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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桃之夭夭·许你春秋不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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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
“嗯?”
“为什么每日都要早会?”
“分配各方事宜,听取各路先报。怎么了?”
“一定。”
“不一定好不好?”
“不好。”
“……”拍他的手。
“又胡闹什么。”
“你不早会好不好,改成午会?”
“不好。随意变规会使人心不服。”
“我早上起来你都不见了,不舒服。”
“你起了可以到明霄台寻我。”
“不说了,睡了,困死了。”
“小羽,我……”嘴被某女的爪子捂住。
“闭嘴,睡觉。”咬牙切齿。
第二日一早醒来,巨大的垂帐白床上又只剩丁小羽一个人。初春,沉稳大气、华丽广阔的隽霄山庄上空,响彻了丁某人怒气冲天的狼嚎:“嗷!——早会!——老娘跟你拼了!——”
再一日的清晨,九方漓容在某女的四肢环扣中憋气地醒来,纲要动手把她提开,贴在他胸膛上的丁小羽突然睁开双眼,水灵灵地盯着他。
九方漓容好笑,“早会要迟了,放开。”
丁小羽楚楚可怜地在他衣上蹭,“九方,不要离开我嘛……”
九方漓容一翻身就把她压在床上,“一会儿过来不就行了。”然后起身穿衣。
丁小羽把心一横跃上他后背,小腿缠在他腰上,玉臂环着他脖子,“我不!”
九方漓容失笑,“小羽,下来。”
“我不。”我才不让你丢下我,“有本事你背我去!”
九方漓容想了想,居然说:“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总应穿好衣服。”
丁小羽惊喜:“你真答应背我去?”
九方漓容点点头,“不然你不平。”
丁小羽麻利儿地跑去穿衣,速度绝对创世界纪录。可当她回头时,哪里还有九方漓容?
丁小羽张牙舞爪奔到窗前,指着不远处一抹玄色身影怒吼:“嗷!——臭僵尸!又骗老娘!我跟你没完!——”
力斗不过,只能智取!
丁小羽其实俺那个样,为自己打气:“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轻拢慢捻抹复挑!从此君王不早朝!二十四桥明月夜!从此君王不早朝!一树梨花压海棠!从此君王不早朝!一枝红杏出墙来!从此君王不早朝!劝君怜取眼前人!从此君王不早朝!为伊消得人憔悴!从此——”
“从此君王不早朝。”身后传来玩味的轻笑,“小羽就那么不喜我早会?”
丁小羽全身石化,头也不敢回,拔腿就跑,“臭僵尸你干嘛偷听!”
她的后脖领很快便被拎住,九方漓容笑得春风荡漾,“小羽在那里叫得那么大声,不听到也难。”
丁小羽黑脸,“九方你想喝汤么?”
九方漓容摇头,轻轻放开她,并且向后退了两步。
“不想?”丁小羽伤心状,“唉,感情果然经不住——”
“岁月的洗礼……”九方漓容长指揉额,“小羽,够了。”
丁某人立即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我们出庄去玩吧!”
“为什么?”
“这样就没有早会了!”
“那样早上来的就是雁螭。”
“……当我没说过。”
可是成婚一年来,丁小羽对早会的恨是有增无减,一日胜过一日,誓要与其决战到底。
方式一是夜里那啥的……可是丁小羽一介女流,自然不到两刻钟就败下阵来。
方式二是早晨醒后色授魂消。这个方法嘛,要掌握好时间——如果在早会开始前半个时辰开始对某僵尸进行勾引,那么在早会开始前一刻钟,结局依然是丁某人一个人躺在床上,并且浑身瘫软无力衣衫不整。如果是在早会开始前两刻钟开始对某僵尸进行勾引,那么一刻钟之后的结局便是丁某人一个人在床上红着俏脸颤抖,忍耐被勾动得地火。如果悬在早会开始前一刻钟……
丁小羽睡眼迷离,罗带半解,一张粉脸嫩得出水,玉臂勾上九方漓容的脖颈,“九——方——”
“嗯,”九方漓容系好缕带,“早会完后来华厅找我。”提开小羽,翻身不见。
丁某人在床上哀嚎不止,由衷呐喊:“妹子啊!遇见不开早会的男人就嫁了吧!”
