尔曼.格林德沃平静的面具裂开了一道口子，阿不思好像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被快乐和痛苦侵袭过的人从那张波澜不惊的大理石铸成的脸庞后向外张望，接着裂缝迅速愈合了。
“你回来干什么？”年长的格林德沃突然站起来，之前疲惫的身影仿佛只是错觉，他的眼神坚强有力：“我让你不要再回来了！离开这里！否则你不得不付出血的代价，难道我的话也不能约束你了吗？我亲口告诉过你，你再也不是格林德沃家族的人，你永远也不允许回到这里！”
盖勒特对父亲的怒火泰然处之：“可惜你不是家主，父亲。如果你是家主，我的母亲就不会因为她是一个哑炮而怀着遗憾抱病而死，而你也不会再次见到被你驱逐的我，只是因为迪特里希.格林德沃的一句话。”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让你回来？”年长的格林德沃瞬间收回所有的怒火，海蓝色的眸子恢复了意味不明的波澜不惊。
阿不思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眼前的男人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提醒儿子，尽管他不知道该在固有的家族和儿子之间选择哪一样。
“为了圣巴托罗缪之夜。”盖勒特平静地说。
“这么说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年长的格林德沃摇头：“那就让无关的人离开，你选择燃烧，旁人就有权力躲避灼伤，我作为父亲要说的话就是这些了。”
他们互相对视着，强烈的情绪让阿不思有些晕眩，盖勒特在犹豫……
“我很抱歉，格林德沃先生。”他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再平常不过：“我想无论盖勒特做出什么选择都不会与我无关的，我们是灵魂伴侣。”
赫尔曼.格林德沃缓缓转过目光，惊讶把他脸上的面具彻底摘下了。
阿不思努力忍住对他闪烁自己镜片后蓝眼睛的冲动，愉快地说：“我看得出来盖勒特还没有告诉你，恐怕你作为父亲应该说的话还少了些什么。唔……你说圣诞快乐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圣诞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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