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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

  •   第二十二章往事已成云烟,再回首,伊人还笑否?

      经年离别春秋,相思不知何方。
      意兴独踱步,误入往事中。
      不舍,不舍,梦醒一褶愁眉。

      红尘滚滚,掀起多少风云多少情仇,爱恨飘摇,终化作轻笑一抹……
      七年,江湖风云变幻,很多事情被淡忘,就如同当年冷傲山庄一夜消失无踪的神秘,虽轰动一时,却也落得无聊之人茶前饭后的闲聊之材。
      七年,江湖更新换代,很多事情被人耿耿于怀,就如同当年风华一代的嫡仙公子终沦为男娼不齿。
      七年,江湖暗潮汹涌,很多事情世人不知却悄然发生……
      江湖百小生花万年在娶江南第一美女链式的聘礼《江湖》一书中曾经记载:
      万力15年,牒影三代长老东方长老及其一家老小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后清扫余留之物的小厮发现其叛变之事,掀起不小风波,幸当代部长敛鳅恨力挽狂澜,耗其半生功力歼灭余党,保得牒影百年基业。
      敛鳅恨生性血腥,当一代霸主之人,曾传此人好男色,养宠无数,然独宠寒姓男子。卒留鳅恨一人,不见男子,男子何去,不知。后鳅恨再得一宠,据传其功力折损非抗敌而因救人,事实与否,当不得知。
      敛鳅恨,所爱之物,舞,歌,怜君阁……

      怜君阁内歌舞升平,多少风流骚客流连忘返,多少清高居室都如凡尘云霄,只引来阁内阁主轻蔑一笑,“本就泥滚虫蚁脏,干吗装那莲花不染,啧啧,那莲花也未必不染,怕只怕外强中空,连我阁子里的孩子都看不上呢……。”嬉笑怒骂,美嗲嗔笑,怜君阁阁主幻怜易笑看多少爱恨情仇……
      “啧啧,臭蹄子怜易,瞧我忙得狗娘养似的,你倒好,蹲在这里嗑瓜子?”本就清亮的声音却被说得妩媚撩人,只是那字眼里满是讥讽。
      “哼,你这没良心的,要不是我你和那什么玉面能整天腻在一块吗?现在倒好了,欺负我这老人家……。”虽嘴上说得如何伤心,可赤衫一脸愤怒地看这某人窝在濪皡的大腿上嗑瓜子,好不自在。
      “你,你,你老了晚上还发春,不知道的还到说是猫叫呢……。”
      “哼,嫉妒啊,叫你那郎君也压你一回啊,就怕你面子下不来,切,都多少年了,还不肯松口,死鸭子嘴硬。”没好气地横了赤衫一眼,继续嗑瓜子,余光扫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濪皡,偷偷的给了他一记,让他再幸灾乐祸。
      “哼,我死鸭子,死鸭子总比……。”
      “啧啧,死都死了,你那老舍子的面子有什么用不是?”怜易笑着起来,擦身而过,赤衫可以闻见那股子药味。谁都知道,怜易身体里的毒是去不清的,只是靠着冉冉的药一直压着。
      “……”
      “唉,何必为了那老舍子白白放掉唾手可及的东西呢。婊子无情戏子无意,可谁又知道婊子有情,可那情,早被外面的狗东西吃了,难得碰见个好人,谁不放了所有跟着,哪怕真的一无所有……。”怜易看这铜镜里面丰韵了不少的脸庞,还有后面一直看着自己的濪皡,有些东西他们都了解。
      “怜易,愁衣……。”
      “那人又来了?”
      “西阁看呢。”似是哀伤,却是无奈。七年了都,既然不爱,为何执着依旧,就像自己的那个人一般,只是那个人爱着自己,赤衫知道。
      “哼哼哼,不成不成,当年他还有那牒影,我怜君阁倒还要他罩着,可现在他可是无官一身轻啊,不成不成……我这里可不是布施的地儿。”怜易说着便冲出屋子,想来几年的调养,让怜易的脾气更加刁蛮,不过身体倒比以前好了很多。
      “咯咯,臭怜易,你这叫过河拆桥……。”赤衫笑着叫嚣,却听见走廊内怜易的回答,“切,我就拆了,怎么着。”
      “你不管管吗?”赤衫笑着回头,对上濪皡温柔的笑着的脸,怜易变了,可濪皡也变了,变得会笑,会温柔,也许,这便是怜易的功劳。
      “他做的事终有他的道理。”虽然依旧冷冷,但却免不了其中的宠腻。
      “杀人放火也不怕?”
