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颜小姐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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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了。
这个说法很怪异，但我确实通过颜小姐的眼睛看到一个皱巴巴血淋淋的婴儿被护士递了过来。天，这团跟外星生物没两样的肉块居然是帅得冒泡的老子我！神哪，拿豆腐砸死我吧！
颜小姐一直看着“我”的眼睛，虽然就我看来那也就俩细线，没啥好看的地方。但她就一直盯着那俩细线，许久许久。
时间飞逝。
我意外地发现，她离开了他。
原来，从头到尾，就是骗一笔安胎费加生产费吗？
我却已经长大了，不知她拿什么养活我的，不过，可以从她摸我的手看出，上面添了许多细小的口子，原本白嫩的手，看着好像风化的戈壁面，沟壑条条。
她把我抱到自行车后座上，看来我是上小学了，红领巾分外刺眼。她推着车，边和年幼弱智的我说话，看来是和普通母亲没有什么两样。可是，为什么我的记忆中，并没有这样的她？
然而这一天我是记得的。
回到狭小的家后，她在厨房咳得天昏地暗，而我，在客厅看机器猫。黑白画面偶尔跳闪几下，让我幼小的心灵很不爽，于是觉得她的咳声分外惹人生厌。
然后有人敲门，她喊我开门，我不情愿地离开电视，踮脚把门打开。一位高大男子的身影霍然出现在我面前。他长得和我身边的人都不一样，我从没看过那么英俊的男人。
那人低头凝视我许久，眉头越拧越紧。
于是我也瞪了回去。
然后她把我拉开，笑脸上还有泪光，把他迎了进来。他掏出手帕捂住鼻子，一副鄙夷模样。于是他们到小阳台说话。门关着，我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从窗看出去，两人都很激动，不像聊什么轻快的话题。
最后机器猫唱片尾曲的时候，我抬头看到颜小姐哭了，说了些什么，然后，男人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我站了起来，跑去打开阳台的门。
“进去！”颜小姐对我喊道。
男人回头看着我，然后指着我对颜小姐说：“你别想我会承认这个野种，你要骗钱，找你其他男人去，我们家不是收容所。”
颜小姐瞪大眼睛对他吼道：“可是他是你的孩子！”
男人笑了两声：“当时我让你打胎了。”
“我没打！”
男人随即沉默了下去。
我当时并没有完全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
但最后，他甩下四千块钱，逃一样地离开了我们家。
从颜小姐的眼中看到不同角度的画面，我还看到了那人渣眼底显露无疑的怀疑。仿佛世界上就两种人，一种是有钱的，一种是没钱到处骗钱的。
颜小姐的视线时常会变得昏暗模糊，我明白，她的身子，早就经不住现实的磨难。
她在深夜的时候会一直盯着年幼的我的睡脸看。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通过她的眼睛去看这世界，让老子……心很闷。
然后，又是几天过去。
老子……不，颜小姐，重新见到了他。
这次见到他，他穿这衬衫，夹着边缘磨损挺厉害的公文包，好像正在跑业务的样子。他的表情是震惊，更多的是欣喜。不明白，这单细胞真的忘了面前的女人骗过他所有的积蓄？但他的确是欣喜，若狂。
这才是我记忆的开始。母亲，和一个身上掏出不少零钱的大哥哥，同居了。我是附加物品。
我笑了。在颜小姐的眼睛里笑得跟团非洲菊似的。
同时在她体内的老子自身，也暗自发笑了。
似乎有些明白这个女人了。
活下去。
她一直跟我强调的，就只有这三个字。
倾尽她一生。
丫从头到尾，老子果然是个人渣。
让女人哭的男人，真的是极品人渣。而年纪如此幼小就让女人哭的男人，就是极品人渣中的极品了。
老子就是极品的极品。
为什么不让老子和她姓？
因为不想一生如她般凄惨。
因为认为自己没有尽到母亲的义务，所以不让孩子叫她一声妈妈。
何必？
颜小姐。
何必在这个时候让老子流他妈的眼泪……
“你……哭了？”
黑暗中，有人如此说道。很熟悉的声音。谁？
我睁开眼，光线昏暗。望见木头梁子和黑漆漆的屋顶。
“我……”开了口，感觉头皮都发麻，浑身上下都僵得厉害。不过，声音又回复了我的声音。看来，我从颜小姐的体内回来了？
“好好躺着吧。我封了你全身的经脉，过几日再运功，就可以解除天力逆转了。”
这个声音……？！
我有些艰难地扭转脖子。绝尘正望着我。
我皱起眉，搜索着仅有的记忆片段，一连串的疑问顿时塞满了脑袋。
“发生了什么事？”
绝尘坐了下来，离我更近了些：“你睡吧，过几日精神好了，我再跟你说吧。”
仿佛此话就是一句催眠咒般，睡意顿时向我倾压过来。
视线中他的身影模糊了。
于是又是沉沉的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又过了很久的时间，因为绝尘身上似乎又少了许多东西。他的袈裟变成了粗布衣，紫金念珠也不在腰间，曾经一个墨绿扳指，也悄然消失了。
他看到我的时候，竟然笑了，很自然的：“你醒了？饿了没？我煮了粥，给你盛一碗吧。”
“你……？”我把语调提了上去。大师级别的粥？
绝尘脸色变了变：“放心，味道还可以。”
我挣扎了一下，身体可以动弹了，于是坐了起来。
“好吧，我的确饿了。”
在绝尘出去的时间里，我回想了很多。
每每记忆就停在“破天炼狱”的一刻。
我们是怎样逃出来的？苏天琪究竟怎样了？其他人又在什么地方？
这一段的记忆，究竟跑哪儿旅行去了？
绝尘端着冒着热气的碗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挺好吃的样子。
我的恶作剧感忽然萌生。我扬起头：“喂大爷吃吧。”
绝尘的表情，变化得怪异而可爱。他就僵在床前。
于是我下了猛药：“我手抬不起来。”
绝尘很别扭地左右望了望，最终还是在床沿坐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颜小姐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