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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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不到头的天际顶端，有声音悠悠传来，“异北，不如，我们就让她试一试吧。”
温暖的光晕自空中泛起，逆着光，一个身影遥遥而至。四周的妖怪有些躁动起来，脸上有难以抑制的会心笑意，扑克脸微扬着头，唇角似乎也有了一毫厘的弧度变化。
“是会长呢，是会长，是会长！”蚊子如有强迫症般重复了三遍。
“真的是会长呢，今年居然来了！”苹果兴奋道。
“不枉我坐了三十小时长途车，二十小时火车来啊……”肥鹅眼中泛起了泪光。
“呜呜呜……”胡萝卜干脆直接哽咽起来。
这么一团模糊的光影你们也能看清？情绪这么激动，平时到底受了扑克脸副会长多少压迫啊？
我也跟着使劲望向那那空中徐徐而至的会长，这个被会员们衷心期待的，这个给我机会让我一试的会长，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玄幻奇幻中呼声最高的魅惑狐狸，还是最近超萌的白毛兔子，亦或者是，让无数人好奇如何繁育后代的美人鱼？
会长大人飘然落到巨石前，绿地之中，枝蔓破土发芽，蜿蜒而生，盘旋着形成一个舒适大椅，众妖怪们呼啦啦地围了过去，我却楞在了原地。
没有漂亮的大尾巴，没有柔柔的小白毛，没有耐人寻味的鱼尾巴，会长大人一点不拉风。
可是……
灰白的头发，灰色的西装，灰色的西裤，手中拿着一个灰色的大口袋，不正是中心花园长椅上发呆的那个“灰色老人”。
想到长椅上他紧绷的肩头，微微的颤抖，一言不发呆望远处的痴痴模样，实在很难和眼前众妖拥戴的“会长大人”联系到一起。
于是，其实怕狗的所谓“空巢老人”，拥有一整个不空巢的妖怪窝。
好吧，此关联是个事实存在，有现场有真相，我立刻将灰色老人和会长大人牢牢地联系上去，冲了过去。
“会长大人，终于又见到您了。”我将蚊子和胖鹅挤到一旁，满脸笑容地凑上前。
众妖怪脸色一滞，显然被我话语中的“又”字惊到了。
切，你们不要以为我第一次来就势单力薄好欺负，我跟会长也是熟人哟～
扬眉用眼尾瞥了扑克脸一脸，哼，还拦着我入会。
小样儿，咱上头有人哟！
一团灰的会长略略朝我点了下头，同时却也向椅背靠近一分，护好了手掌中托着，放在膝上的灰色大口袋，生怕我凑的太近挤到那袋东西。
“她怎么能认识会长呢，我都好多年没见到会长了。”肥鹅嘟喃着，语含嫉妒。
“就是就是，还又见面，和会长很熟吗？”蚊子也表达着不满。
你们这群妖精还能不能更小气一点儿，我还没上去抱会长大腿呢。
“见过第二面的人，就不是陌生人。不是陌生人，不就是熟人嘛～”我回头瞪蚊子一眼，扭头，又堆上笑对会长道，“是吧，会长大人？”
“除了生与熟，还有半生不熟的关系。”会长身后，苹果圆圆的嘴唇张合着说道。
你以为是吃牛排啊！苹果，你是水果啊，怎么说出这么肉末味的话。
会长的眼神还有两分呆，于是完全没有纠结于苹果提出的我与他关系的疑问，又略略点了点头。
他有些迟缓的行动与朴素低调的造型与华丽丽的出场实在不成正比，
所以我深刻地觉得，这个协会选会长的标准是：谁的表情最呆。
如果五百年不动摇的话，就是会长大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会长开口问道，声音和缓。
“诺亚。”我答得极快。对此类问题快速敏捷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答，听说面试中会加分。
“哦，”会长略顿一下，“诺亚，你从何而来，又在谁座下修习？”
“从芬兰，哦，不对，也有可能是在国内组装的……”我纠结起来，没有意识之前的事情，实在不太清楚。
咳嗽两声，我决定扭转下这个小失误，“总之，我是从手机组装厂里来的，至于在谁座下修习……本手机是自学成才，再后来我偶遇扑克，不，两位副会长，于是一心就要向组织靠拢。”
桌子的事情说来话长，混入会以后再问不迟。
回答完毕，我双手伸出迎向一团灰的会长，以表我对妖怪协会的情谊与热爱，他却又微微向椅背后移了一分，生怕我戳到他的口袋。
“那诺亚你都会些什么？”会长护着他的口袋继续面试。
来了来了，就知道面试肯定有这样的提问。
我后退几步，跃到巨石的高处，甩甩一头银色长发，暗念咒语，将发色变为墨黑墨黑的颜色。
会长和众妖怪们仍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好像变换头发的颜色根本不是什么法术和本领。
好吧，我还会一个。解开风衣扣子，扬手一甩，将大衣潇洒地抛到一旁。低头看看衣服的领口，我又犹豫起来。
