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记》玉箫

26、第二十五章

　　按照玉箫的算法，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年了。
　　自从凯走以后，她的生活就少了激情。但是正因为这种千篇一律的日子过得太平静太顺当，让她隐隐有种山雨欲来的不祥预感，就如同暴风雨前总有的平静。
　　终于有一天晚上，她忍不住再次潜进王宫里的神殿。这段日子她经常来找安纳斯，因为她喜欢静静地躺在他的膝头，看着他手中流转出乳白色光晕的水晶球，听他说一些悠远又神秘的神的故事，这会让她疲累的心灵获得片刻的安宁。
　　像是特意在等待她一样，大王子安纳斯这次没有在密室里，而是直直地站在神殿外面的台阶上，他微微仰着头，无神的双眼望着夜空。猛烈的风扬起他宽大的衣襟，他整个人似乎立刻就会被风吹走。
　　玉箫远远地看见了那个神殿前在风中摇曳的瘦弱身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奔过去握住他冰冷的手：“安纳斯，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她熟悉的脚步声和衣袍带起的风声，感觉到她温热的小手握上了自己的手，安纳斯苍白的唇边有一抹勉强的笑意：“等你。跟我来。”
　　他的脚步很急很快，拉着她在迷宫般的神殿里穿梭，仿佛根本不需要看路。玉箫被他拉着，几乎要小跑起来才能追上他的脚步。
　　“安纳斯，怎么了？”玉箫有些不安，这样慌乱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不说话，径直将她带到了一间隐蔽的小殿，殿的正中燃着一丛不大不小的火焰。可能是熏了香的缘故，整间殿里都浮动着被热气蒸腾的催人欲睡的靡靡暗香。殿里的气氛慵懒而神秘。
　　安纳斯盘膝在火堆前坐下，招手让玉箫过来，轻轻说了一句：“看仔细了。”
　　玉箫瞪大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双手合拢在胸前，垂头敛眉念了一串长长的咒语，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伸指将里面盛的粉末挑了些出来撒在火苗上。
　　只听“呼”地一声，火焰瞬间窜到一人多高，竟然变成了诡异的青蓝色，如魔鬼般张牙舞爪地席卷四周。玉箫只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惊叫着掩面后退，看安纳斯还原地坐着不动，衣服和头发都被热气席卷得飞舞起来，不禁连忙伸手拉他：“火烧过来了，快离开！”
　　安纳斯突然反手用力攫住玉箫的手腕，声音急切而惨厉：“快看，你看到了什么？”
　　玉箫伸手抵挡袭人的热浪，眯起眼睛朝火堆中看去。只看了一眼，她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她看到的，竟然是一幕人间地狱般的惨剧！
　　许久，火焰慢慢落下去，回到最初的样子，她仍旧呆呆地看着，说不出一个字来。直到安纳斯的指甲掐痛了她的手臂，她才失神地一下子跪在地上。
　　“好可怕……”她喃喃道，“好像有无数扭曲的脸，痛苦地在烈焰中挣扎，然后化为灰烬，甚至全世界都被血红色淹没……”
　　“果然。”安纳斯脸色惨白，声音嘶哑。
　　玉箫用力甩甩头，想将那种可怕的念头甩去。她紧紧抱住安纳斯的手臂摇晃：“你说，我看到的东西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要死了？你说话呀！”
　　“有很多很多人要死了……”安纳斯的声音幽幽地仿佛从地底下发出，听得玉箫毛骨悚然。“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笼罩底比斯……”
　　“什么灾难？可以预防的吗？”玉箫将信将疑，这种占卜的结果靠得住吗？
　　安纳斯摇摇头，“我不是神，我不能预见未来。最近我一直心神不宁，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一场大灾难就要来了，不论是谁都不能阻挡它来的脚步……”
　　“真的？” 玉箫打了个寒颤，安纳斯的能力她是知道的，连他都这么肯定了，应该就不是假的了。
　　“唉，我就说日子过得太平静了，要来点刺激的改善生活……不对，不能留在这里等死啊，我们怎么办？要不要逃？”玉箫自言自语。
　　“逃？”安纳斯用力敲了敲她的头。“你可是伊西丝之镜的主人，你要用自己的能力来帮助埃及，你怎么能逃？”
　　“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看到安纳斯惨然的神色，她连忙改口：“你放心，我一定尽力。”
　　握握他冰冷的手，玉箫忍不住再安慰他几句：“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就算是恶魔来吃人，我也一定打他回地狱去！”
　　“你……总是这么爱逞强吗……”安纳斯脸上浮起了一丝凄凉的苦笑。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喜欢屈服于那些命运啊神啊什么的，不到最后一刻，我决不放弃。”玉箫耸耸肩膀，“我走了。你自己也要小心，啊？”
　　看他点了头，她才离开。
　　如果她能够将安纳斯的话与她学过的世界历史联系起来，那么，她应该能够想到，在人类社会的发展史上，有两种情况会造成大面积的人口死亡，一种是战争，还有一种就是——
　　瘟疫。