      “不,他不会,即使会,那也不会他动手……。”
      “……”淡然一笑,赤衫是看着两个人的风风雨雨的,到如今,或许只能用老天实在无聊来形容,转身离开,“该让那死人进屋了吧……。”
      出门,赤衫对上一抹霸道的眼睛,嫣然一笑,死鸭子终还是会有人要的……
      叮咚清响,舞者飘摇,人头攒动,却没有其他院子的喧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西阁变成了一些清雅居士流连徘徊的地方,许是那一代一代来的清秀丽人,许是那一代一代走的风尘波动。
      “他不在阁子里。”怜易入座,坐在一个男人的身旁,男人看这舞台上飘飘起舞的人儿,那冷硬的容颜似乎也被时间刻画出点点沧桑。
      “我知道。”似是无奈的叹息,只是带着点点的惆怅。
      “那年,为何不追?”
      两人沉默,七年前,七年前的那个清晨,一个走,一个静静停留观望……
      “我给不了他要的。”他要的爱,他要的唯一,他要的幸福,我都给不了,如何追,怎么捆绑?
      那年清晨,看着愁衣的紫衣飘然,缓缓地离开,自己只能静静地看着他离开。回眸一笑,对着怜易,鳅恨知道,愁衣看不见自己,只是,那份凄然,让鳅恨久久不能忘怀。
      一句“颜已改,心不在,徒留空悲切,不如归去。”痛苦萦绕……
      “你知道愁衣为何要离开?”怜易笑着磕着瓜子,看着楼下拥挤的人头,一粒碎屑扔下,居然没有人注意。
      “……”
      “是你口口声声的不爱,是你心里永远有着寒赟,是你总是将他当作替身,即便是爱,也会被这不爱磨灭。愁衣执着地爱你,相信事到如今依旧爱,只是……。”怜易回头,看着明显消瘦的人,“只是,他不愿他在你心里只有一个替身的价值,或者说,仅仅是个伴侣的价值……。”
      楼下一曲终了,鼎沸的人声掌声不绝于耳,“冷面阎罗从来便是爱你的吗?或者问,你从来便是爱他的吗?”
      “……”
      “抱歉。”谦然地鞠了鞠身,只是那冷硬的脸上始终是一幅淡漠的表情,怜易轻笑,伸手,一把瓜子洒落,引来几个被排在外面的客人回顾。
      “我都不明白我们之间是否有爱,我的牺牲是为了任务,他的放弃是为了厌倦杀戮。咯咯咯,或许,正如你说的,我们从伴侣成为了情侣,只是,我们都愿意,而你和愁衣,终是有一方不同意啊……。”对着楼下的客人嫣然一笑,缩头继续嗑瓜子。
      “……”
      “愁衣说过,曾经以为你无爱,所以他不求。可是你有,而那个人不是他,你叫他情何以堪,愁衣那孩子认死理,可你这把唯一的钥匙却迟迟不舍得给他……。”
      “可我不想骗他。”喝着并不甘甜的茶水,苦涩弥漫口腔,“当年也坐在这个楼之上看他翩然起舞。我承认,当时他像极了寒赟,只是,我并没有骗他,更没想过让他作替。,离开三年,那是因为东方老狐狸作威作福我根本分不了身。”涩然的抬头,“没有欺骗的事情已经让愁衣生不如死,你又怎么叫我忍心骗他,我甚至不敢想象他知道真相以后的举动……。”闭眼,在刀口上舔血的鳅恨怕了,怕了那双决绝的眼眸,还有那曾经绝望的举动。
      “……”
      “……”
      沉默的对望,怜易笑,鳅恨亦然,看着鳅恨,笑着嗑瓜子,鳅恨只是静静地喝茶,就像七年中的每一次来这里一样,静静地走进西阁,叫一壶茶水,将其饮尽,看着曾经愁衣舞动的地方,然后离开……
      只是,这一次,他身无旁骛地前来,没有了沉重负担……
      “哥,为什么你依然决定要离开?”偌大的大殿之上,冉冉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愤怒,愤怒地指责高高在上的大哥任性的离开,放弃所有,当一切真正步入正轨的时候。
      四目相对,鳅恨依然将手中象征权力的印章塞进冉冉的怀里,虽然挣扎,没有武功的冉冉抵抗不了鳅恨的力气,“你已经找到了你要的人,欠你的终究要还给你的……。”
