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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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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躲在树丛中屏息听着二王子和王后的对话。
“那两人可靠吗?”王后娇媚的声音。
“丽塔和曼妮跟在拉美西斯身边已经多年,没人会怀疑到她们身上……”二王子低沉阴险的声音。
“务必要小心,这次如果成功了,以后就没有人能够阻碍我们了。”
“放心吧。可惜凯特那小子不在,否则一起收拾了他……”
“嘘,好像有人来了……”王后机警地抬头朝玉箫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玉箫吓得浑身冰冷,大气也不敢出。过了许久,她探头看看,发现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所在,但是已经用写字代替了说话来交流。
不能再耽误了,她想,于是小心地拨开枝叶,像一阵风般轻盈地溜走,向宫门直奔。幸好天色还早,没有多少人走动,她顺利地出了宫,骑上藏在宫门外的宝儿往回赶去。
真是没有想到丽塔和曼妮居然是奸细,她们会用什么方法来害安呢?暗杀,还是下毒?还有,凯不在是什么意思?玉箫心乱如麻,也只能拼命催促着宝儿快点跑。
在大门口下马,她惊讶地看见大门紧锁,而且居然没有人守门,一种不安的感觉不禁在心头涌现。再次翻墙入内,发现偌大的地方到处都空无一人。她喊了几声,静悄悄地没有人答应,气氛极度诡异,夹杂着一点点危险的气息。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她乱转了几圈,“该不会……”该不会全部人都被杀了灭口吧?
“呸,不要乱想!乌鸦嘴。一定是有事出去了。”玉箫用力敲着自己的头。可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些人全部一起出去呢?
脑筋里灵光一闪,这么笨,赶快去拉美西斯的房间看看不就知道了。她连忙向那里奔去。
推开房门,一股混合着花香酒香的糜烂气息迎面扑来,她连忙屏住呼吸。房间里帷幕低垂,黑沉沉地没有一丝亮光,看不出有没有人在。
“喂,有人吗?”玉箫在门口徘徊了许久,等眼睛适应了黑暗,这才小心地进去,摸索着走了两步。
门突然自己“砰”地一声合上了,玉箫一惊,猛地回头去看,只觉一道阴风闪过,立刻脖间一凉,一把刀子已经横在了上面。
“你……你是谁?”尽管已经浑身冷汗,她仍旧强自镇定地问,声音的颤抖却暴露了她的害怕。悄悄捏紧拳头运起真气,她时刻准备出手。
拿着刀子的人听到她的声音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两只冰凉的手指攫住了她的下巴,强使她转过头来。
俊美邪魅的一张脸……
“是你。”拉美西斯的声音平静无波,松开了手,“你来干什么?”
“我还要问你呢。”少了他的钳制,玉箫浑身虚脱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发现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你没事吧?”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拉美西斯把刀子丢到一边,伸手拉起她:“跟我来。”
进入房间,玉箫立刻看见地上蜷缩着两个人影,走进了看看,发现这两人居然就是丽塔和曼妮!她们被人绑住手脚塞住了嘴,只能发出可怜的求饶的“呜呜”声。
“这……这怎么回事?”玉箫看向拉美西斯。
他冷笑了一声,上前去掏出了两人嘴里的破布。“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是……是二王子……”丽塔害怕得浑身颤抖,此时的拉美西斯,眼神凶狠阴险得吓人。
“果然。”拉美西斯点点头,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点在地上,酒色呈碧绿,烧得石砖地“滋滋”有声。
“有毒!”玉箫捂住了嘴巴。
“你们想把我灌醉,然后趁机让我喝下毒酒?”拉美西斯冷酷地笑,“那你们自己就来尝尝这酒的滋味吧。”
玉箫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将酒倒进了两人的嘴里,捏着鼻子强迫她们把酒咽下去。没几分钟,毒便开始强烈地发作,两人痛苦地在地上蠕动着,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绝望,如果没有塞住嘴,她们一定会发出凄惨的叫声。不一会儿,两人便相继七窍流血而亡,尸身慢慢显现出剧毒留下的淡紫色。
“最毒的眼睛王蛇的毒液也不过如此了。”拉美西斯自言自语道,把剩下的毒酒小心地保存起来。回头看看玉箫,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得远远的,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不停地发出干呕声。
“你没事吧?” 他走到她身边想拉她起来,“这种事情,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不要碰我!” 玉箫恨恨地打开他的手,“你怎么能杀了人还这么无动于衷?”
“我不杀她们,她们就要来杀我,这有什么奇怪的。”拉美西斯淡然道,眼神一瞬间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背叛我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玉箫默然,一股凉意慢慢弥漫到全身。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喜欢恶作剧的不时发发小孩子脾气的拉美西斯吗?
拉美西斯拍拍手,从帷幕后闪出一个人影。
“把这两人的尸体埋了,不要让人发现。”他吩咐那人。
“是。”声音听来像个女子。
“等一下!”玉箫突然尖叫,冲上去扳过那人的肩头想看看她的脸。
“夏米……怎么会是你……”她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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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玉箫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飞快地收拾着行李,生怕一停下手,就会被混杂着恐惧失望和留恋的复杂情感淹没。
其实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不是生安的气,而是她既然已经跟凯分手,如果再留下来,她要以什么身份什么面目去面对凯?