终于,丁小羽向命运妥协了。
每天看着九方漓容坚持不懈地去早会,她也慢慢领悟了这个男人究竟为什么能成为江湖霸主。他散淡的外表下有着不为人知的坚持,他勾人心魂的凤眼中有着万事不推的固执。他的谨慎与周虑,恰是强过天下人的至宝。
或许自己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爱他如此深切,如今又怎能强求他放弃这个性子?她突然满足地笑。
“当当。”面前的碗被敲了两下,雁螭拿着筷子一脸鄙夷地看着她,“原来不聪明就算了,现在还学会盯着甲鱼傻笑了了,啧啧……”
丁小羽奋起反抗:“傻笑需要学么?!你这猪脑!”
雁螭摇头,“某人脑子进了鸡,不能用常人思维推断。”
“你才鸡你才鸡你全家都是鸡!”丁小羽气势汹汹地一筷子戳在甲鱼上,扒下一块夹给九方漓容,笑得殷情:“九方,成天和雁左使这种脑子有毛病的人一起做事特别伤身吧,来补一补。”
九方漓容微笑点头,“好。”
雁螭捂住胸口,“主上,你……你一直认为我脑子有毛病?”
九方漓容望了眼头顶的天空,“也不是一直。”
明霄台上,雁螭的声音长久不复响起。良久。
“雁螭,”九方漓容瞥了他一眼,“怎么不吃了?”
雁螭哽气,“属下吃好了。”
丁小羽于心不忍,决定退让,给他夹了一筷子长葱,“别赌气了,哥,快吃吧。”
雁螭怒目:“吃葱?你养鸭子还是养鹅?!”
九方漓容似乎心不在焉,“鸭鹅吃葱么?”
雁螭喷火,“主上,这个不是重点啊……”
丁小羽一脸贱笑地看着他。
雁螭也不甘心,立即夹了一筷子蒜放在丁小羽碗中,“蒜去火,多吃点。”
丁小羽捏拳,看老娘吃了蒜再和你吵,熏死你!她一筷子夹起蒜就要吃,却被蒜的味道冲得一阵恶心,最终没能吃下去,还差点吐出来,不禁面色发青。
九方漓容一愣,“怎么了?”
丁小羽吐舌头,“蒜的味道奇奇怪怪的。”
九方漓容挑起眉毛,“蒜?”看了看蒜,“很恶心?”
丁小羽点点头,端起碗把蒜全赶紧九方漓容碗里,一边赶一边说:“九方你看,这蒜吧——”
“丁小羽!”雁螭噌地站起来,“你脑子果然有鸡是吧!主上不吃葱姜蒜!”
“姓雁的老娘刃你很久了!”丁小羽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猛地一用力,却迎来一阵头晕目眩,腿一软就向边上倒去。
九方漓容忙一把揽住她,探手听她的腕脉,玉指不知何故竟有些颤抖。
片刻,他收回手,却似在想什么一样,盯着丁小羽不动,神情掩不住吃惊。
雁螭紧张起来,“她怎么了?”
九方漓容忽然将丁小羽打横抱起来,一阵风一样刮进前堂后的华厅,将她在床上放平,然后又探手听了她的脉。
丁小羽也紧张起来,“我,我有什么病么?难道从前的毒——”
“小羽。”九方漓容打断她,“不是病。”
丁小羽狐疑地打量着他眼中璀璨的神采,仔细想着他声音的不稳,奇怪地问:“那你紧张个毛。”
九方漓容紧紧抱住她,很紧很紧,然后珍惜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孩子。”
丁小羽一愣,“你说什么?”
这时雁螭在华厅外紧张地叫问:“主上,如何了?”
九方漓容已经笑出来,声如玉撞清脆。
“小羽,我们有孩子了。”
第二天清晨,隽霄山庄早会首次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