      冉冉看着鳅恨,那个在众人面前永远冷硬的男人,那个可以给与自己温柔呵护的男人,那个满身是血却不让自己触碰那血腥半点的人,那个能够纵容自己的男人。
      “你已经不欠我什么。”紧紧地抓住鳅恨的衣襟,高座之下,无数人悄然离开。
      “冉冉,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始终要分离的……。”
      “我不要。”几近嘶吼的叫嚣,“我不要你离开,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
      “我不要这老舍子的权力,谁稀罕谁拿去,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冷静一点,冉冉。”鳅恨皱眉,“难道你还在质疑我的想法吗?”熟悉严酷的声音,只是温柔的将冉冉抬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去找两个人之中的谁?寒赟还是愁衣?”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冉冉冷静的看着鳅恨。
      “……”
      “七年了,你依旧爱着寒赟吗?”转身走下阶梯,看见的是大门口站着的高大男人,冉冉微笑,那人也笑了,“哥,寒赟依旧一个人,那个舒青并没有乘虚而入,只是,你真的依然爱他吗?”
      “或许……。”鳅恨笑,转身也离开,“或许时间让人学会淡忘,可时间也让人学会想念……。”
      缓缓地走下高高的权力的台阶,冉冉猛然回头,“哥,去找愁衣吧,我知道你爱寒赟,可是,愁衣却是你心里占有最大分量的那个人,不是吗……?”
      鳅恨笑,那天他笑得灿烂,笑得连泪水一并落下,忍耐了七年的泪水,从那天看着愁衣离开的时候开始便忍耐不滴落的泪水……
      什么让如此刚硬的男人两次落泪,不是情,不是爱,是渴望拥有的心,一颗希望与那人白头的渴望。
      “两个人相处,幸福真的只能用相爱来换吗?难道愿意和那个人白头到老便不是情不是承诺了吗?”
      壶内的茶水倒尽,杯中的一滴清茶干枯,青花色的杯子放下,回望舞台,依旧有人翩然起舞……
      “还要吗?”晃着空了的茶壶,怜易悠然。
      “我已经没钱了。”一样笑着回答,也许,七年的时间让鳅恨学会了和怜易相处。
      “啧,我请。”
      “哦,那就不客气了……。”
      “哼。”
      一壶清茶端上,丝丝清香入鼻……
      “许我懂了你的情,许我依然不懂,可我愿信你。”站立,翩然飞下高楼,却落入濪嗥的怀中,回眸一笑,踏月而归。
      “去找他吧,让他知道,你心中他的位置。”
      密音入耳,鳅恨倒水喝茶,虽一派悠然,却其实已经被滚烫之水烫到,只是甘之如饴。
      举头,明月依旧,像足了七年前的月夜,但谁都知道,已经不同……

      “小一,快来,看看这臭小子写得对不?”粗鲁却憨直的声音在青山绿水之间回荡,带着抹不去的宠溺还有关怀。
      抬头,拉下高高束起的袖口,风吹过,掀起了男子覆盖在额前的发丝,白皙秀气的脸颊之上是横竖交错的伤痕累累,狰狞的似乎叫嚣着曾经的往事。
      淡淡的一笑,似乎感叹秋天来的太早……
      “来了……。”清脆带着点点沉稳的声音回答,男子拍拍手上编的草绳,跨步迈入屋子,却迎面见了一位妇人,虽不算臃肿,但也已经不是妙龄的婀娜。
      “啧,小一啊,你就别管那爷俩的,都是读不得书的料,还一个劲地要读书,让你也怪累的……。”妇人虽嘴上唠叨,但脸上也带着安慰的笑,特别是看着屋里面自己的男人和孩子为了一个字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
      微微地一笑,带着点点的羞却,“没事的,嫂子,多学点总是好的,至少也多识几个字不是?”