“还是走吧,走得远远的……”她对自己说。
“小玉……”夏米出现在门口,犹豫着看她收拾东西,几次欲言又止。
“我要走了。”玉箫头也不回。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我不应该瞒着你。但是除了这件事,别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来对待的。”夏米恳切地说。
“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如果我没有自己发现,你们就打算一直瞒下去是不是?”玉箫转过身,直视夏米的眼睛。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的身份在这个家里是个秘密,只有六王子和九王子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夏米低着头小声说。
不等玉箫搭话,她又急急地接了下去:“我名为侍女,其实暗中保护着九王子的安全,还负责一切的消息收集情况。丽塔和曼妮是奸细的事情我们早就清楚,但是不想引起注意而迟迟没有下手。九王子早就安排了很多人在王宫里,那里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很快知道。”
“厉害,早知道我就不用一天到晚担心他了……”玉箫小声嘟囔,没想到拉美西斯居然是个如此有心计的人。“那么,你来我身边,也是为了监视我,对不对?”
“是……”夏米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刚来时,只是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所以九王子才让我到你身边来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并向他汇报。”
玉箫看着夏米,这个少女的脸庞仍和初见时一样甜美,唇边还有着小小的笑靥,但脸上的表情却有着以往所没有的成熟和干练。回想起夏米初见拉美西斯时的一脸惊慌和有关于拉美西斯很“冷”的言论,她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夏米,我很佩服你,你是个天才的演员。”
转过身继续收拾东西,她心里有着疼痛和酸楚,不仅是夏米,还有拉美西斯。自己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坏脾气的被宠坏了的小孩子,就知道花天酒地与女人厮混,却没想到他是个这么精明而深沉的人,枉自己还把他当成弟弟来疼。都是她太天真了,历史上的拉美西斯大帝,怎能是个庸碌之人?
“小玉,我都跟你说了,你怎么还要走啊!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夏米情急之下,伸手去抢她手里的书包。
“夏米,我不生你们的气。可是,我必须要走。”玉箫认真地看着夏米,“听我说,安的病已经治好了,我回家的办法……暂时还找不到,所以,我已经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而且……”她的视线穿过窗子,望向蓝天,“我想离开埃及,去别的国家游历。我不喜欢被束缚在一个地方,我渴望自由和刺激冒险的生活。”
“可是……可是……是六王子说,希望你留下来。”夏米涨红了脸,一口气说出来。
“凯……?”玉箫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夏米。
“你不知道吗?六王子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因为昨晚法老突然决定,让六王子以他的名义,去视察全国神庙的修建情况。”
“啊……?” 乍一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玉箫大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凯,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家里的人都去送他了。他走之前,特意找到我,说小玉你在这里无亲无故,希望你能住下来,把这里就当作是你的家……你,你没事吧?” 夏米小心地看着玉箫的脸色由红转青,最后变成惨白。
凯,他走了,为了让她能够安心在这里住下来。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内心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家和许许多多的家人?为什么,在自己那么绝情地对他后,他还要如此温柔和体贴?
玉箫颓然坐在床畔,用力捣着胸口,想减轻一点彻骨的心痛和悔恨。也许,这里真的是她一生的羁绊,起码到现在为止,她还不能就这么洒脱地离开。
“夏米,我不能辜负凯……凯特王子的心意,我还是留下来吧。”她抬起头,努力地微笑,笑容里带着心酸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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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走了,家里却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仍是一如往日的宁静,想必以前,凯也是像这样常常不在家吧。只是偶尔遇见菲丽亚姐姐时,她日见消瘦的脸颊和大眼睛里的一抹轻愁会让人想起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玉箫尽力让自己的生活充实而忙碌,让□□上的疲倦来压制心理的不安。
她每天早上起床后,先盘腿将气息调理平顺,然后去叫拉美西斯起床,陪他晨练,也教他一些粗浅的功夫。然后就照例出门去,到底比斯的贫民区去给人看病,有时也到尼罗河边的大石头上去坐坐,顺便采集一些草药。傍晚时分回家,陪拉美西斯吃晚饭,然后就去跟卡西和莱丝玩耍,哄他们睡觉。接着就自己一个人在园子里练功到半夜,非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尽,然后才能尽快入睡。
一转眼大半年过去了,凯还是没有回来,只是偶尔捎信回家报个平安。
拉美西斯也从原先单薄苍白的少年,长成一个高大健壮的青年。他的脸仍旧俊美得令人心折,金棕色的长发仍旧灿烂耀眼,只是他的皮肤变成健康的古铜色,肩膀宽阔,胸膛宽厚,在他的身上,很好地集合了力与美。他,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而是一个伟岸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王宫,因为法老交给他越来越多的任务。大臣和各个王子们,也开始把目光投向这个一直被他们忽视的九王子。
每次玉箫看见他,总觉得他的力量一天比一天更强大,光芒一天比一天更耀眼,号称埃及历史上最伟大法老的拉美西斯,已经一步步地走近他的辉煌。而她,只能在背后给他默默的支持。
有时她会想,安总有一天会登上法老的宝座,凯总有一天会回来,卡西和莱丝也总有一天会长大成人,那时她该怎么办呢?也许是悄悄离开,也许是找个平凡但爱她的男人把自己嫁了,然后生两个孩子,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是男孩,一家人过着平凡却幸福的生活。
她也许就这样永远陷在历史的旋涡中,终老此地。
当然,一切的假设,都终止于那件可怕事情的发生。
这个导火索引发了一系列的事件,她的一生,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