　　可惜她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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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心吊胆地过了快一个月，玉箫甚至连避难时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可还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她不禁开始有些动摇，甚至怀疑安纳斯的预测是否准确。
　　她仍旧每天早出晚归，在贫民区给人看病，由于医术高超，她“神医”的名号早就传遍了整个底比斯，甚至连别的城市也有病人前来求诊。她给穷人看病的时候不但不收钱，有时还倒贴药材，所以也有不少人叫她“白衣女神”。
　　这天，有几个高烧昏迷的病人送到了她这里。她粗粗检查一遍，就按照是感冒发热来治疗。没想到过了几天，高烧的病人却越来越多，有的还伴随有剧烈的咳嗽。她这才隐隐感到不安，找到最初来看病的几个病人家里，发现他们虽然稍稍退了烧，但是病情却更加严重，都已经出现了咯血的现象，有一个老人甚至已经去世了！
　　她暗暗心惊，这种症状很像是结核病，也就是我国古代俗称的“痨病”。但是还不能确诊，毕竟这里完全没有检查的医学器材。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解剖尸体，这在重视□□保存的埃及简直难如登天，家属们根本不可能同意！
　　终于有一天，她找到了一具倒毙在路边的无主尸体，悄悄拉到她的小诊所里解剖，当看到尸体那两片充满了分泌物和空洞的肺叶，她不禁惊恐地倒退两步，虚脱地坐在地上，忍不住呕吐起来。
　　这的确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结核病！在医学这么落后的古埃及，没有抗生素，也没有别的药品，这简直就是绝症了！
　　她将尸体焚烧掉，骨灰深深埋进地底，就连忙到整个底比斯转了一圈，发现情况已经不容乐观，每个贫民区都已经有至少十个人产生了类似的症状。她疲于奔命地警告每个区的居民，这是一种传染病，一定要隔离病人，还要将病人用过的物品消毒，注意饮用水和食物的卫生，死尸最好立刻焚化，千万不能保留。
　　她忙了整整一天，身心俱疲，但是底比斯的居民们只是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她，对她提出的一些看来是荒唐的建议嗤之以鼻。
　　夜晚，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在回家的路上，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力感。安纳斯真是抬举她了，她要怎么样才能阻止瘟疫来的脚步？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或许在一个月之内，这场瘟疫就会蔓延到整个底比斯甚至是埃及。到了那时，这里真的要变成是人间地狱了。
　　一种极大的恐惧笼罩了她的心灵。面对这个史无前例的挑战，她没办法逃避。
　　现在，除非动用整个国家的力量，否则一切就都完了……
　　她第一个想到可以帮她的人是凯特王子，可是他现在不在，那么，剩下的人就只有——拉美西斯！
　　她连忙回去，匆匆忙忙地洗了个澡，用草药遍擦全身，然后叫来夏米在屋子里生火架锅。
　　“你要干什么？”夏米好奇地看着玉箫将穿过的衣服扔在水里煮。
　　“杀菌消毒！”她头也不抬地整理草药。
　　“啊？杀什么东西？”夏米一头雾水。
　　“唉，说了你也不懂。”水开了，她将衣服捞出来，水倒掉，重新熬上一锅汤药。“夏米，最近外面有传染病，你在这里看着火，等药熬好了以后，让家里每个人都要喝一碗。”
　　“传染病？我怎么不知道，真的假的，我还没见过什么是传染病呢。”夏米居然满脸的好奇。
　　“笨蛋！染上了就会死！”玉箫暗暗叹气，这个无知的丫头。
　　“那么厉害啊？” 夏米脸上的表情和白天底比斯居民脸上的一模一样：怀疑，不信。
　　“唉，反正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我说什么也没用。你等一下去告诉家里的所有人，最近尽量不要出门，如果有事一定要外出，尽量远离各个贫民区，回来以后一定要洗澡，衣服像刚才我那样处理，还有食物和饮用水一定要完全煮熟……”她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出。
　　“噢。”夏米仍旧是一脸的懒洋洋。
　　“喂！你一定要记清楚了，否则可是会死人的！我绝对不骗你！”玉箫拉住她的领子大吼。
　　“好了好了，我记住了！”听到会死人，夏米总算正经了。
　　“唉……”再叹气，玉箫问她：“九王子在不在家？”
　　“好像下午进宫去了，不知道现在回来没有。”
　　“我去看看，你留在这里。记得我交待你的事情一定要做好。”不放心地再叮嘱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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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美西斯的房间里一片漆黑，显然他并没有回来。
　　玉箫靠着房门坐在台阶上等他，浑身疲累欲死。她抱着双肩，头埋在腿里，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久。