      妇人看着男子的脸,也跟着笑了,只是带着点点的忏悔,“小一啊,是嫂子那时候被那鬼迷了心,我……。”
      “叔,快来啊,爹他不认账。”孩子欢乐带着一点点的恼气叫着,打断了少妇多年以来不断诉说的忏悔,男子也只知笑笑,拍着妇人的肩膀,温柔的摇头。
      “嫂子,我不怪你,这便是命不是。”
      “唉……。可你这脸……。”
      男子淡淡的沉默,只是那末笑容不变,云淡风轻,似乎往事已过,“嫂子,有些事情我已经忘了。”
      悄然地进屋,看着半大的孩子撅着屁股趴在简陋的桌子之上,而他身边五大三粗的汉子也一脸开怀的笑着,只是嘴里唠叨着,“臭小子才吃了多少饭啊,明明是乐(le)山乐(le)水……臭小子……”
      “哼,偏偏不是,臭老爹。”孩子认真得瞪大眼睛,顺手扔了一支毛笔去他爹身上,却被进来的愁衣眼明手快的接乐过去,“叔,你来了。”
      微笑地抚摸孩子头发,对上男子也微笑的双眼,“哥,这读乐(yao)山乐(yao)水,阿訇是对的……。”
      “看吧……。”孩子骄傲的看着自己爹爹挫败的样子,还幸灾乐祸得偷偷地笑,惹得他爹差点就不认这个没良心欺负老爹的儿子。
      “阿訇……。”无奈地笑笑,孩子懂事收敛笑容,只是依旧赖在叔叔的身上,一副要叔叔不要爹爹的样子。
      “小一,你的手怎么啦?”汉子眼尖的看着小一的手上斑斑的痕迹,皱眉。
      “哥,我总不能总白吃白喝你和嫂子的吧……。”微笑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孩子也顺势下了地,知趣地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在叔叔的耳边唠叨,“叔,要是爹爹欺负了你,要叫我哦,我叫娘打他。”
      “咯咯咯,好。”小一开怀的看着孩子的离开,心里是暖暖的温柔。
      “一一……。”汉子无奈地关门,“为什么总这么说呢,我们家有今天,都是靠你,虽然哥不知道你这几年到底做了什么,可,可……。”汉子看着一一的脸,曾经被汉子骄傲地说给村子人听的俊俏弟弟,如今,如今满脸的伤痕,心痛得无以加附。
      “哥……。”
      “一,哥是个粗人,可哥知道,你这几年受苦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汉子眼里,是执著的不想流下的泪水……
      “哥……。”低头不敢看汉子的眼睛还有哀伤,当初决绝地离开,愁衣是想要放弃所有的,可,到头来,终究命运让他回到了原点。
      那年也是一个初秋的清晨,清晨的不告而别却遇上了调笑等待的怜易,没有挽留,只是微笑着看,看愁衣为难的样子,“我不劝你留下,也不强留你接受那人强硬的感情……。啧,我也不喜欢他那样的态度……”
      对望秋水,“怜易,谢谢你的照顾,可,可我……”看着初升的阳光,“可我终究不要那样的感情……。”
      “走吧,去找你想要的东西。”
      微笑着转身,却听见怜易轻声的诉说,“可是愁衣,他说不爱,便不爱了吗?人看不清楚的,往往是自己的心……。”
      没有停留的步伐,愁衣没有回头,相反的看着朗朗天空,“可,我想要的是那份唯一。”
      “啧啧啧,真真俗人,哈哈哈……。”怜易也转身离开,没有让愁衣在听见那份呢喃,“世间只知唯情唯爱,倒是那梁山伯祝英台也真是彼此心中的唯一吗?啧啧,怕是骗了自己也骗了世人无知……。”
      “愁衣啊,等到第三个人对你说他爱你的时候,便接受了吧,旁人往往比你和他看得清楚,执着给不了你幸福的……。”
      愁衣微微地笑,笑看这红尘点点,笑看这树影依依,笑看这前尘往事痴傻不变……
      茫然地走在小道之上,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从纷纷扰扰的繁忙到熙熙攘攘的寂寞,看着有人吃惊地回头观望,看着有人厌恶地避开不见,愁衣只能淡淡地微笑,然后继续他茫然的道路,何去何从,愁衣也不知道……
      翻了山,过了水,鞋破了,下雨了……
      也许愁衣当年的离开是因为不信那命,可当看见繁忙的稻田里面,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的时候,愁衣笑了,笑自己的无知自不量力,笑自己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小一,小一……。”
