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出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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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炎热，大厨房开始做些消暑的糕点羹汤送到各房，有些主子们爱吃的，都会交代小厨房学了，天天做了，放到房里。
安安却只能苦哈哈的吃些孕妇食品，瓜果从此绝迹，凉饮更是碰都不能碰。这日重歌来看她，道：“唉，看你这馋样。这是我们小厨房的刘嫂新琢磨出来的凉糕，加了花生和绿豆，热一热，你也能吃的。”
王氏派到安安身边的新一任嬷嬷葛嬷嬷笑着问了问点绿这糕点的配方，才敢让安安入口。重歌也不生气，她了解三房对于这个可能的子嗣的重视。而且她也清楚，若换了自己，更是会小心谨慎。
这凉糕果然嫩滑香甜，就是有些热，吃的安安一身的汗。重歌看安安吃的香，自己也拿了一块吃，笑道：“我本来还想去看看明玉的，可是大嫂说她要开始学着管家，还要准备绣嫁妆了，我不好打扰。看着她，我就想起了咱们之前，一转眼，都嫁入柳家快三个月了啊。”
安安道：“可是想明思了？”
重歌嗔道：“是，我想了。我怕他在平成，被哪个不长眼的小蹄子给勾搭坏了，伤了身，误了前程。”说道后面，重歌脸色冷了些，柳家的下人都不敢吭声。
安安笑道：“好了好了，过几个月他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就把他关在屋子里天天看天天盯着，做个夜叉门神守着，包管那些不长眼的小蹄子吓得躲到树洞里，瞅都不敢瞅一眼。”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重歌也绷不住了，道：“就你嘴巴叼，这么些好吃的都白喂你了！”
这时点秋送上了银鱼羹，重歌一闻那味道，突然一阵恶心，转过身呕了几声。安安忙道：“怎么了，可是闻不得这味道？”
点秋慌忙把银鱼羹拿走，点绿捧了盏茶来道：“二奶奶喝点水。”
重歌用帕子捂住嘴含糊道：“没什么，想是天太热了。”
但是一屋子人都忍不住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重歌身边的人有几个都忍不住露出了喜色。
安安也暗道，不会吧，这柳家也忒神了，她们几个新进门的媳妇怎么都怀的这么迅速。
之后的几天重歌又犯了几次，柳白氏喜上眉梢，问道：“你这个月的月事可来了？”
重歌红着脸摇头：“迟了三天。”
柳王氏也在一旁笑道：“哎呦，难不成你也有了？恭喜二嫂了！”
柳白氏忍不住欢喜：“这也要等大夫看了才知道啊，对了，过几天他不是来给晨欣复诊吗，到时候让他也给重歌瞧瞧。若是真的，那可就是太好了。”
“算算日子，你们可是前后脚怀上的呢，真不愧是从小长到大的好姐们，你们难不成还约好了不成？”柳王氏捂嘴笑道。
重歌难掩喜色，拉着安安的手抿嘴笑个不停。安安却总觉得心慌，等到跟重歌回了她的屋子时，她忍不住道：“你说，咱们是真的有了吗？你看，你还有些反应，我可是半点征兆都没有啊。月事也只是迟了几日，万一到时候，没怀上，岂不是丢死人了。”
重歌的笑意退了一点，道：“可也说不定怀上了呀。你看，”她把脖子里的小送子观音的玉像拿了出来，“这是娘特地为咱来求来的，说很灵的。送子娘娘怜惜咱们虔诚，所以才……”重歌红了脸，揪着帕子不说了。
安安皱眉：“我只是觉得，家里这样大张旗鼓，提前就庆祝起来，不太妥。”
“这事也就是身边的人知道，婆婆已经下了禁口令，不许底下人乱说。”重歌道，“唉，可惜咱们怀的月份浅，否则我真想现在就让大夫来诊断诊断。”
就算还是未知，但重歌在二房也变得更加金贵起来。柳白氏只让她好好歇着，连她暂时管的小厨房的职务都免了，规矩也不用立了。重歌满心欢喜，但还是学者安安礼数不落，天天到柳白氏跟前奉承。事后她无比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头昏犯懒，否则……
大夫上门的那天，连平氏都特地来了，二房和三房的人都紧张的等待着结果。重歌小声道：“晨欣，你先吧，我怕。”
“你是我二嫂啊，我就算想在你前头都难啊。”安安也小声道，握住重歌的手。
果然柳白氏和柳王氏让大夫先给重歌看的，重歌脸色通红，满是期待的等在屏风后头，伸出了手。点绿盖上了帕子，心头提到了嗓子眼，直勾勾的盯着大夫。
大夫倒是很镇静，把完了左右两只手后，问了症状才道：“二奶奶肠胃有些不适，开些药，少吃油腻，就好了。”
重歌脸色的血色顿时退的干干净净，安安只觉得一阵眩晕。
柳白氏的声音仿佛是从天外飘来的：“大夫可确定，要不要再诊断一下？”
大夫笑道：“老夫行医数十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柳白氏笑道：“是我心急了。”手却攥得死紧。
重歌是被点绿硬搀到一边的，她看着安安坐了过去，突然有了力气一般，直了身子，看着大夫给安安确诊。
安安是确确实实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