　　她为什么要来管这件“闲事” 呢，就因为她是那个什么伊西丝之镜的主人吗？她大可以包袱款款落跑，远离这场灾难。也许是她不忍心放任这么多人去自生自灭吧，何况这里面还有她的朋友和亲人。
　　“要是师父知道我有这种自私的想法，一定会骂死我……”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说不定又要搬出那种医者应该具有多么多么崇高的品德的老话来教训我……”她的脑子逐渐陷入了混沌状态。
　　拉美西斯回来后，远远看到的就是她蜷缩在门外的情景，像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般可怜，不禁有些好笑，径直抱起她进门。
　　玉箫隐约感到有个强有力的臂膀拥住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拉美西斯正小心地将她放到自己的床上。
　　“你回来了……”她含含糊糊地说道。
　　“刚回来。你今天干什么去了？把自己搞得累成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我干什么去了……”玉箫无意识地重复他的话，脑子还没清醒过来。
　　拉美西斯失笑：“算了，你接着睡吧。等一下起来陪我吃饭。”
　　“嗯……不对！”玉箫猛地坐起来，拍拍头，“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拉美西斯诧异地看着她一下子精神起来的样子。
　　“是这样……”玉箫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由于过于急切有些结结巴巴，最后总结说：“所以你要赶快报告你父王，制定一个应急的方案。不然，底比斯就完了！”
　　“嗯……”拉美西斯沉吟着，看了满脸焦急的玉箫一眼：“你说，我大哥也认为会有大灾难发生？你确定是这件事吗？”
　　“肯定是！一定是！这种传染病本来就无药可治，要是扩散开来就不得了了！”
　　“现在有多少人死于这种病了？”
　　“大概是十人左右，我没有具体统计过……”
　　“哼。” 拉美西斯干笑一声，“你会不会太敏感了？这万一不是你说的那么严重呢？”
　　“要是等到事情严重了就来不及了！反正你赶快去告诉法老，最好现在就去！”
　　“这个，你不要急，等过几天，看看情况再说。现在先吃饭吧。”拉美西斯轻松地摆摆手。
　　玉箫简直快急疯了：“马上就会有大批的病人死去，你还有闲心吃饭？！”
　　拉美西斯沉下脸来：“怎么，你要我去报告我父王，最近有十个贫民死了？”
　　“这是瘟疫！瘟疫！你这个大笨蛋！”玉箫气得骂他。
　　“你这个笨女人！你好不容易主动来找我一次，就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拉美西斯冷冷地瞪着她。
　　“你真是……世界第一大笨蛋！要是你哥哥，一定不会这么笨！”玉箫气昏了头，开始口不择言。
　　“怎么，你还对我哥哥旧情未了？”拉美西斯冷冷地笑，“那你找他去吧，还呆在我这里干什么？”
　　“你！混蛋！底比斯马上就要变成地狱了，你还在跟我计较这个！”玉箫满脸通红，气急反笑：“好，好，你不管就算了，我找别人去！”
　　她像龙卷风般怒气万丈地冲出门去，不忘狠狠地扔下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
　　拉美西斯一拳打碎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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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还有谁可以帮我……？”玉箫抱着头在房间里乱转。
　　“凯？不行，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安纳斯？不行，他只是个祭司，而且身体又不好，帮不上什么忙……”
　　“诺德，拉姆斯？不行，听说他们往上埃及带兵去了……”
　　“七王子哈雷姆？也不行，跟他不熟，不好意思开口……”
　　“难道要我闯进王宫去当面告诉法老？更加不行，他知道我是谁啊，怎么会相信我的话……”
　　“至于二王子和王后，不列入考虑范围，他们不来找我的麻烦就不错了……”
　　“啊！怎么办啊！”玉箫无力地坐在地上，所有她认识的人当中居然没有一个帮得上忙的——除了拉美西斯那个臭小子。
　　“哼，让我去求他，杀了我算了。”玉箫立刻否决了这个念头。
　　“看来，真的只能靠我自己的力量了，可是，我怎么可能做得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绝望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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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她所料，瘟疫的威胁很快弥漫到了整个底比斯。
　　每天都有成百的人倒下，死亡人数开始以几何级数迅速增加。每个贫民区都开始堆积着尸体，在肮脏闷热的空气里散发出阵阵冲天的臭气。到处都看得到抱着孩子哭的妇女，奄奄待毙的老人，还有被病魔折磨得面黄肌瘦的年轻人。
　　神没有保佑底比斯，瘟疫正以更加狰狞的面目扑向幸存的人们！
　　玉箫已经整整五天没有回家。她高超的医术，面对可怕的病魔时却束手无策，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不论是药品，还是洁净的水。