      “啊。”似乎灵魂出窍一般的一一终于被汉子叫醒,尴尬的笑笑,脸上是淡淡的红,虽然面目怡然狰狞,可看在哥哥眼里却依旧可爱。
      “一,老实和哥说,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哥让你嫂子给你说媒去……。”汉子虽然憨实,可心思细腻也敏感,“一,你嫂子为以前的事后悔了,你就别怪他了……。”汉子一位一一的突然沉默是因为他嫂子。
      “哥,我早说了,我不怪嫂子……。”尴尬地一笑,伸手抚摸着自己坑坑洼洼的脸,“这样子,我本就没想过什么成亲,省得拖累了别人。”
      “一,……。”粗鲁地将自己弟弟楼入怀里,用自己满是茧子的手粗鲁的在一一的头上来回抚摸,像是安慰这个阔别已久却有着挥之不去的愁绪的弟弟,“谁说我们家小一是拖累了人的,我家小一可是见过世面能文能武的人,哼,不成,这村子里谁家的姑娘都配不起我叫小一,不成不成……。”
      一一被大哥几个“不成”逗得“噗嗤”直笑……
      “咯咯咯,那小一喜欢男人怎么办?”嬉笑地看着自己兄长,看着他的脸慢慢僵硬,一一尴尬地挣脱那温暖的怀抱,“哥,我……。”
      起身离开,微笑着想要离开,离开已经变得沉默的房间,回看依然呆若木鸡的哥哥,苦笑,世人又有多少能够接受这样的感情……
      “一……。”
      停留,只是双手微微的颤抖,也许在所有感情只剩下亲情的时候,怕失去的也就是这份真情。
      “这,这,这喜欢男子……。”似乎等待着宣判一般的抬头,怕等下崩溃的泪水决堤,“该怎么说媒啊?总不能说我家弟弟要娶你家儿子吧,这,……。”
      猛然回头,看着大哥无奈痛苦的思索,两行清泪滑落,也许,只是感谢老天没有残忍地将他所有剥夺,“哥……。”
      “呀,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就哭了呢?”汉子手忙脚乱的用自己袖口擦着一一的泪,“我,我,我叫你嫂子去帮你找找有没有中意的汉子好了,别哭啊……。”
      “哥……。”拥入哥哥怀里,愁衣笑着哭,“谢谢……。”
      汉子微笑着拍拍愁衣的背,“什么谢不谢的,自家兄弟。”
      门外求风四起,门内相依相偎,“若看上了谁,跟哥说,哥为你做主。”
      “呵。”笑着擦去斑斑泪痕,七年来已经淡泊很多,可依旧心痛,“怕是那人不要我”
      四目相对,粗鲁的汉子看着忧愁的弟弟,也许那几年,他的弟弟真的长大了~~~
      风起云动……
      “叔,有人找……。”
      迎风而立,叶落,开门,跨们而出。
      “愁衣……。”淡淡的笑,掀起丝丝发丝,站在逆风口的他,依然俊朗,如同七年前看见的最后一面一样。
      那天是愁衣大病初愈后第一次下床,看着门口静静的站着的男人,愁衣呆了,因为那次解毒之后,愁衣明确地要求鳅恨不许他进房门一步,而他,确实也没有出现过。
      温柔的眼眸带着点点的微笑,似乎是等待情人出现的男子,只是愁衣无法面对那抹微笑……
      那时的擦肩而过,鳅恨没有说什么,愁衣也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彼此,然后消失在眼角,最后只留下发丝的淡淡清香,谁都没有挽留。
      云散,阳光洒落,一片金黄……
      “终于找到你了。”七年之前是擦身而过,七年之后,却是擦身之前的开口,一句终于,一句找到。
      四目相对,多少个日夜彼此思念,你爱我吗?如果不爱,又何必苦苦找寻?
      淡然一笑,“你回去吧。”曾经不是没有幻想过再次重逢,只是,七年,很多事情已经淡了,薄了,哪怕愁衣依旧承认,他爱他,可那又如何呢?
      转身,关门,又一次阻隔了两个人的世界,一个继续静静的等待,一个无奈的看着房内的大哥,苦笑,带着点点的酸涩……
      “一,那,这,你,你喜欢那个人?”憨厚老实的大哥焦急地挠头,想要说什么,却怕自己嘴笨,说了让兄弟不满意的话。
      没有开口,只是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痴痴的看着飘动的云,听着呜呜的清风……
      “一,那个,那个人,还,还是很俊的……。”
      “哥,你爱嫂子吗?”