安安笑不出来，柳王氏再开心，此时也不会露出来。倒是柳白氏先道了恭喜，平氏也张罗着正式开始准备孕妇所需的一切东西。
柳王氏回了三房才笑道：“好孩子，好孩子。娘当时可真怕，你也，幸好，幸好！一定是文烨，他在保佑你，保佑明昌啊！”
柳王氏抹泪道，安安赶紧劝了几句，柳王氏又拉着她开始讲孕妇经，直到第二天才找到机会去看重歌。
重歌在人前还一切如常，柳白氏待她也很亲近。可是一等只剩了张家的人时，重歌的面色就死灰一片。
“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重歌握住安安的手腕，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安安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梨花带雨，但是现在没有人会为这幅美景动心。
“来日方长，你还年轻，身子也好，等明思回来了，一切就都好了。”安安安慰道。
重歌咬着嘴唇看了她一眼，拭了泪，勉强笑道：“对了，我还没正式恭喜你呢。”
安安惨然道：“是呀，恭喜吧。我若不趁现在赶紧怀上，以后……”
重歌笑的真心了点：“又说这话，你不用安慰我。我懂，你怀了，总比咱们俩个都没有强。”
“不过，你为什么会有孕吐的症状呢？之前不见你有过啊？”安安道，重歌苦笑摇头。
“我怎么知道，命吧。该我就在这个时候犯病。”
安安皱眉，这时柳白氏身边的婆子来寻重歌，神色有些不好。点绿快速的给重歌匀面上装，重歌道：“你先坐会，若是我回不来，你就先走吧。”
每次安安和重歌在一起时，都是得了两位婆婆的默认的，一般她们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叫她们。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过了半个时辰重歌才回来，脸色极为难看。
一进屋，重歌就踢翻了一个椅子，坐在一边狠狠的捶着被子。点秋和点绿忙关了门，去盯着外头的丫鬟婆子。
安安询问的看下点绿，点绿小声道：“两天前去看二爷的人不小心露了口风，说是，二奶奶有了。二爷闹着要回家，被人劝下来了。现在，二夫人正派人去安抚二爷，还把之前那个说漏嘴的人打了板子撵到庄子里了。”
安安扶额：“那个人是柳家的？”
“嗯，是门房的侄子，平时就有些不着调。”点绿答道。
安安无奈，真是祸不单行，怎么偏偏就叫明思给知道了呢！柳白氏本来就嫌丢人了不高兴，这样岂不是更恼了重歌。
“去，派门房的小黑想法子去平城一趟，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安道。
重歌气道：“这是怎么了，一出接一出的，我流年不利吗！”
“好了，别咒自己了。”安安道，“越是这样，咱们越是要稳住。”
“不然，咱们回家住几天吧！”重歌可怜巴巴提议道，“我不想留这被人嘲笑了，好歹出去躲一躲啊。”
安安无奈：“那先让人跟姑姑递个话吧，别声张。若她同意了，咱就回去住几天。”
重歌低头想了会，道：“算了，娘不会肯的。没事，过阵子就好了。”
十天后，小黑打探完消息回来了。
明思得知重歌可能有了，开心得要死，立刻就要回来，是可儿硬是拦了下来，跪在地上痛陈利害，求了好久，明思才勉强答应不回去，但还是写了封信让人带了回来，还有好些他在平城买的东西。
重歌的绷着脸不吭声，安安道：“赏二十两银子给可儿吧，让小黑给她带过去，要她好好照顾二爷。”
“也让她小心着点，别以为这次立了功就抖了起来。”重歌冷笑道。
安安沉思，总觉得这次事情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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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又是珠儿值夜。
梅姨娘睡下不久，又起来道：“可打探到了什么？”
“没有，二房的下人管的严，这事又丢人，我问不到什么。”珠儿道，忍不住笑了，“没想到真成了，姐，你可真厉害！”
梅姨娘面有得色。重歌在京城时，有一次去柳家做客，吃了一碗绿豆羹，吐了。当时大家都当她是一时吃坏了肚子，没人在意。
后来回程时，重歌又晕船了。大家也只当重歌是因为出了那些事，郁结于心，所以才会如此。
只有梅姨娘注意到了。她从小混迹青楼，对于香料最熟悉不过。船上每间房中点的熏香，含有少许薄荷的成分，是为了清神。而那碗绿豆羹，也加了薄荷。当时她就猜测，重歌可能是对薄荷过敏，才会引发了呕吐。
重歌最近经常吃的凉糕，那配方是来自她的手里。是她让珠儿去了大厨房做的，故意让厨娘学了去，又传到了各个小厨房，进了重歌的口。
没想到，真让她给蒙对了。梅姨娘笑道，这样好了，一个成了三房的宝，一个在全家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连远在平城的男人都知道了。
“哈哈，你未出阁时再受宠风光又如何？这才只是开始啊，张大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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