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女子（清宫）》夜鸢

5、第五章

　　那天以后，二哥和我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的时光，他总骂我笨丫头，我也总用恨不得吃了他的眼光看他。每每这时他的心情似乎都极好，而我则大恨，咬牙切齿。他又开始教我习武，几年没练早就生疏不堪，还不如四妹。练武很苦，而我的心情却满好，如果四妹不是一直用那种疏离地淡淡地笑看我便更好了。
　　一个月后，二哥的生日，我绣了一个荷包给他，荷包上是只白猫，因他总说我是懒猫馋猫。一大早起来把荷包送给他，因为是第一次绣东西，所以拿给他的时候紧张兮兮。

　　他拿去看了半天，皱着眉头，而后问我，“这是什么？”

　　我噎住，提示他，“就是很常见的那种动物……”

　　“啊！”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老鼠！”

　　我气急败坏，转身便走，被他一把拉住。回过头看见他笑得蹲在地上已然直不起腰来。我斜眼看他，似颦非颦。许久他才止住了笑，说，“虽然很难看，不过看在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生日礼物便收下了。”

　　我不理他，转身便走，“也是最后一件！”

　　“喂喂，不要这样小气嘛，要虚心的接收他人批评，要勇敢的自我批评。”他的笑声仍从身后不断传来。

　　“去死！”我拿手里的扇子丢他。

　　身后传来的是更肆无忌惮的笑，甚是爽朗。

　　我大气，狠狠的跺脚，“笑吧笑吧，笑死你算了！”

　　“琳琅？！”身后传来他的呼唤声，声音很小，可是还是清楚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干吗？！”我仍是往前走，不回头。

　　“我很喜欢。”

　　“啊？！”

　　我愣住，狐疑的回头看他。他脸上的神色很柔和，嘴角仍是带着笑，可是那笑容不知为何竟让我觉得温暖。

　　我脸一红，呐呐着说，“下次我绣个好看点的给你。”

　　“好。我等着。”

　　他淡淡地微笑，语气轻柔愉快。

　　晚宴，府里的人给二哥庆祝生日，而后还有请来的艺人表演。我不爱热闹，自己去厨房找了点梅子酒和桂花糕，坐在屋前走廊的护栏上，一口桂花糕一口梅子酒的自娱自乐。不久，看见大哥一身月牙白的衣服走来，坐在我身边。

　　“大哥，你有什么事发愁吗？”我伸手去抚平他紧皱着的额头。

　　大哥轻轻地一笑，“我的小琳琅长大了，知道惦记人了。大哥没事的，只想静静的和你坐一会。”

　　我看着大哥那种落寞的笑，隐隐约约的有些心疼，“大哥，琳琅会一直陪着你的。”

　　大哥听我信誓旦旦的话笑了，那一瞬他所有的不开心似乎都散光了。他低下头看我仰起的小脸，“如果大哥娶妻了呢？”

　　我的心底倏地滑过一丝疼痛，快到我来不及反应。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大哥黑色的眸子。

　　大哥看我愣住，许久不说话，继而开心地笑了，“小傻瓜，大哥就是娶妻了，你也是大哥最宝贝的妹妹啊。”

　　那是大哥第一次叫我傻瓜，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我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迷恋和深深压抑的痛苦。那一刻，我的心像被谁攥紧，痛到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口，却是用来大口的呼吸。大哥转身离去，背景决绝，许久，我听见风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