      “呵呵,臭小子,你损哥那。”爽朗的笑声,大哥坐在一一身边,一口习惯的叹气,“唉,那爱啊,不爱的,都你们读书人说的,呵呵,我可不懂,我只知道你嫂子对我好,对儿子好,虽然嘴巴臭了点,可一辈子图得也就这点好,呵呵,知足了。”
      回头,对上憨直的脸孔,一一无奈,也只是淡淡一笑。
      “哥,这样你幸福吗?”
      “呵呵,什么幸福,哥不求别的,老婆儿子还有你能健健康康,晚上睡得着,能吃饱饭就好了。呵呵,哥是粗人,哥只知道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也未必过得比我们好……。”傻傻的脸上透着薄薄的红晕,也许该问造物的上天,为何会将同父同母的两兄弟生的天壤的别,哥哥得五大三粗,弟弟的清秀剔透。
      静静地看着,一一没有说话,大哥缓缓地起身,习惯的抚摸他柔软的发丝,“一,小时候哥还有爸妈没顾得上你,只知道地里的活,可哥是要你的,哥虽然没用,可有事至少有个说的的方,打架哥也能搭个手不是。”
      被哥哥朴实但是真挚的话语逗弄的些许有了一点笑容,只是,心依旧徘徊……
      “哥,我,我想静一静……。”
      “嗯,好,吃饭我叫你嫂子叫你。”
      “嗯。”
      微笑着点头,看着哥哥开门离开,也许是不由自主,也许是刻意寻找,看着从哥哥身旁空隙里看见那人依旧站在风中,愁衣的心又一次被打到,匆忙得回头,避看那双熟悉的鹰眸,还有那份温柔。
      我会给你幸福,如果你愿意。
      再回头,所有已经被阻隔,无奈地苦笑,七年了,自己逃了七年,终究还是逃不过吗?
      “呵呵,不爱,为何不放,怜易说你爱,可你却……。”
      涩涩的笑,浓浓的哀伤,抬头望天,不想一天之内哭两次,鳅恨,我以为为你,我的泪已经流干,原来依旧没有,该说自己傻,还是笨……
      笑,那始终追着风的云,明明追不到,化成了雨的哀伤,却等到再次成云的时候,依旧追着那个没有回头的风,风,如果你回头,云是否会笑着化作雨?
      合上双眼,也许,不看不听会很好……

      “叔,叔……。”睁眼,看见的孩子可爱的笑脸,微笑着抚摸,有人说,这孩子像他。
      “叔,你睡着了?”孩子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叔叔,不知道为什么,别人总说叔叔是鬼,怪吓人的,可他却觉得叔叔其实很漂亮,比张家大姐都漂亮,特别是睡着的时候。
      “怎么啦?”看着小孩皱眉的样子,抚摸孩子的头,心中不免感叹,平时睡不着,在此时却睡得香甜,想来可能是因为昨个儿睡得晚了。
      “嗯,娘让你出去吃饭,还,还问……。”孩子犹豫地将小手里不知哪里弄来的木头小刀放在桌上,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叔叔,“还问要不要叫那个,那个叔叔一起……?”
      微笑僵在脸上,只是尽量的不给孩子看见,毕竟,习惯山里的孩子,看见新奇的东西总是把持不住。
      “阿訇,谁教你可以随便乱拿别人的东西啊?”抚摸着孩子硬硬的头发。
      “叔,我,我错了,娘叫你吃饭……。”
      “嗯。”
      微笑着开门,看见的是依然站在门前的男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动,
      静静的转身,眼角看见孩子跑到那人的身边,递上了那把精致的小刀,孩子恋恋不舍,而那个男人却依然微笑,默默地拿着还回来的小刀,抬头,对上愁衣偷偷观望的眼睛,“我等了你七年。”
      “我并没有让你等。”搂着跑回来的孩子,没有继续对望,只是习惯地摸着孩子的头发,看着小小的发旋。
      “我知道你没有让我等,或许,我本就没有资格等你。”
      “……”
      “愁衣,难道你我已经再没有选择了吗?”