　　她所能做的，只是给病轻的人开一些毫无疗效的药草，至于病重的，她只能尽力让他们走得不要那么痛苦。大约只有十分之一的青壮年，在接受过她的治疗后活了下来。
　　大量得不到及时处理而堆积的尸体使病毒肆无忌惮地泛滥扩散，埃及人不接受火葬，她说破了嘴皮也没有用。
　　瘟疫已经在底比斯造成了恐慌，开始有人拖家带口地离开底比斯。或许不用多久，瘟疫就会从这里扩散到整个埃及！
　　玉箫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她每天都目睹着无数的人在她面前被病魔折磨致死，而她却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安纳斯，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抱着一个刚刚死去的男孩，玉箫忍了多日的泪水终于疯狂地喷薄而出。
　　这个可爱的男孩一家就住在她的小诊所旁，就在三天前，男孩的父母相继死去，留下奄奄一息的孤儿。玉箫抱回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来救他，可是，他最终还是咽了气，在她的怀里。
　　弥留之时，男孩迷蒙的眼睛无助地望着她，小手紧紧拉着她的衣襟，嘴里含糊地低声喊着“姐姐”，带着无数的遗憾和哀伤，追随着他的父母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玉箫抱着他哭了一个晚上，哭得肝肠俱断。她甚至怨恨自己曾经在现代接受过防疫针的注射，如果她与这些病人一起死了，就不用来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不会有这么痛苦的回忆！
　　天亮了，她抹干眼泪，将孩子的尸体埋了，推门出去。门外，是无数眼巴巴地等待着她的病人，和等不到治疗就已经死去的尸体。他们的眼里，充满着求生的欲望。
　　只要她还活着，她就无法不去面对这一切，她就要竭尽全力来救助在病痛中挣扎的人们。
　　瘟疫，死忘，既然不能逃避，她只有选择接受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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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明的晨光里，重重叠叠的人群后，远远矗立着一个如天神般高大英挺的身影。他纯白的长袍在风中飘荡，显得是那么的高贵，与这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他定定地望向这边，深邃的眸子里满是震惊与愧疚。
　　“拉美西斯，这个笨蛋……”玉箫微微笑了，觉得冰冷的身体里有一股暖流在四处游走，连忙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红肿刺痛的眼睛。
　　虽然吵过架，但是他终究还是来了啊，虽然嘴里是那么说，心里却还是放不下的。
　　玉箫越过人群向他急急地奔去，将一块浸了药水的布扔到他的脸上：“用这个掩住口鼻。你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会被传染的！”
　　“你……你……”拉美西斯看着她浑身的狼狈和憔悴的脸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玉箫低头看看，抓了两下蓬乱的头发，勉强笑道：“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整整五天没有洗澡换衣服了，不许嫌我脏！”
　　看看四周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般的景象，拉美西斯粗暴地一把拉住玉箫的手腕就走：“这样不行，你不能呆在这种地方！”
　　“喂喂，别碰我，我的手很脏的。”玉箫用力甩开他的手，疲惫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能离开，我不能放弃这么多的病人。你还是回去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拉美西斯冲向前两步握住她的肩膀：“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救得了这么多人？”
　　“救一个是一个，尽力而为。”
　　“那么……”拉美西斯沉吟了一下，随之坚定地说道：“让我来帮你！”
　　“你说什么……？”玉箫瞪大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拉美西斯再次拉起她的手腕：“我们现在就进宫去禀告法老，请求调拨药品和食物。我来帮你，我们一起把这次的瘟疫从底比斯赶出去！”
　　他的浑身放出夺目的光彩，眸子里闪耀着自信果断，眩得玉箫有些睁不开眼睛。
　　“我相信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不管的。”玉箫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地抱住拉美西斯，泪水滴在他的长袍上。“我们要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嗯，走吧。”
　　两人携手向王宫的方向奔去。在那里，还有别的困难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