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同人]荣光.修改版》莫子乔

16、1.16

　　Bobby。
　　Bobby！
　　Bobby……
　　我的Bobby……
　　耳边回荡的是歌迷们疯狂热烈的“Leslie”、“荣少”，可罗天生心底回想的，却只有Bobby这个名字。
　　坐在最能看清楚舞台却又最不容易被舞台上的人看到的席位上，罗天生终于可以放纵自己的眼神，放纵自己的心思。
　　那个圣诞夜，发现自己对这个可以说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居然起了那样龌龊的心思，罗天生真的曾在瞬间堕入地狱。
　　前后两世加起来都年过古稀的人，居然能对一个孩子起这样的心思。
　　即使这一世有了一个年轻的身体，也有过不少男女情人，可他不是那些消遣取乐的小玩意儿，他是他准备珍爱一生的孩子啊！
　　怎么舍得用那样龌龊的念头玷污他？
　　如果不是担心这孩子没人时刻看顾会不会在二十一年后重复他记忆里的命运，罗天生几乎就要远远逃开了。
　　可他无法放心，也舍不得。
　　幸亏的是，虽然现在这个身体很年轻，可他毕竟活了七十年。
　　确定了要好好守着他，就不会有什么情不自禁的伤害。
　　男人都是这样，欲望和感情不需一致。
　　他只需要让路易斯做好安排，定时有能舒缓欲望的对象，那么面对Bobby的时候，他就还是那个好朋友好哥哥。
　　不会有丝毫逾矩。
　　甚至连眼神，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只有现在，在确定Bobby不会看到他的现在，他才能放纵自己的情绪，在眼底心里纵横。
　　看他将一身白色西服穿出风情万种，看他将一套红衣穿出冷艳绝伦，看他一举手、一投足，看他一旋身、一迈步，都是风华绝代。
　　我的Bobby，天生的风华绝代艳压天下！
　　罗天生忽然有些后悔，怎么就没将那首《风华绝代》写出来？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还有这个人，如果唱起那首风华绝代，该是如何的魅惑众生？
　　虽然他不需要他站在舞台上就已经倾倒。

　　他在台上唱《至少还有你》，罗天生在台下叹息。
　　当日写这首歌，他并不是此刻的心情。
　　那时候他是他重要的弟弟、儿子、家人，他是他在希望破灭之后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靠，唯一的牵挂。
　　可那时候，绝对没有想到，当看到他对着台下数万人唱着《至少还有你》的时候，自己居然会觉得心里发酸。
　　我只期盼繁华过后唯你相依，可你却有万千人等你一个回眸。
　　罗天生叹息，却不想张国荣居然说：“这首歌，唱给我最重要的朋友和家人，也是为我写这首歌的人。我曾经说过，我和他不需言谢，所以我不在这里感谢他对我做的一切。但我要告诉他，因为有他在，我才能无所畏惧，我才能站在这里，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我至少还有你……我也想告诉他，虽然我可能无法做到像他照顾我一样照顾他，但我也会一直在，一直努力……无论如何，他也至少都能还有我。”张国荣或者不知道罗天生的心思，但他能察觉自从那次罗天生从大陆回来之后，明显更加冷清的气息。
　　他说到这里，正好旋律响起，接着唱出：“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这已足够。
　　有这句话，足够他支持一生。
　　有这句话，足够他压抑一生。
　　只要他一生顺遂。
　　他可以一直是个好朋友好哥哥好家人，守着他看着他妻贤子孝幸福一世。
　　罗天生的眼角，忽然流下一滴泪。
　　今生第一滴眼泪。
　　也许也是最后的泪。

　　路易斯静静递上手帕：“您为何不说？荣少未必会拒绝。”
　　罗天生没接手帕，他那滴泪甚至没滑下脸颊就已经干了。他淡淡地笑：“这条路何其艰难！他又是天生活在聚光灯下的，又那么追求完美……我怎么舍得他为难？”他或许不会拒绝，因为自己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同家人，但罗天生又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因为自己污秽的欲望去让他为难？
　　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薛彤的心情。
　　宁愿在暗处守着他一辈子，也不开口说爱。哪怕是在最终的最终，也不过是吻去他泪水时在眼角的轻轻一吻，许诺生生世世，却永不说爱。
　　如此凑巧，台上正是张国荣唱着“哑爱”，正是唱到“地上氤氲了的人间灯火，模糊了眼前、清晰了记忆里，从来没说爱的你、那、静默的温柔”的时候。
　　罗天生看着他穿一身艳丽红衣却演绎出深情无悔，眼底心里，满是温柔。

　　可以在数万人面前大声问着“我今晚棒不棒？有没有觉得好High啊？”的张国荣，在罗天生面前却不发一语，只是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像一个拿了满分试卷回家期待表扬的小孩。
　　罗天生失笑：“今晚的演唱会很棒！我的Bobby，更是颠倒众生，迷晕了数万观众！”
　　张国荣眨眨眼睛：“那你呢？”
　　“我？”罗天生愣了一愣，然后笑着揉揉他的头发，“我自然也是颠倒了迷晕了啊！Bobby的魅力，从来所向披靡。”
　　张国荣终于得意地笑了起来。
　　罗天生无奈地摇摇头，递过去一张纸：“新歌。”
　　“风华绝代？”张国荣扫了一遍歌词，还没试唱已经佯怒：“我哪里有那么自恋？”
　　罗天生笑：“唱唱看吧，真的很适合在舞台上的你。”
　　张国荣撇撇嘴，一脸不屑却掩不住眼底的高兴，再加上第一场演唱会的兴奋未过，他不止唱，还随兴起舞，明明一身黑衣，却硬是舞出傲慢妩媚风情万种。唱完之后一脸不满地盯着始终无动于衷的罗天生：“至少给些掌声吧？”
　　罗天生配合地鼓掌。
　　天知道，他是如何克制，才能忍住在他唱“你想不想，抱一抱”、“你想不想，吻一吻”的时候，真个抱上吻上去？
　　原来自己的自制力，远远不够。

　　张国荣在红馆连开十二场演唱会。
　　然后是韩国、扶桑、马来西亚……
　　一场比一场风情万种颠倒众生。
　　自第二场起，开始唱起风华绝代。
　　而且每一场，都有一首歌给罗天生。
　　虽然从没点明，只是说给他写歌的好朋友好家人。
　　天地可鉴，他的话真的连最八卦的三流媒体都没想歪。
　　因为有些歌外界知道是罗天生写的，有些歌外界还不知道是谁写的，所以大家更多感叹的，是张国荣能有这么多那么好又那么有才能的朋友。
　　但在别有心思的罗天生看来，简直句句都是告白。
　　虽然其实那些歌，也并不是首首都是情歌。
　　只不过在罗天生听来，真的是首首都是对着他唱情歌。
　　唱的人无心，听的人却有意。
　　而那一句句“你想不想，抱一抱”、“你想不想，吻一吻”更是撩人万分。
　　挑拨得罗天生险些忘记自己已经是七十高龄。
　　路易斯安排的暖床，也忽然多了起来。
　　而且都是女子。
　　罗天生两世都是男女不忌，但在爱上张国荣之后，他眼底再也看不进任何男子。
　　更不愿意在抱着其他男子的时候想起他。
　　那是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