      “叔,谁是愁衣?”孩子童真的问话。愁衣微笑,拉着孩子进了隔壁房间。
      “愁衣……。”没有靠近,只是呼唤。
      “你回去吧,不是你我没有选择,是你从来没有给过我选择,曾经没有,现在,将来,似乎你都不想要给与。”微微的欠了欠身,和孩子进了屋,屋里早就香味四溢,只是愁衣却无心品尝。
      “一,叫那个人也进来吃饭吧,我看他站了一天了。”妇人看着愁衣的愁容,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关系到小一的过去。
      “累了,自然会走的……。”低头吃饭,可谁都看得出来,食不下咽,就连阿訇都吃得比他多比他快。夫妻俩无奈地叹息,或许,有种事情,他们真的不懂。
      鳅恨望着愁衣的漠然还有那股抹不去的哀伤,心痛得无以加附,那句没有选择给予,让原本奢望挽回的鳅恨突然不知所措,怎么挽回,如何挽回,鳅恨想笑,可看见那一道道的伤痕,却笑不出来。
      午夜梦回,鳅恨依然站在那里,似乎要化作了望夫石一般,雷声隆隆,秋雨不比夏雨来的凉爽,汩汩的透着凉……
      本就睡不好的愁衣在窗扇辗转反侧,望着窗外,那抹淡淡的影子依旧,无奈的叹息,起身下床,推开房门,淅淅沥沥的雨水湿了发丝……
      “你到底要做什么?”
      “别出来,你身体受不了……。”
      几乎同时发出的声音,一个是无奈的埋怨,一个是真切的关心,……
      “进屋再说吧……。”淡淡地开口,转身进屋,鳅恨尾随。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布置,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装饰。缺角的桌子,瘸脚的椅子,还有粗糙的墨汁,似乎是老百姓酸秀才才有的东西,只是角落成堆的稻草还有已经不复当年细腻的双手证明。愁衣的日子过得不宽裕,甚至贫困。
      “你过得好吗?”
      “很好,谢谢……。”凉凉的水一杯,也许鳅恨会感到寒酸,可这已经是最奢侈的饮料。
      “你瘦了。”想要伸手抚摸那伤痕累累的面孔,就如同以前一样,可是愁衣本能的回避,让鳅恨的手停留在半空,讪讪的收回。
      “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你了。”
      “你想的是寒赟吧……。”
      “……”
      空气寂静,只有房外雨水滴落的声音依稀可听见……
      “你依然恨我……。”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鳅恨脸上是悲伤的痕迹。
      “我不恨你……。”
      “不,你恨,你恨我将你看作了替身,恨我骗了你所有,恨你终究不爱你。”
      “……”
      抬头,愁衣七年来第一次狠狠地直直地看向鳅恨,七年,他学会平淡,试着平淡,渴望平淡,似乎曾经的事情能忘便是上苍最好的施舍,只是鳅恨的一句话,让那尘封的记忆出现了裂痕,很大的裂痕。
      “愁衣,为什么你不能信我呢,信我从没骗过你,信我从没将你看作寒赟。”痛苦的诉说,“信我的真心呢?”
      “鳅恨,敛鳅恨。你说你不骗我,可你骗了我在那偏僻的院子一呆就是三年,你说你不把我看作寒赟,那你那句口口声声的幸福在哪里……。”苦笑着质问,只是其中带着无奈还有可笑,“你说你的真心,那你是否爱我?”
      “……”
      寂静流转,雨过了没有彩虹,因为是黑夜……
      “愁衣,我曾经说过我想和你厮守一生,可我没想过我是否爱你,可是我发现所有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包括你,我居然无从诉说,如果可以,我想练习着爱你,爱你而且和你厮守一生……。呵呵,怜易说我本就爱你,愁衣”回头,看着愁衣的颤抖的后背,“我不想给你似是而非,我只想给你真心实意。”
      “……”
      那一夜,愁衣没有回头而且依然没睡,虽然窗口已经没了那抹身影,原本因为鳅恨的出现变得焦躁的心突然空空的少了一块,也许,是那个男人受伤的感情吧……
      毕竟,愁衣知道,他爱的是这个男人,不论自尊羞耻,不论痛苦悲伤,如果有人质疑,也许愁衣会笑,笑说一句,“爱他,我义无反顾,只是被爱,我容不下第三个人。”。
      第二天,当阳光普照的时候,这一家住在村子最偏远的方的人家突然发现,他们多了一个领居,敛鳅恨,一个曾经拥有呼风唤雨的平凡渴望练习爱的平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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