这身儿穿在身上的夏装是我自己变出来的没错，可是，把这衣服变没了，难道在妖怪们面前果奔？
真麻烦。
看看妖怪们探寻的眼神，我咬咬牙，决定曲线而行。
摇身一晃，我变成手机原形，从夏衣中跳动着出来，再将衣服变没，接着再碰到风衣堆里，摇晃着变出穿好夏装的人形模样。
一番折腾下来，妖怪们眼中全是问号。
“你究竟在干什么？”翼最先问道。
“展示我的变化之术啊。”就这智商，还当妖怪。
苹果在额头将做了个抹汗的动作，追问道：“诺亚，你到底在变什么？”
我指指短裤，又指指上衣，“衣服啊！变没了……然后，再变出来！”
多么明显而一目了然的变化之术啊，还需要我口头说明？
众妖都抹了抹额头。
“好吧，诺亚，你为什么每次变化前，都要摇晃身体？”会长缓缓问道。
不愧是会长，问的问题多有深度，比翼高明多了。
“书里和电视里都是这么说——摇身一变，当然就是摇一摇，再变嘛。”我得意洋洋地回答。
这个问题完全能体现出我是一个坚持自我锻炼与自我摸索的好妖精，这绝对是会长给我的送分题。
咕咚——肥鹅和苹果不淡定地仰头栽倒过去。
扑克脸很淡定，会长更淡定，继续循循善诱，“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
“很多啊，会上网，用别人的网络；会画画，两位副会长的肖像我都画过；会浏览ISI追踪最新科动态，会写论文……”
我吧啦吧啦还没把自己的本事都说完，那边众妖怪们已经按耐不住了，一个个围到会长身边，嘟嘟囔囔地用子不可闻的音量小声说：
“会长，您三思啊……”
“这根本就是什么也不会嘛……”
“这种素养怎么做我们协会的妖精啊……”
真烦人，你们以为我听不见啊？！忘记展示我超凡了听力了……
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扑克脸此时恭敬走到会长身侧，躬身施了一礼，总结性发言，“会长，这样的水准，实难加入我们。”
我狠狠瞪他后脑勺，你说那么大声做什么，这么馊的评价与结论，还不如像别的妖怪那么小声嘀咕。
实难加入，你了不起哦？
会飞了不起哦？我也坐在小七身上飞过啊。
副会长了不起哦？只要我进入协会，以我非凡的记忆体系与学习能力，会长还不是囊中之物。
不对，等等，按照这个协会的标准，扑克脸加面瘫是会长的关键。
这样的话，好像表情丰富的我永远没机会把扑克脸踩在脚下了。
于是，我更加凶狠地瞪了扑克脸的后脑勺一眼。
会长缓缓闭上了眼，他所有的动作与言语都那样迟缓，就好像是升格摄影的慢动作。
周围环绕着他的妖怪们，都静了下来，一个个扭头用眼瞥瞥我，又扭头望望闭目中的会长。
扑克脸还是面瘫的样子，他没有扭头，他一直在看会长。
白衣墨点还是沉默的样子，他也没有扭头，他一直在看我。
好一会儿，我都快以为会长睡着了，恨不得上去抢他手里的灰袋子，吸引下会长的注意力，会长灰色的睫毛一眨，慢慢睁开了眼。
“诺亚。”
他轻轻地唤我，那声音真的仿若刚刚睡醒一般，慵懒而沉哑。
“到！”我蹭地窜了过去。
“你刚才说，会写论文？”
“……”我好像，是那么说了一嘴。
“加入我们协会，其实也并不难，世间万物各具特色，不能惟一而论，同法而究……”会长徐徐而谈。
我仰慕地望着他，大人，您真的有孔子因材施教的风采与气度。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里，凝结的都是岁月的智慧。
真的，没有狐狸美型算什么，没有兔子呆萌算什么，没有美人鱼神秘算什么，您就是有威信啊。
我的赞歌还没唱完，只听会长继续道，“……所以，我给你十天时间，你只需要写出一篇论文，回答出一个问题便可以入会。”
我望向会长，好像什么地方，我吹大发了。
我只是在跟着于庸泽看论文，却从来没写过半篇啊。不过，论文的话，于庸泽那么擅长，从他的电脑里，总会搜到一些线索吧。
“论文的主题是：妖怪和神仙的区别。”会长轻轻说道。
擦，这个主题绝对不是能从于庸泽那里淘到答案的啊！！！
妖怪和神仙的区别，这不正是我在追寻桌子的身世时，就曾迷惑过的问题。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以前张伦在实验室里教育找工作，写简历的师弟们时，明明总是说：没关系，多写点特长，什么都略懂一点儿，找工作更EASY一些。
这算什么，算什么，残酷的现实告诉我们，吹牛有风险，屠牛需谨慎。
我把这失利记在张伦身上，朝灰色会长点了点头，“好的会长大人，没问题。”
态度是坚定的，心头是滴血的，这最后的入会可能，怎能轻易放弃。
坐在大椅上的会长点点头，“那此事便如此吧，十天后你再来。”
转而，他对众妖精道，“那么，众会友，我们准备开始这次的修炼吧。”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