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世虽无趣（银魂同人）》纯**孩

3、显然只写了一半

　　“银时，我想吃荞麦面。”
　　“啊啊知道了。吃吧吃吧。”
　　“……这不是荞麦面。”
　　“你再仔细看看啊，虽然第一眼看上去长得比较像红豆拌饭，仔细看看的话实际上是荞麦面没有错。”

　　新八扶了扶眼镜，最终还是没憋住，对认真观察碗里红豆拌饭的少年说：“银桑只是开玩笑啦。”

　　“嗯。仔细看看的话，的确是有点像荞麦面……”

　　“到底哪里像啊！！话说回来，你是在无视我吗？啊？为什么只有这点是和正常人一样！……啊，我刚才好像微妙地自嘲了。”

　　“新八，给我加饭。”神乐鼓着嘴巴伸出手，喉咙里咕咚两下，嘴巴里的东西就统统咽下去了。
　　“没有了。”
　　“你在对成长期的少女说什么呀？”神乐愤怒道，“我吃得都没有平时一半多阿鲁！”
　　银时不耐烦地敲敲桌子：“猪在没有饲料的时候也会忍着肚子里的难受坚强地活下去，人从出生起就要经历许多的苦难，从那里变得更加强大，饥饿是老天为了让你获得幸福的未来而故意设置的考验。”
　　“给我饭！”神乐抱着肚子：“给我饭！给我饭！”
　　“……我的给你吧。”

　　在神乐狼吞虎咽的声音和新八写满“桂先生果然从小就是个好人啊”的崇敬眼神里，银时不知道为什么满心烦躁。他想你们知道什么，这家伙一准只是挑食而已。难得好心特地弄的红豆拌饭，嘴上不说但是眼里明明就是嫌弃。

　　少年安静地蜷在墙角，默不作声地挨骂。手环着双膝，无意识地交扣在一起。头低着，能很清楚地看到脑后头发扎成的马尾。日光散漫地照进屋子，他头顶心一圈青色的光晕。
　　骂着骂着银时开始觉得平静，这么乖巧的假发啊，可能很多年没见了。比起长大后的样子，果然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啊。
　　当然他没有意识到可能对方只是在走神，没空理会他说的话而已。
　　“饿得胃疼是活该，下次还挑食的话，就饿死你算了。喂，假发，听到没？”
　　少年心不在焉地点头。
　　“不是假发，是桂。”
　　过了一会他突然说：“银时，我想见见松阳老师……还有晋助他们。”

　　还是说到这里了。

　　你真是麻烦。银时想。你真的是个大麻烦。
　　这些记忆里的名字被这么亲切地呼唤出来，他会误会时间，而曾经信以为无坚不摧的终将会消减。
　　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滚回自己该待着的地方不好吗。
　　难道非要把“啊，松阳老师早死了”“高杉那个混蛋现在就是一个疯子，乐趣就是早点弄死你弄死我弄死世界”这样的话说出口，你才会明白吗。但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对着这双清澈不安的眼睛。啊，真是烦死了。
　　婆婆妈妈的男人就跟隔夜没洗的内裤一样黏腻烦人。

　　“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最终他还是避开了他的眼睛，“……总之愿望是什么快点说出来。是说愿望实现了就会离开，那么就快点实现吧。”
　　但愿不是“世界和平”之类的。如果是“送一只猫给我”之类的又未免太过简单。
　　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但是少年摇了摇头。

　　愿望过个十年能实现的比例少之又少，银时记得当年松阳老师有叫他们写在纸条上埋下去，当时老师是什么表情已经记不清，偏偏记得他的语气算得上愉悦，声调是上扬的。许下的愿望很难实现吧，老师应该比年幼的他们更明白这一点，但是他还是让他们写下来了。
　　银时写的是“要拥有一头清爽的直发”，想了想又无谓地添上“假发还是变聪明点吧”，然后“性格恶劣的高杉能长高，顺利取到老婆”。
　　事实上他当时已经习惯乱糟糟的卷发，桂曾睁着眼很陶醉地说“像一只狮子狗”，“很可爱”（当然说完后立马被他揍了），但是自己的确也对直发没太大追求了。至于一根筋的假发，还是不要变聪明的好，否则可以欺负的对象少了一个，会减少很多乐趣。而高杉么，他一向是预言他会因为自己的臭脾气孤独终老。
　　所以他这么写，就是因为很明白愿望是实现不了的东西。

　　比起愿望，更像是诅咒啊。

　　可是他知道桂不可能那么想。

　　那家伙一定是很认真地想了很久，他看到他凝眉思索，而后写一写顿一顿，拖到最后一个才交上去。

　　他试图说服自己对他写了些什么没兴趣，但当晚一边偷偷扒拉泥土的时候他想，果然自己还是很好奇白痴的思维会有多大的深度。
　　而扒拉泥土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眼神暴戾的矮子。
　　相互对视一眼，都撇开嘴去，不想有什么交谈，于是专心做手下的工作。
　　一人一半儿地挖，配合倒挺默契。在高效率的合作下，很快就挖了很大一个坑。

　　只可惜，盒子并不在那里。

　　写满了大家愿望的盒子，松阳老师埋在这里的盒子，事实上，已经不在这里。

　　那一晚的行动最终成了他们俩的秘密，迅速地埋好土伪装成原样，两手空空的两个人虽然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他们默然回去，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他们在河边一起洗干净手上的泥土时，平静的水面映出天上月亮的倒影。
　　那一晚月亮很大，圆盘一样，皎洁沉静。

　　“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松……松阳老师，”生涩地吐出这个名字，喉咙因为不适应而轻微地吞咽一下，“——有叫我们写下愿望？你写的是什么？”
　　“啊，那个，”少年抬起头，一脸真诚，“……我不记得了。”
　　他的态度理所当然得很，好像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银时怀疑地盯了他许久，最后还是放弃，泄气地摊开手来，“至少说点想要的东西吧——事先说好阿银我没钱，基本上价格超出大便纸的就不要指望了——或者，想做的事？”

　　“晋助。”渴望地抬起头，“银时，我想去看晋助。”